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組真實的故事,也是讓我在采訪、寫作中淚水流了一遍又一遍的感天動地的故事。
我們在合作市郊區草原上的一個蒙古包裏,采訪了甘南交警支隊宣傳科科長李建輝和甘南交警支隊辦公室主任馬彪順。很奇怪,他們不談自己,隻談別人。他們向我推薦的第一個采訪對象是交警支隊事故處理與秩序科科長晏岷清。他倆說,晏岷清是一個好同事,也是一個好同誌,尤其是在這次抗震救災工作中,他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在聊天中,我在這兩個人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我提出要采訪他們兩個人,包括分管他們的領導——負責事故處理與秩序管理的副支隊長香巴才讓和分管宣傳的支隊副政委柳林喜。但是,都被他們婉言謝絕了。但是,我們在他們的隻言片語中,在其他朋友和群眾那裏,知道了他倆和香巴副支隊長、柳副政委的一些事情。尤其是香巴才讓,他不僅是副支隊長,而且也是巡警大隊的大隊長。他在抗震救災工作中做過的一些事情,自然而然的被我采訪過的甘南交警支隊幾位中層幹部和當地的老百姓說成是“公路安全守護神”“貼心人”。支隊的中層幹部們開始說香巴才讓是“公路安全守護神”時,我頗不以為然。我以為這是他們在一起工作時間長了,有一種感情因素在裏麵。當然了,他們給我提供的信息是不完全的。否則,我不會就這麽武斷的下這樣的結論。後來,聽了一些當事人、特別是老百姓的一些呼聲後,我才知道,我真的錯怪甘南交警支隊的這幾位朋友了。在下麵的文字裏,我會盡可能的把他們身上的一些信息,傳遞給我的朋友們。因為,下麵的幾個故事中,他們都是不可或缺的人物。
“5.1 2”汶川大地震自然災難發生後,全國人民眾誌成城,抗震救災,譜寫了一曲中華民族空前大團結、大凝聚的喜人篇章,多少仁人誌士顯示出了大災麵前無私的大愛。甘南州公安局交警支隊事故處理與秩序科科長晏岷清臨危不懼、大智大勇,排解危難、一心為民,帶著甘南交警、甘肅交警的重托,領著一支40輛客車組成的救援車隊,冒著餘震不斷、塌方泥石流隨時發生的危險開赴震中地區四川省汶川縣,成為了全國到達汶川災區的第一支外省救援車隊。
5月19日,是汶川大地震後的第7天,汶川人民盼星星盼月亮,希望能有一支“天兵天將”突然降臨在汶川城裏,幫助他們脫離苦海。此時此刻,他們已經顧不上離去的親人、坍塌的房屋了,甚至顧不上再流眼淚了。因為,他們的眼淚流幹了。這些眼淚先是留給走了的親人和失去的家園的,接著又流給了空中的直升飛機和及時來救援他們的人民子弟兵,那是黨和政府派來給他們希望的“觀音菩薩”啊!眼下,住的有了,哪怕是一個露天的小小空間;吃的也有了,雖然是方便麵、礦泉水……但是,最大的問題緊接著又來了,那就是上廁所的問題……這麽多的人聚在一起,不上廁所絕對是不可能的。可要是上廁所,到哪裏去上呢?隨便挖一個坑,一時三刻就“尿滿為患”了……又不能到處“隨便”,因為瘟疫這個“惡魔”正在虎視眈眈地盯著這些剛剛脫離地震災難的手無寸鐵的災民們呢!
更讓“上廁所”問題頭痛的場所是學校,阿壩師專的校長和6000多名學生和災區的所有災民一樣,正處在“上廁所”難的尷尬之中。如果有人幫他們離開這塊讓他們死裏逃生了還讓人提心吊膽的土地,那誰就是他們的救星。在並不安全的大操場裏,到處都是隨地挖的地窩灶,學生們三五成群的圍著一起……在臭乎乎的空氣裏,他們正在汗流滿麵地做飯呢!菜是已經壞了的不能再吃的菜,還有少得可憐的米麵……
阿壩師專是阿壩州的州管單位,所以,汶川縣在分發救災物資時,一般是不考慮這些單位的。省管、州管單位平時方方麵麵都很優越,可是在“戰時”就慘了,縣上考慮不到你,州上又鞭長莫及。由此,這些天之驕子們,這些“公主”“公子哥”們,就成了爹不痛娘不愛的“帶肚郎”了。在阿壩師專操場上的防震蓬裏,幾個甘肅籍的孩子正在一個髒兮兮的塑料篷子了躺著,劉鑫正歇斯底裏唱著《小草》,但是,那歌詞是加工過的:
“……故鄉啊故鄉,
你在哪裏?
母親啊母親,
你快來救我!
如果啊故鄉你再不管我,
我就會客死在汶川他鄉;
如果啊母親你不來救我,
兒子呀就會在這裏死亡……”
一個四川籍學生苦笑著說:“劉鑫啊,別在做夢了。我們四川人都沒有辦法進來救我們,你甘肅那麽遠,他們能來救你嗎……實際點吧!”
正說著,一聲清脆的汽車喇叭聲傳來了,大家回頭一看:啊!真是神了,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這裏正說著甘肅,甘肅的車隊就來了!劉鑫,快,是真的……
劉鑫等50多個甘肅籍的孩子呼拉拉把從天而降的甘肅車隊圍了個水泄不通,接著,其他的幾千個孩子也圍了過來……
劉鑫泣不成聲的問身著警服的晏岷清:“叔叔,你們真的是來救我們的嗎?”
晏岷清微笑著說:“是的,孩子們,我們是來轉移你們出去的……”
甘肅籍的孩子們撲上來抱住了晏岷清他們,他們叫著“叔叔……”,哭聲一片……晏岷清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被孩子們惹哭了,他摸著孩子們的頭說:“孩子們,放心吧,家鄉人民是不會忘記你們的!”
甘肅籍的學生全圍上來了,足足有100多人。晏岷清知道,這裏甘肅籍的學生隻有57人,可是,突然的多出了這麽多人……緊接著,幾百人圍上來了,他們齊聲說:“我們也是甘肅人!”“我們都是甘肅人!”……
晏岷清被孩子們感動了,他難受得不知該怎麽回答他們才好。四川籍的幾個孩子見晏岷清沒有說話,以為車隊不會管他們了,便怯生生的擠到了晏岷清的跟前:“叔叔,我們怎麽辦?你還管我們嗎?”
晏岷清這才緩過神來,他堅定的說:“管啊!我們都從甘肅來了,怎麽會不管你們呢?孩子們,放心吧,我們來了40 台大客車,一次就能把你們全都裝上。”
“真的?”
“啊!我們有救了!”
“甘肅人,太偉大了!”
“甘肅交警萬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