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完劉邵在大隊院子裏主持的大隊長辦公會後,孫笑帶領一組人馬趕赴望關一線執勤,和中隊長王曉波一起疏導交通。之後,他們又趕往吊子峪塌方現場與王曉波並肩戰鬥,清理塌方。孫笑帶領交警配合相關人員搶修道路時,恰好遇上了阻擋在這裏的隴南市委王義書記。王義書記就康縣交警大隊交警反映迅速,在第一時間趕赴現場疏導交通,給與了很高評價。孫笑便及時把康縣交警大隊抗震救災的工作部署,向市委書記做了簡單的匯報。當孫笑得知王書記無法與康縣縣委、政府相關領導取得聯係時,馬上前往縣城接來了縣委縣政府的相關領導,順利的完成了市委書記交辦的任務。
疏通完交通時,已經是下午六點了。孫笑在疏導交通時,從過路司機的口中得知,武都受災的程度比康縣嚴重。他的心一下子抽緊了,甚至是心急如焚。他不僅牽掛在武都公安局工作的妻子,還扯心半歲多一點的孩子。這時候他已經知道,地震的震中在四川。於是,他又擔心遠在四川的母親。但時,通訊中斷,他無論如何也無法與家人取得聯係。為了緩解心中的焦急,他隻有一無反顧地忙碌在工作崗位上。在緊張工作中暫時忘記妻子、孩子和母親……
6月1日的前一天,為了迎接前來隴南慰問災民、指導抗震救災和災後重建工作的國家主席胡錦濤,交警大隊所做的工作很多。他們不但要執行好特勤任務,而且還要防範個別群眾的衝動行為。為了群眾的政治思想工作,他首先要求民警工作時務必講耐心,講態度。其次才和大家一起,一頂帳篷一頂帳篷、一輛車一輛車地去做工作。盡管有些群眾還是不理解他們,甚至當場詆毀和謾罵政府,但是,在大是大非問題上,他們還是選擇了冷靜,表示絕不能在中央領導麵前,丟康縣人的人。當然了,絕大數群眾還是很理解和支持他們的工作的,他們和交警一起,做這些人的工作,都取得了很好的效果。第二天,當坐著總書記的車隊經過康縣時,康縣的群眾秩序井然的鼓掌歡迎總書記的到來。看到這種情景,孫笑的戰友們歡心地笑了。而孫笑本人,他還是一點也笑不起來。
地震期間,近在武都長年生病的嶽父母、還有6個多月的孩子需要照顧,遠在四川地震災區的老母親也需要人照顧。早在地震之前,他就答應過母親要去四川看望她老人家。可是,現在地震了,他不能如願以償了。每當孫笑想起這些時,別提心裏有多難受了。每次和母親通電話時,孫笑總是自責自己太不像話了,而母親卻不然,她老人家的胸懷很是博大:“兒子,好好工作吧!”
妻子也是公安幹警,同樣也有特勤任務,也忙的不可開交。家裏的一切,包括孩子,隻有交給嶽父母照顧了。妻子從武都打了電話說,武都濱江大道上的帳篷,像雨後春筍,一個接一個的長起來了。這其間,唯獨沒有屬於她們家的那一頂,全家人包括他的寶貝兒子,全住在用塑料布搭的防震蓬裏。即擋不住風,也遮不住雨。聽著妻子的電話,孫笑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武都去,可是,他是一個交警,他不能丟下工作,跑到武都去看她們……還有,交警大隊的同誌們都沒有回過家,他孫笑憑什麽特殊化?
嶽母本來就有病,晚上稍微涼一下就病上加病了。嶽父實在是忍不住了,他給孫笑打了個電話,說了一句非常嚴厲的話:“在關鍵時候,我們指望不上你,我們還要你們幹什麽?”
孫笑一再解釋,也沒有用。任你說的天花亂墜,沒有搭起一個像樣的帳篷卻是不爭的事實。他的大多數朋友也都是幹交警工作的,都和自己一樣忙的焦頭爛額的,那裏還敢張口叫他們幫忙啊!可是,老爺子發脾氣了,這怎麽辦呢?
