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慶王一早起來不見了她,當下命人四處尋找。後來得探子回報說看見她昨夜和景王一起,兩人進了景王的別院,慶王開始不相信,但是也帶著幾名侍衛在門前等候,結果,真的看到毛樂言從裏麵出來。他氣得渾身發抖,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從腳尖升起,直竄到腦殼中去。她是奸細,這句話在他腦海裏回旋,難怪她會出現在王府,難怪她無法解釋自己的來曆,難怪她說話總是有所隱瞞,難怪她懂這麽多卻又什麽都裝不懂。
太可怕了,她的演技竟然如此高超精湛。
而她已經開始分化他和皇上的關係。她讓他喜歡上她,然後她又告知他她喜歡的是皇上,讓他對皇上心生嫌隙,繼而反目。天啊,此人的心機太深沉,而他竟還那麽相信她。
“抓住她!”慶王一聲令下,幾名侍衛便猛地衝上前來用劍圍住她,毛樂言回不過神來,呆呆地問道:“什麽意思啊你?”
“什麽意思你很清楚,為什麽接近本王?”慶王冷冷地問道。
毛樂言慢慢地組織了一下,揚起聲音問道:“你懷疑我是景王的奸細?”
“不是懷疑,你確實是。”慶王也提高聲音對侍衛道:“愣著幹什麽啊?還不趕緊押回去?”
侍衛架起毛樂言,用繩索捆綁她的手,拉著她,道:“走,跟我們回去!”
刀劍加身,繩索捆綁,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毛樂言幹笑了兩聲,“這大概就是你所謂的喜歡我。”
“本王瞎了眼,差點被你蒙騙,你敢說你接近本王不是別有用心?”慶王語氣冷冽地道。
毛樂言知道此刻說什麽他都不會再相信,要走不是不可能,但是她不能這樣喊冤走掉,她瞪起眼睛道:“你去找景王來對質,我跟他在昨晚之前互不相識。”
“對質?他會承認嗎?你別想找他救你,你既然做了奸細,就該預料到會有什麽樣的下場。帶走!”他最後厲聲說道,自己轉身就走。
侍衛押著毛樂言,一路跟著慶王回去。毛樂言氣得幾乎要發瘋,但是她強忍住快要爆發的情緒,也不反抗,跟著他走。心裏卻遺產難受,不僅僅是氣,更多的是失望。
慶王直接押著毛樂言入宮,來到禦前,皇帝正和太後吃茶,聽聞李元來報,微微錯愕了一下,麵容凝重地離開。
慶王自從見到毛樂言出現在別院門口開始,腦子就已經開始一片空白,心裏暗自淌血,憤恨和悲傷混合在一起,還有被騙的屈辱混雜其中,他已經沒有多餘的腦力去思考其中的緣由,更不想聽信毛樂言的辯解,為怕自己心軟,他直接押著毛樂言入宮,讓皇上處置她。
毛樂言被押著進了禦書房,皇帝隨後便來到。他穿著一身玉白色的錦服,腰間係著金腰帶,眉濃如墨,眸子漆黑,臉上有一抹複雜的情緒,毛樂言抬頭看了他一下,發現他與昨晚的男子果真有幾分相像,看來那人就是景王無疑了。難怪慶王會這麽生氣,如今景王和皇上的關係如此的緊張,他小心翼翼也是情理之中。但是,他不該懷疑她,相處了這麽久,莫非還不相信她的為人麽?心中很生氣,但是也知道自己錯走了一步,所以便首先責備了自己,再去責怪慶王的不信任。她說過無論怎麽樣,都會站在皇上和慶王這邊的,但是自己卻無意中和景王混在一起,雖然事前並不得知景王的身份。但是無可否認,也肯定會讓慶王和皇上不知道還能否相信她。
在這個節骨眼上,換做是她,大概也不會相信她了。
慶王不待皇上說話,便把事情說了一遍。皇帝把眸光轉向毛樂言,毛樂言也抬頭看他,皇帝麵無表情,問道:“你能說說是怎麽回事嗎?”
毛樂言道:“昨夜我喝了點酒,一個人在街上行走,大街上空無一人,忽然聽到馬蹄聲響起,我還沒反應過來,脖子便被一把劍抵住,我根本不認識他,隻想找個人陪我喝酒,所以,我提出讓他陪我喝一杯。後來他帶著我去到一家別院前,我們交談應該不會超過二十句,然後便各自喝酒,我喝醉了,醒來後別院的下人帶我離開,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慶王冷聲道:“隨便再街上找個人喝酒?你這個解釋也未免太過牽強了.”
