唐軍是第二天在通北電視台新聞上無意中看到了妮妮慘死的消息,當時他腦袋發懵,一下子驚得癱在地上。他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認為妮妮不會這樣輕鬆的死去。
好長一會時間,他終於蘇醒了。一股無名怒火瞬間升起,他拎著槍就衝出了房子。他要給死去的妮妮報仇,要親手殺死狼八。可是快要走到快樂天堂娛樂城時,一種責任的心理,又讓他的思想發生了強烈變化。
想一想組織上交給他的任務,至今還沒有完成。方玉嬋到現在還音信全無,他不能不急。如果真要是在衝動中把狼八殺了,那還怎麽去完成尖刀組特種兵大隊交給他的任務?最終理智讓他停住了腳步。
可是內心裏對妮妮的死又是那樣的傷心難過,他無意識的蹲在地上。雙手狠勁的抓著頭發,然後一臉沮喪落下了眼淚。好男兒輕易不落淚,真要落淚那就是遇到極其難過的事情,使其無法抵擋住奔湧的情感激流。
一會兒,他又站了起來,沿著通亮的街道,徑直朝前走去。最後進了一家飯店,要了一瓶二鍋頭,開始喝起了悶酒。喝得客人都走光,服務員開始打掃衛生要下班,他才站起來離去。
此刻,雖然是黑夜,但外麵的街道依舊燈火輝煌。尤其是娛樂場所,到了晚上最為活躍,始終是城市的一個景點,各個都生意興隆。妓女們穿著不能再短的迷你裙,扭扭腰、撅撅臀,眉飛色舞,都想在這個晚上釣到一條胖乎乎有錢的大鯉魚。
其實很多男人有去娛樂場所瀟灑的習慣,而唐軍沒有這個癖好,他一個人從來都不光顧這些地方,也不是身份的原因製約了他有去這裏消費的念頭,是他本身就看不起小姐。因為他感覺小姐各個都很髒,被無數人弄過,就像自己吃飯的碗曾經掉進過馬桶裏一樣,即使表麵洗的再幹淨,想起她曾經的髒,自己看著就想嘔吐。
他晃晃悠悠的飄走在大街上,腦子全是妮妮的倩影,嘴裏還嘟囔著你不該死,是為救我而死,從良心上我對不住你啊。
路過一家閃著迷彩燈的洗頭房,一位小姐模樣的女子輕佻走近他,此女子悶騷的很,說:“大哥玩會兒吧?淑女型的,有內涵,床上功夫好,怎麽玩都出彩。”
“好啦,不要讓我看你的裏麵了,平的像機場,前後一樣,上麵打撲克還行。要是讓我玩,根本達不到我的標準兒,我看你還是找一位老大爺幫你解悶吧,比較有耐心。”唐軍在酒精的作用下說起了胡話,故意挑逗女子。
女子氣的臉色都成了牆皮色,煞白,“不玩就不玩,不要侮辱人好嗎?簡直吃飽撐的?”小姐朝唐軍發火了,眼睛掙得溜圓,而且像青蛙一樣向外突起,真有吃掉他的氣勢。唐軍看都沒看她,冷笑了一下,搖晃著身子繼續朝前走去。
小姐看著唐軍的背影,又開始罵道:“媽拉個比的,不得好死的臭男人,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不玩,有的是人玩,就因為你一個人傻逼,地球還不轉嗎?哼,老娘鄙視你。”發泄完,小姐在地上狠狠的吐了口痰。
今天晚上,唐軍的酒喝得確實有點過量,一個人就幹掉了一瓶二鍋頭。此時酒精在肚子裏強烈反應,使得唐軍的腦子更加混亂,走著走著,忽然想吐。身不由己的噗通跪在地上吐了起來,一團白汪汪的飯食噴漿出來,在地麵上大大的攤了一片。
吐完,肚子裏好像稍微感覺好受了些,可是腦子裏卻迷糊了。身子一歪,倒在地上睡了。
這樣晚了,應該沒有人會顧及唐軍。可是他偏偏遇到了夏小蓮。
