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爺爺說過給她投到一戶大戶人家做小姐的,為何卻在王府中做人家的姬妾?莫非是爺爺搞錯了?帶著這些疑問,她遲緩地踢開被子坐了起身。
門外的丫頭聽到房內的響聲,咿呀一聲推門進來了,昨日那身穿鵝黃衣衫的丫頭已經換上了一身湖水藍裙裝,正笑盈盈地看著她,口中說著話:“小主,您醒來了!”她回頭對那名跟在她身後穿淺藍色衣裳的丫頭道:“粉兒,你去打水來給小主梳洗!”
那名叫粉兒的丫頭應聲便出去了。
毛樂言看著床前擺放整齊的一雙錦緞繡花軟底弓鞋,有些笨拙地把腳套進去,然後站立起來。那丫頭連忙上前扶住她,道:“小心,您身子還很虛弱。”
毛樂言睡了足足十幾個小時,哪裏還虛弱?身子強壯得跟頭牛一般了,她掙開丫頭的手,道:“我自己走。”說罷,便有些心急地走到那暗紅雕花梳妝台前,取過銅鏡一看,不禁微微一愣,這容貌,用國色天香來形容不為過啊!左邊臉頰上有明顯的指印痕跡,透著紫紅的顏色,毛樂言心道:如此嬌俏的臉,那王爺怎舍得打下去?真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主。
丫頭以為她緊張自己的容顏,便笑道:“小主放心,一會小舒去煮個雞蛋為您去瘀,那淤紅很快便消失了。”
小舒大概就是這名丫頭的名字吧,她試探地喊了聲道:“小舒!”
丫頭應道:“在!”
毛樂言嘴角露出一抹淺笑,道:“有吃的嗎?我餓了!”
小舒笑道:“小主請先梳洗,小舒這就去取午膳來。”
如今已經是正午時分,府中人早用過了午膳。小舒為她取來漱洗用具,粉兒便端著熱水進來了。
毛樂言看著眼前這些清潔用品,她知道牙刷的發明年代應該是南宋,用骨、角、竹、木等材料,在頭部鑽毛孔兩行,上植馬尾。和現代的牙刷已經很接近了。她瞧見這些看似牙刷的物件,微微歎氣,小心翼翼地拿起牙刷,沾了些許鹽,便開始了漱口。可這些牙刷到底不經用,她隻用力捅了幾下,便感覺嘴裏有幾條毛在挪動。
小舒笑道:“小主,您和木齒置氣為哪般啊?仔細掉了一嘴的馬毛。”
毛樂言連忙含了茶水吐掉口中的馬毛,粉兒遞上溫熱的毛巾給她擦臉。她胡亂地擦了一下,便丟棄在精巧雅致的木盆中。
午膳很精致,微微透著熱氣。
毛樂言心情不好,哪裏吃得下,隨便挑了幾塊蓮藕,吃了一小碗白米飯便放下了碗。小舒笑道:“小主今日好胃口啊!”
毛樂言一愣,她不過吃了比鳥食多那麽一點的東西,竟然就好胃口了?這小主往日到底吃什麽啊?
她糊弄了兩句:“許是昨夜沒吃飯,餓了。”小舒道:“您肯吃東西就好了,為了王爺娶側妃的事情,您都好幾日吃不下飯了。”
毛樂言又是一陣惡寒,她到底附身在一個什麽樣的女人身上?又或者說這位姬妾真的愛慘了王爺?隻是不管怎麽樣,為了一個男人吃不下飯便是十分愚蠢的事情。
她故作憂愁地歎氣一聲,“事到如今,我也看開了,我就算是不吃不喝,他也不會放在心上,又何必和自己為難?”
小舒見她如此,臉上神色一鬆,道:“小主懂這樣想便好了,對了,五小主今日遣使小秋來問候您,還送了些補身的藥材來,真是有心!”
毛樂言一愣,五小主?這王爺竟然有五個姬妾了?她有些無力地站起來,這樣也好,他女人眾多,大概很快便會忘記這個他厭惡的女子了吧?隻是這五小主倒也懂得做人,明知道她被王爺責罰,還願意給她送東西來。
“替我謝謝她!”毛樂言淡淡地道。
“那是自然的,隻是五小主入府比您早,對您一直不錯,您怎麽說還得稱呼她一聲五姐,若是今日身子無恙,該親自去道謝才和禮數。”小舒為她端來一杯茶,並且順手把窗戶關上,以免秋寒涼風吹了她。
毛樂言接茶的手停在了半空,眸子有些異樣,她示意小舒把茶放在桌麵上,然後坐在貴妃榻上,問道:“小舒,王爺到底有幾個姬妾,我是第幾個?”這樣問自然是不妥的,但是總比她每日這樣猜測要好,反正一會她總有解釋的理由。
小舒一愣,轉身看著她,有些詫異地問:“小主因何這樣問?”“你先回答我!”毛樂言直直凝視著她。
小舒把茶杯放置在桌麵,雖然心裏不知道她為何要這樣問,但還是如實回答了,“小主通共有二十一個,您是十八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