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和小春吃完飯後,一路笑著回來,小春道:“想不到王爺這麽體恤下人,小蘭姐姐,看來這王府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小蘭笑笑道:“傻瓜,隻要你用心做事,不得罪主子,以後的日子縱然不好過,也不會很難過。”
“我知道,我以後一定不會再抱怨小姐......”她吐吐舌頭,“又說錯了,是夫人。得記牢一些,不然又要挨耳光了。”
小蘭點點頭,“嗯,你的腦子得時刻帶著,不許犯渾,不許糊塗。”
“知道了!”小春天真地道。
兩人回到雪雁門口,便聽到雪雁在裏麵怒呼道:“你們兩個給我進來。”
小蘭和小春一驚,小春有些退縮,看著小蘭,小蘭拉著她的手進去,見屋子裏隻有雪雁一人,小蘭詫異地問道:“咦?王爺呢?”
雪雁麵容一沉,道:“王爺有點事情出去了,一會就回來。”
小春笑道:“原來是這樣,夫人,您吃東西沒有?不如奴婢把菜拿到廚房去熱一下,讓您多少吃點。”
雪雁站起來,生氣地問道:“先不要說這個,我問你們,你們誰拿了我戒指?”
小春連忙道:“什麽戒指?我們沒看見。”
“太妃送給我的戒指,不見了,我找遍整個房間,都沒看見。”雪雁冷聲道。
小蘭驚愕地道:“那戒指夫人今日不是戴起來了麽?怎麽不見了?小春,快幫忙找找。”
“不必找了,沒聽見我的話嗎?我方才都已經把整間房子找遍。你們誰拿了現在拿出來,這屋子沒有旁人,侍衛也沒有進來過,新來的丫頭小廝明日才來報道,除了你們,還有誰拿?”雪雁一拍桌子,厲聲問道。
小春今天受過打,被她這麽厲聲一喝,心中一慌,連忙擺手道:“小姐,奴婢沒有拿......”話還沒說完,臉上便挨了一記耳光,雪雁咬牙切齒地道:“沒長記性嗎?誰是你小姐?”
小春嚇得哭出來,連忙跪下:“夫人,奴婢錯了,但是奴婢真的沒有拿戒指,不是奴婢!”
雪雁轉臉看著小蘭,“不是她,那是你?”
小蘭慌忙道:“沒有,奴婢沒有,夫人,您別著急,奴婢再找找,興許是不知道放在哪個角落了。”
雪雁厲聲道:“我說沒有就沒有,看來你們是不肯承認了,好啊,真是反了,今日不過是責罵你們幾句,你們倒記仇了,那戒指是太妃賞賜的,是皇家之物,豈能容你們偷取了?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你們再不承認,我馬上叫侍衛進來搜。”
小蘭和小春一同否認道:“夫人,我們沒有偷,真不是我們。”
雪雁氣得渾身發抖,直直衝出門口喊了一聲,“來人啊!”
立刻便有兩名侍衛進來了,他們拱手問道:“夫人有何吩咐?”
雪雁指著小春和小蘭道:“太妃送給我的戒指不見了,幫我搜她們的身,一定是在她們身上。”
侍衛有些為難,道:“這,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親,而且,王爺說過,一旦發生什麽偷竊事件,不可隨便搜身。”這是慶王早幾日才下的命令,是因為陳家小姐被休一事得到的啟發,那陳家小姐被搜過身,估計是因為羞辱,也對王府心灰意冷起來,毛樂言當時說了幾句話,什麽關於女性的尊嚴什麽的,當時慶王雖然鄙視她,但是回來之後卻下了這樣一道命令。
雪雁怒道:“這戒指是太妃送給本夫人的,丟失了,在你們保護的範圍內丟失了,太妃知道後,你們也擔當不起。”
侍衛相互看了一眼,道:“敢問夫人,除了她們,今日還有誰進來過?”
雪雁想了一下道:“喜娘,還有喜娘帶來撒帳的幾個丫頭,對了,寧妃娘娘也帶著幾個丫頭來過。”
侍衛愕然道:“寧妃娘娘?這不可能是寧妃娘娘做的啊!”
雪雁白了他一眼道:“本夫人自然知道不會是寧妃娘娘做,所以讓你們查清楚,畢竟娘娘今日來過,你們不調查清楚,傳出去,娘娘豈不是變成了有嫌疑?當然,心思正的人不會這樣想,可難保有些眼紅娘娘的人,亂嚼娘娘是非,謠傳這個事情,就算不是真的,傳著傳著,外邊的人就都當成真的了。”
侍衛想了一下,道:“這樣吧,容卑職們先去稟報王爺和太妃,畢竟王府內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說罷,兩名侍衛便轉身出去。
“去吧!”雪雁見目的達到了,暗自鬆了一口氣,戒指沒有丟失,是她自己藏了起來,她要的就是把嫌疑往寧妃身上推,寧妃是側妃,又是管事的人,她有嫌疑,自然會驚動王爺和太妃,到時候王爺和太妃一來,調查一番就算無法證實是她拿的,但是太妃一定會命王爺在她房間裏休息,如此一來,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而寧妃一來就掌摑了她的人,打狗還要看主人,她竟然如此放肆,自己又豈能不利用一番?這個時候的雪雁,計謀雖然嫩了點,但是卻看出了心機深沉和心腸的惡毒。
小春聽說要驚動王爺,還要驚動太妃,心中害怕,連忙磕頭道:“夫人,請您相信奴婢,不是奴婢拿的,夫人是知道奴婢的,就算給奴婢一千個膽子,奴婢也不敢這樣做。”
雪雁冷冷地道:“是不是你,一會侍衛來搜身就一清二楚,你這麽緊張做什麽啊?莫非真是你偷的?”