他確實是鞭長莫及啊,他隻能耐心的解釋,希望老爺子不要生氣。他知道,惹火了嶽父,肯定會傷害到他的妻子。他不能讓妻子難受啊,她才最辛苦啊,不僅要工作,還要照顧隻有6個月的孩子。他相信,妻子一定會理解他的。她身為交警家屬,她自己也是警察,再不理解也得理解啊!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就因為搭建帳篷的事,妻子竟然一個星期了沒有和他通電話。直到溫總理來的那一天,他們才在望關像牛郎織女一樣遠遠的見了一麵。
這一天,孫笑在望關負責特勤警衛,妻子也被武都公安局抽調到平洛負責安全警衛。警察夫妻同在災區執勤,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見,這是多麽難受的一件事兒啊!但是,兩個人都有重任在身,哪有擅自離崗的道理呢?他撥通了妻子的電話,妻子說,大家都在工作,注意影響。然後,兩個人勉勉強強地說了幾句就掛斷了。
孫笑開始工作了,他開著開道的警車到了平洛,卻不能停下車來。走過平洛時,他遠遠地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她還是那麽漂亮,那麽美麗動人。他的目光隻能短暫的停留在她的身上,這一刻,他的內心深處是複雜的,是愧疚的。是啊,她為帳篷的事能不生氣嗎?就是換上任何一個人,都會生氣的。唉,誰叫你是交警的妻子呢?都一個多月了,他們竟然沒有見過一次麵!他知道這一個多月裏,她受苦了,他明顯的感覺妻子憔悴了許多。想到這裏的時候,淚水模糊了孫笑的雙眼……
孫笑心下說,唉,大家都應該為能共同承擔總理的警衛而自豪和榮耀,雖然沒有給家裏幫上忙,但我們在為老百姓做實事啊!總理他老人家,不遠千裏都看我們來了,何況我們,就忍忍吧!一切都會很快過去的。
孫笑妻子王歡此刻的心情和孫笑是不一樣的,她在認真的履行著自己的職責的同時,還沉傾在一種莫名的激動之中。抗震救災這麽長時間了,她恨過他,正如她爸爸說的,在關鍵時刻都指望不上,還要你這個丈夫幹什麽?然而,她現在不恨他了,剛才他開著警車過去時的那一瞥,已經瞬間定格在了她的心中。她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了一種無奈,一種對事業的執著。他還是那麽帥,還是那麽英俊瀟灑。她知道,他是愛她的;她自己呢,也是愛她的。可是,為什麽自己對他就沒有一種理解和寬容呢?是不是自己太有點自私了?或者是對他的要求太高了?此時此刻,她內心就像波濤一樣翻滾。設身處地的替他想想,是他不願意回家嗎?是他不願意給家裏搭這個帳篷嗎?不是的,絕對不是的!她和他同是警察,在組織需要你的時候,在人民需要你的時候,你能臨陣脫逃嗎?不能,堅決不能!不論是前邊兩個人的目光對視,還是剛才他那匆匆一瞥,一切盡在不言中……她決定,等她完成任務回到武都後,她要主動給他打電話,並且告訴他:什麽都別說了,我不聽你的任何解釋了。隻要你心中有這個家就可以了!等你忙完隊上的工作後,你再回來吧,我和孩子在武都等著你!
孫笑執行完任務後,馬上趕到執勤點找妻子。但是,她已經完成任務回武都去了……正在他悵然若失的時候,妻子的電話打過來了。王歡問他:“你在哪裏?”孫笑答:“我在康縣望關你剛剛執過勤的地方呢。”
“你跑那裏幹什麽去了?”
“找你。”
“快回去吧!”
“回去?你真的原諒我了嗎?”
“你沒有做錯什麽,讓我原諒你什麽?”
“謝謝老婆……”
王歡把前麵的話原原本本說給了孫笑,孫笑樂得跳了起來……
§§第九章 巾幗不讓須眉
誰說女子不如男,誰又說女孩子不能當一個好交警?
有這樣一位女交警,無論把她抽調到哪個崗位上,她都能把工作做好。她性格潑辣,做事幹練,是我們見到過的最優秀的女交警。尤其是“5.12”地震以來,她在交警大隊幾乎是一個頂兩個,有時候甚至要幹3個人的活。因為,這是一個特殊的時期,大家都出去或處理事故、或維穩、或巡查路麵、或執行特勤任務去了。個別情況下,家裏隻有她一個人值班,群眾上門來了,你總不能打發人家回去吧。沒辦法,她就隻好一個人什麽都幹。譬如說吧,車輛入戶的來了,她一個人登記、審查資料、核對機動車技術參數、發牌、照相、製證、歸檔……平時4個人完成的工作,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她就1個人全包了……當地的老百姓對她的工作很是滿意,為了表示感謝,就時不時的給她送了一些土特產品。她於是很受感動,她不忍心回絕他們,就收下些玉米、土豆之類的東西,其它的全讓她給退回去了。
她就是隴南市康縣公安局交警大隊車管分所所長趙潔。
今年39歲的趙潔,家在武都,家裏有個11歲的小男孩由其母親照顧,丈夫也在外地工作,也是顧不上回家。地震發生那天,大隊領導考慮到她是個女同誌,住在武都的母親和孩子也無人照顧,便派她去望關巡查205國道,然後順便回家看看。可是,細心的趙潔發現,前來車管所大廳門口辦理手續的群眾,雖然沒有地震以前多,但天天都有。於是,她選擇了留守。在為這些群眾服務時,一次一次的餘震不斷地襲來,但她和她的同事卻始終戰鬥在大廳工作台上。老百姓感動的說:“這女交警真是好樣的!”