夏小蓮這樣晚才回家,是因為朋友明天要出嫁,她在幫人家整理嫁妝,挑選一些明天該用的化妝品。同時陪新娘聊天,消除她的緊張,順利的迎接美好的明天。誰知她駕著車,剛走到一個十字路口,一眼看到路邊上躺在一位男子特別像唐軍。
她嘎的將車停到一旁,迅速下了車,走到近前一看,果然是唐軍。“喂,你怎麽了?為何躺在這裏?”夏小蓮湊到他的跟前,用手推他的肩膀嚷道。唐軍在酒精的麻醉下睡得很沉,幾乎無法感覺到外界的一切聲音。
夏小蓮心急的嘖嘖嘴,向周圍看了一眼想求人幫個忙,將唐軍扶到她的車裏。可是11點多了,路上沒有閑人。她隻好一個人使出渾身力氣慢慢的將唐軍扶起,一步一步的向車靠近,一直勉強的將他攙扶到車上。這才大大的鬆了口氣。
然後她駕著車向唐軍的住地飛奔。等到了他家樓下,夏小蓮又愁上了。因為唐軍住在三樓,這樣的距離她根本無法將他攙扶到家裏。沒辦法,隻好在車裏休息了。覺得唐軍再睡三個小時肯定能徹底清醒過來。
夏小蓮解下安全帶,整個身子放鬆,調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合眼睡去。
此時車是禁止的,空氣不流通,全是唐軍身上的酒氣味在裏麵漂浮,嗆得夏小蓮都有點頭暈,更別說能安心的睡了。但她又不敢打開窗戶,怕冷空氣進入讓唐軍傷風感冒。
她坐在那裏熬啊熬,心想隻要過三個小時就可以把他叫醒了。可是這三個小時猶如一年一樣漫長,她一會兒看下表,一會兒看看唐軍,心情非常的焦急。最後實在堅持不下去了,就開始數數,從一數到一萬,然後再從一萬數到一百萬,數著數著,不由得她也被困意拽走,腦袋一耷拉睡著了。
醒來時已經是零晨3點,她趕忙推醒唐軍。唐軍動了動幹渴的嘴唇,莫名其妙的看著夏小蓮,問:“我們怎麽跑到了車裏?”
“瞧你昨晚上喝的那個樣子,還有臉說嗎?”夏小蓮一邊指責他,一邊遞給他一瓶礦泉水。
唐軍喝了一口礦泉水,眨了眨眼說,“我是喝酒了,可我是怎麽回來的就記不清了。”
“唉,別提了,要不是我路過看到你,昨晚上你有可能在外麵睡一宿了。告訴我,你跟誰去喝酒了?為何喝那麽多?難道不要命了?這可是秋天,如果遇到冬天,肯定會把你凍死的。你要長得記心啊,很多酒鬼都是這樣死的。”
唐軍笑了笑,“別逗我了,現在幾點?我們趕快進家吧,這裏多憋屈啊?”
倆人隨後鎖好車門,上了樓。
上午,唐軍跟隨季滄海去下麵縣城轉了一圈。聽人說這邊發現了鐵礦石,季滄海想考察一下,是否有開采價值。據一位專家介紹這個地方的礦石儲藏量不大,有礦的地方很不集中,都屬於零星小礦,開采價值不是很大。
季滄海一聽沒有多大油水,立刻帶著唐軍返回通北。
下午的時候,梅朵給唐軍打來了電話,說她懷孕了。唐軍吃了一驚,問你怎麽知道懷孕了?是不是猜測?
梅朵說,“這個月例假忽然沒來,我有點納悶,去醫院讓大夫一檢查,人家告訴我懷孕了。”唐軍頓時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嘖嘖嘴,心說怎麽就能懷孕呢?按說每次都戴著安全套,莫非上次喝多了酒忘記了戴套套?操,喝酒真惹事。唉,這怎麽辦好啊?最近咋就這麽多煩心事找到我的頭上?
梅朵電話裏說:“要麽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吧?我很喜歡小孩兒。”
“別,千萬別生下來,我們這樣年輕,哪有時間照顧孩子?況且大家都沒有結婚,孩子算什麽身份?不要說胡話了,快打掉吧。”
“那你明天帶我去打胎吧?”