毛樂言轉身看他,眸光冷峻,“是的,很牽強,所以你們可以不相信我。不過我沒絲毫的隱瞞,事實上若不是你說,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他隻告訴我他叫三郎,其餘的多一句都沒有。他很沉默,滿懷心事,我也沒興趣問他任何事情,若果他知道我的身份,想必他會懷疑我是你們派去接觸他的奸細。我隻想找個人陪我喝酒,就是這樣而已。”
“你要找人喝酒,為何不找本王?”慶王一點都不相信她的話,她所說的謊話已經太多,他很想相信她,但是理智跟他說,眼前這個女子就是個滿口謊言的人,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去說服自己去相信她。
皇帝沉默了一下,問慶王道:“探子回報的內容,和她所說的相符嗎?”
慶王轉身對身後的侍衛道:“把他帶上來。”
侍衛應聲出去,過了一會,便帶著一身黑衣的探子進來,他黑布蒙麵,就算在禦前也沒有脫下麵罩,他跪在地上行禮,皇帝問他,“你說說是怎麽回事!”
探子道:“是,卑職是專門負責跟蹤景王的探子。昨夜景王在府內用過少些晚膳後,便摒棄了所有的侍從,一人策馬而行。他是漫無目的地行走的,後來在青樓一條街附近看到毛姑娘,他似乎有些吃驚,當場拔劍了,由於距離有點遠,所以卑職聽不清兩人的交談,後來,景王取出火折子照著毛姑娘的臉,卑職之前咋王府見過毛姑娘一次,故認得她,後來毛姑娘便上馬離開,景王在酒館裏買了兩壇女兒紅,然後策馬離開來到別院。慶王在約莫子時離開,離開的時候,換了一身衣服。”
慶王和皇帝的眸光齊刷刷地集中在毛樂言臉上,毛樂言臉色一紅,想了一下,囁嚅地道:“我依稀記得喝醉了,吐了他一身。”
氣氛凝滯了一下,皇帝忽然笑了起來,“他最愛幹淨的,你竟然吐他一身?”
毛樂言道:“這個事情是最無法控製的,不過他倒也不算壞,那下人說是他抱我在床上休息的,我本來醉倒在地上。”毛樂言的記憶慢慢地恢複過來,事情具體不大記得,但是大概還是能想起來的。
“是麽?他的性子一向孤傲,不愛和女子打交道,他昨夜竟會和你在一起喝酒,真是奇怪。”慶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語氣卻沒有那麽的冷冽了。
“大概是同是天涯淪落人,或許是他需要一個陌生人陪伴,在昨夜這樣大時大節的日子裏,要孤身一人出來的,想必都是情感空白的人,他找我喝酒有什麽奇怪?”毛樂言道。
“情感空白?你倒是挺了解他,還說不認識他?”慶王尖銳地道。
毛樂言冷笑一聲,“他在一個陌生人麵前,又不需要遮掩,我眼睛又不瞎,能觀察到。他昨晚確實很不開心,依稀記得他跟我說過什麽喜歡一個女子,但是那女子不會看他一眼,總之就是苦戀那樣子吧。他不是不和女子來往,隻是心有所屬而已。他不像某些人,風流成性,家中妻妾成群,而且馬上又要迎娶夫人了。”
慶王氣結,幹脆背過臉不和她說話。
皇帝有些複雜地看著兩人說話,不知道為什麽,看著他們鬥嘴,他心裏就產生了一股奇異的難受的情緒,仿佛眼前的兩人很是登對,而自己是一個多餘的人。
最後,慶王嘀咕道:“總之本王不相信你。”
“那你拉我出去砍頭啊!”毛樂言瞪視著他。
“砍不砍你,不是本王說了算。”慶王哼哼道。
皇帝發話道:“不要吵了,朕相信毛姑娘所言,她若果是景王的人,早就害了朕了,不必等到現在。”
“謝謝皇上的信任!”毛樂言的心一陣感動,她沒想到皇帝就這麽簡單地相信了她,皇帝的防備之心應該要比慶王強很多,但是他選擇相信,證明自己在他心中還是有一定的分量的。這樣就夠了,毛樂言安慰自己。
慶王心中還有懷疑,但是既然皇上都發話了,他也就隻能相信,但是他轉過身警告毛樂言,“要是讓本王知道你和他還有聯係,本王一定饒不了你。”
毛樂言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她看向皇帝,皇帝也正好看著她,皇帝的眸光有些複雜,毛樂言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他的困惑,她不知道他困惑些什麽,或許是她和慶王的關係,又或許還沒釋疑她和景王的關係,不管怎麽樣,至少他口中說了相信她,她便心存感激。
“顯,一起去給母後拜年吧。”皇帝收回眸光,看著慶王道。
慶王點頭:“嗯,我遲早是要跟她老人家拜年的,就一同走吧。”
皇帝又重新看著毛樂言,“毛姑娘,一起去吧。”
聽到他如此疏離的稱呼,毛樂言心中升起一股憂傷的情緒,在山洞的時候,他已經稱呼她小言。是的,兩人的關係隻能停止在客氣上,不能再多一點了。再多,對她對他都是一個傷害。
“是!”毛樂言同樣以恭謹的態度回答。
三人各懷心事地坐上肩輿,一同往太後的寢宮走去。
然而,在太後的寢宮裏,卻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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