“5.12”地震發生之前,康縣交警大隊開展了警務陽光進萬家活動,專門整治無牌無證車輛。這項工作的難度很大,群眾說車在農村裏跑,幹的是農活,又不上你的路。由此,不認為無證、無牌是違法。為了讓老百姓更多地了解法律法規,規範他們的行車、駕駛行為,保證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趙潔帶著一班人隔一段時間都要進村,給他們進行法律法規宣傳。趙潔的工作是紮實的,也是卓有成效的,到地震那一天,他們已經完成了1千多份人、車登記。為了不讓自己的工作因為地震受到影響,她冒著餘震危險連同其他5位同誌利用晚上休息時間加班加點,到6月底,曆時一個多月,把2千3百份檔案重新進行了登記,讓其規範,彌補了過去由於政策因素,遺留下來的問題。
在餘震不斷的日子裏,夜已經很深了,其他同事們執行完任務返回大隊時,車管分所辦公大廳裏的燈還亮著,她和同事們還趴在電腦桌上忙碌著……長期無休止的工作,累跨了她的身體,她常常感到頭暈眼花、腰椎疼痛,有時是疼痛難忍……
在采訪中,我們聽到了一件被同事們津津樂道的事,就專門在一天晚上采訪了她。她笑著對我說:“實話實說吧,我當時那樣做,其實是不合適的。但是,你不知道,那些鄉鎮的個別幹部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他們仗著自己是鄉鎮領導,對法律置若罔聞。所以,我就趁機把他‘拾掇’了一頓。”
我們來看看這位女交警,她是怎樣‘拾掇’一個無法無天、為所欲為、酒後駕車的副鄉長的。康縣交警大隊趙潔的同事們七言八語的向我們描述了那天晚上的情景。
大概是晚上12點鍾了,趙潔和同事們正在康縣王壩夜查。天空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雖然穿著雨衣,但他們的警服全都濕透了。他們知道,越是在這種情況下,越容易出問題。所以,他們準備堅持一陣再返回。就在這時,一輛桑塔納轎車東搖西晃地開了過來,差點撞在了趙潔一個同事的身上,趙潔衝過去強行擋住了這輛車。車門打開時,一股刺鼻的酒氣撲麵而來。車上下來了一位膘肥體壯的大漢,一看就知道是哪個鄉鎮的頭頭。這是一個酒醉駕車的難纏的家夥,也是一個有來頭的“人物”。這人一下車就朝著趙潔他們說:“你們這些鳥警察,站在這裏嚇啥人呢?不要覺得穿了一身狗皮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們也不看看老子是誰?”
這麽多年了,趙潔他們經常和形形色色的駕駛員打交道,啥人沒見過。她猛地把頭上的雨帽扯到了一邊,強忍著怒氣盡量把語氣放的和緩:“同誌,請你說話放尊重點,別罵人好不好?我們想看一看你的證件,請出示你的證件”。
那胖漢得寸進尺說:“證件,要什麽證件?有一個身份證要不要,其他證件沒有,如果要命嗎,到有一條!”說著拿出身份證在趙潔的臉上刮了一下。趙潔氣暈了,差一點就要暴發了。但是,她還是忍住了,她以一個女人的耐心說:“請放尊重點,你酒後駕車,又無證,你嚴重地違法了,知道嗎”?
“球,什麽酒後駕車,什麽無證駕駛,什麽違法,老子不怕!”這家夥邊說邊舉起右手往趙潔的臉上摸去,大家見狀,都忍無可忍了。趙潔迅速的掏出了手銬,還沒有等其他同事反應過來時,她已經把手銬砸到了胖漢的手上。
在通常情況下,邪是不能壓正的。那人感覺到麵前這位瘦小、但精幹利落的女人不是吃素的,而是一位出手不凡的女警察的時候,傻眼了。剛才還飛揚跋扈的胖漢,一下子軟了下來,並且一再的情求饒過他這一次。一貫以強硬作風出名、工作原則性很強的趙潔,決定要對他進行處罰。後來,他們才知道,這人果然是某鄉的一位副鄉長。
這之後,受過趙潔處罰的這位副鄉長,一見到趙潔就躲得遠遠的了。消息傳出後,鄉鎮領導們別說酒後駕車了,無照駕車的事件再也沒有出現過。
作為一名共產黨員,她是優秀的;作為一名人民交警,她也是優秀的。但作為一名母親、一個女兒、一個妻子,她永遠是不稱職、不合格的。
無論是地震之後還是地震之前,無論是女同誌能幹的還是不能幹的,無論是炎熱酷暑的夏季,還是雪花飄舞的冬天,趙潔始終如一地堅守在自己平凡的崗位上,她用敬業精神留住了美麗,用責任詮釋了女交警的人生,用忙碌和對群眾的愛心取代了孤獨。她用實際行動,把自己裝扮成了一朵閃耀著光輝的警花。
§§第十章“好樣的,你是一個合格的交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