唐軍遲疑了一下,勉強的回應道:“去吧,既然已經懷孕,就不能再耽擱了。”
放下電話,唐軍的心情一下被冰凍了,拔涼拔涼的。妮妮的死還沒有讓他從煩惱中徹底掙脫出來,這回梅朵又懷孕了。把他氣的嘴都歪了。啪得在茶幾上拍了一把,忽地站了起來。然後就像一個沒頭蒼蠅一樣在屋裏來回的走動,煩躁的都有點坐臥不安。
一會兒,他不由得從家裏走了出來,想到外麵去散散心。當他走到路邊一個公廁附近,圍了很多人。
一個小夥子驚慌失色的說:“就幾分鍾的時間我被搶了。當時我不小心尿到手上,一看旁邊有個小子也尿到手上,我笑了。結果小子惡狠狠的說你笑啥笑,找死呢?我說沒笑你,我在笑老婆昨晚從床上掉下去的事。緊接著,坑裏蹲著一小子哐一腳踹開門,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用刀逼著我,快把身上的錢全部拿出來?否則殺了你。就這樣我身上的六百元瞬間被他倆洗劫。”
這時有人問凶犯長什麽樣?他說:“一高一矮,長得都很凶,手裏都有刀。你們瞧瞧我的腿這裏被捅了一刀,褲子也破了,但沒傷到肉裏。”
唐軍在一旁說:“光天化日之下就被搶了,你也太窩囊了,就沒和他們拚嗎?”
小夥子扭過頭瞅著唐軍說,“拚啥呀,嚇都嚇死了,明晃晃的刀子一尺多長。”
唐軍歎口氣,回道:“你真是個窩囊廢,不搶你搶誰?即使贏不了最起碼也得踢兩個飛腳,震撼一下對方的威風。”
小子一臉沮喪,“踢啥呀踢,我又沒有武功,整不好人家沒倒我先倒了,到時候處境就更危險了。”
旁邊有個年輕人開口:“草,該你倒黴!什麽也別說了,趕快去報警吧?”小夥子無動於衷,沒有一點要報警的意思。
有位老爺子比他還著急,“小夥子你怎麽還不報警啊?大家都替你著急呢?”
小夥子一副懇求的表情,“我看還是別報了,錢也不是很多,報了警又該讓我去派出所做筆供,耽誤半天時間不說,心情也被蹂躪的夠嗆。”
唐軍摔了摔頭,心想還是你小子有錢,失去600元也蠻不在乎。
唐軍又往前走了一會兒,路邊一個燒烤攤也夠熱鬧。到處都坐滿了人,也有喝多的。其中一個醉漢光著上身,光著腳。手裏套著兩隻鞋,在後麵猛追一位女子。
女子倉惶中噗通倒地,胸脯上沾著兩片青菜葉。P股坐倒一瓶啤酒,裙子濕了一大塊兒像水墨畫一樣印出她半個完美的臀。
她的臉色陰暗,看不出一絲笑容。男子站在旁邊老婆老婆的叫,“不要嫌棄我,明天帶你去買衣服好嗎?我有多少錢都是你的,我這一生就是為你而活,你再跟我鬧就沒意思了。”
唐軍聽了這樣肉麻的話特別氣憤,心想:“現在是個陰盛陽衰的年代,好好的大老爺們居然看不到陽剛之氣,你就在老婆麵前窩囊到底吧,什麽時候把老婆寵壞給你戴一頂綠帽子你也就知足了。”
就在唐軍胡思亂想杞人憂天的時候,女子緩過勁兒站起身又跑了。
小夥子繼續追,剛到轉彎處女子噗通又倒了。小夥子氣喘呼呼的停下腳步,“老婆,你聽我的,你別再跟我捉迷藏?咱家房頂以後不會再漏的,我馬上會找人修的,你練瑜伽的錢我也搞定,我剝削我媽六千元。”女子起來啪的就扇了男子兩個嘴巴子,男子立刻啞口無言,捂著臉一副龜孫子相。
女子真叫恨,“你給我走開,別煩我!你越這樣我越瞧不起你。”旁邊有很多人都停下腳步,嘖嘖嘴說:“瞧這位男子漢都把老婆當成神,把自己當成孫子。這年頭給老婆洗褲頭已經很過分了,看來這廝又要給人們創造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