小春急忙擺手,辯解道:“不是,真不是,夫人,您相信奴婢。”她跪著走到雪雁麵前,仰頭哭道:“夫人若是不信,夫人親自搜身,奴婢若是有半句假話,不得好死。”
雪雁看著她的哭臉就來氣,煩躁地道:“去去去,你說這麽多做什麽啊?一會王爺來了,什麽都清楚了。不是你偷的,難道還能是寧妃娘娘偷的?”
一聽這句話,小春的臉色陡然煞白,她知道的,不管最後是不是她拿的,隻要牽連上寧妃娘娘,那最後罪名一定是落在她頭上,王府是要麵子的,不能讓一位側妃擔這樣的罪名。
小蘭還是強調道:“興許真的在房間裏沒找清楚,夫人,不如奴婢再找找吧!”
雪雁臉色發青,慍道:“找什麽?小蘭,你跟在本夫人身邊的時間最長,本夫人也最信得過你,不會是你拿的,這死蹄子不認,一會王爺來了,用上刑,她就得什麽都招了。”她這樣說,無非是要小蘭和小春演得逼真一點,到時候兩人都不承認,加上搜身也找不出來,嫌疑自然就落在了寧妃頭上了。當然,她也沒指望寧妃會因此失寵,但是至少,也出了一口惡氣,讓她知道她毛雪雁不是好欺負的。
然而,她估計錯誤了一樣,那就是小春的性子。小春今年十四歲,十二歲那年入府跟在她身邊,這兩年,小春是受盡了苦頭,她稍有不高興,就是拳頭加耳光,要麽就是扯她的頭發恰她的腰,如今丟失了太妃賞賜的戒指,若果最後真的說是她拿的,她大概是死定了。
想到這裏,小春哀嚎一聲,歇斯底裏地道:“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夫人,奴婢以死來證明自己的清白。”說罷,便一頭往八仙桌角撞去,碰的一聲,桌麵上的碗筷落地,砰砰砰作響。一道鮮紅的血液飛濺出來,落在暗青色的大理石地板上。
毛雪雁和小蘭嚇得當場跌坐在地上,許久,小蘭才發出一聲慘叫,衝上去抱著小春。
而小春,伸手艱難地摸著自己的心口,道:“小蘭姐姐,我沒有偷,你相信我!”她的身子開始顫抖起來,血液不斷地流下,前後不過幾分鍾的時間,她的雙手垂下,身子沉了下去。
太妃剛睡下,便聽到有人稟報說新房那邊出了點事情,太妃一聽那還得了,她本是最在乎這些意頭的東西,第一天就說出事,真是觸黴頭,而且府中一直沒有人偷東西,如今丟失的竟然還是她親自賞賜給雪雁的戒指,如何能不生氣?急忙便命玉姑姑為她穿衣,急急忙忙地坐著肩輿過去了。
慶王沒有去書房,而是去了靈香苑看毛樂言沒有回來。靈香苑裏是張燈結彩,可惜冷清極了,小舒粉兒和菈威在說著話,聽到門外有腳步聲,急忙拉開門衝出去,以為是毛樂言回來了。一看是王爺,不由得有些失望,上前行禮:“參見王爺!”
“你們家小姐還沒回來?”慶王瞧見三人這個陣勢也知道毛樂言沒有回來,卻還是不死心地問了一次。
小舒回答說:“回王爺,還是不見小姐!”
慶王哦了一聲,神色已經有些不悅,煩躁地道:“算了,她回來你去稟報一聲。”
“是,”小舒應道,又問:“王爺,到底小姐去了哪裏?怎麽過年都不回來?”
慶王想起景王撤兵一事,心緒煩亂,他也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幕後的推手,一方麵,他希望是,那樣景王撤兵就不是一一方麵個騙局。一方麵,他又怕真的是她說服景王撤兵,意味著她在景王心中的分量很重,而她如今又繼續住在景王府,是不是說她已經對景王動心了?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微微忿怒地嘀咕了一句:“好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小舒聽不真切,問道:“王爺,您說什麽?”
景王擺擺手,“沒事,本王說你們家小姐有些事情要辦,過幾日就回來了。”
“哦!”小舒心中縱然奇怪,卻是不敢多問的。
“你們早點休息吧,本王走了!”說罷,轉身離去。
“恭送王爺!”三人一同行禮道。
離開靈香苑,便見一名侍衛匆匆趕來,道:“王爺,原來您在這裏,靈蘭苑那邊出了點事情,您看該如何處理?”
太妃幾乎是和慶王同時到達門口,太妃奇怪地看著他,“你怎麽從外邊進來?你今夜不是該在這裏洞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