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金城就是培植中華民族多民族之花的沃野。早在西周時代,居住在青海的西羌民族,就經常到蘭州一帶遊牧。秦末漢初,居住在北方的匈奴民族不斷南下攻擾,蘭州的東北部一度為匈奴所有。漢武帝征匈奴、逐諸羌以後,為了隔斷匈奴和西羌的聯係,以鞏固西北邊防,開始從中原向河西大量移民,讓他們在那裏屯田戍邊。羌人欣慕漢族文化,陸續加入漢籍,並遷居涼州一帶,金城郡遂成漢、羌雜居的地方。而這些羌族人民也由遊牧生活變為農業生活。在此後的曆史變遷中漢族和各少數民族人民之間的兄弟友誼、經濟合作和文化交流,不斷地得到發展。曆史上一些有遠見的封建官吏,如西漢名將趙充國、曹魏金城太守蘇則等,從維護統治階級的利益出發,對少數民族實行“剿撫兼施”的政策,對金城各族人民的和睦相處,也起了積極的作用。古代的漢族和少數民族人民,在漫長的歲月裏互相學習,互相幫助,共同開發了蘭州這塊沃野,創造了金城燦爛的古代文化。時至今天生活在這裏的各族人民,都以加強民族團結為己任,他們願把蘭州建設得更加美好,給我們的子孫後代留下一筆豐厚的文化、物質遺產。
高速公路的修建,交通工具的快捷,大大縮短了地域空間的距離,蘭州人的婚嫁不再局限於本鄉本土,而是遠遠超越縣界省界甚至國界,因而有不少外地女子因婚姻而遷入蘭州,她們不是大規模的移民,但總體上來說是由遠方遷徙而來。
除了各民族間的融合、嫁娶,外地和蘭州的溝通之外,在民間,涉外的文化交流也有了潛移默化的勢頭。蘭州大學在榆中成立分校之後,該校的一位英籍女教師,向當地一位農村青年婦女學中國書法的事,就被人們傳為佳話。
榆中夏官營鎮一位邴姓農家婦女愛好書法藝術,農閑時苦學苦練,功夫漸漸就上道了。有一天蘭大外語係的一位英籍女講師來找她。女教師說外國話,她聽不懂,經在場學生翻譯,這才知道,這位外籍講師是英國人,名叫阿瑪婭,她也想學寫毛筆字,學中國書法。該婦女便欣然收留了她。對阿瑪婭來說,毛筆蘸墨汁,在紙上書寫方塊漢字,是件很新鮮的事,所以她隨身帶一支毛筆,在授課之餘,便學寫漢字的橫、豎、點、撇、捺等筆法。阿瑪婭虛心而認真,緩慢地小心翼翼地學習如何握毛筆,怎麽蘸墨,又如何先橫後豎,先外後內。當人們問她,你怎麽對中國書法產生了興趣呢?她說,萬裏海空來中國,業餘時間想把中國特有的書法和太極拳學學,機會難得。就說漢字的“傘”字吧,在我們英文裏是寫作“umbrelar”的,而中文“傘”字就是很形象的一把傘,好看。阿瑪婭說一不二,很有恒勁,悟性亦好,所以進步較快,筆底下已很像那麽回事了。
後來阿瑪婭又結識了苑川古鎮金家崖的一位金老先生,並希望到他家中遊玩。金老先生的房子在鎮上是屬於陳舊的老式泥坯房,實在沒看頭,他就裁了巴掌寬的四條紅紙,寫對聯兩副歡迎外賓。
大門上的一副是:
走進農家小院落;
觀察底層大世界。
院內正房門口的一副是:
世界和平,有待各國維持;
人類文化,不妨敞開交流。
2005年7月的燦爛陽光裏,英籍女教師阿瑪婭和美籍西北民族大學留學生凱文一起造訪這戶農家。金老先生把他們迎進農家院落。阿瑪婭和凱文對有煙熏痕跡的炕洞門很驚奇,對當院正燒水的太陽灶也感到新鮮,一一問過。
金老先生用七彩太陽光燒的開水沏了茶,並拿出白蘭瓜和桃子招呼他們。寒暄中,金老先生把自己出版的童話書給客人送了一本。阿瑪婭便拿中國毛筆在白淨的宣紙上大書“天下為公”四字橫幅贈老者,金老先生也書寫“黃河母親”的小條幅回贈,落款是“一個中國農民”。
隨後,金老先生領他們去古鎮中心參觀一處古建築的戲樓和獻殿。現場對他倆講解:中國古建築與西方不同,就用這麽四個石礎支頂四根柱子,撐起這麽大的殿頂,曆時一百多年,在無數次地震中不偏斜分毫!他倆有點新奇。
交談中,老先生還向客人講述起桌上白蘭瓜的來曆。他對凱文說,這瓜是上一世紀40年代,你們美國副總統華萊士來蘭州時,帶來的美洲瓜子種出來的,按說你還是白蘭瓜的娘家人哩。
中國人,外國人,在蘭州的鄉村裏就這樣互相了解,進行溝通。當晚金老先生用農家飯菜招待外國客人,盡歡而散,在農舍外互相揮手,拜拜告別。
進入21世紀,金城再一次掀起藏文化熱。藏族源於西羌,在青藏高原建立吐蕃政權。吐蕃是唐代人對這一政權的稱謂。蘭州與青海毗鄰,自古就有不少藏族人民生活在這裏。其中以永登境內居多,清代時有人口十萬餘眾,大都遊牧於莊浪河沿岸、哈溪灘、不毛山、馬雅雪山及祁連山一帶,計有煞爾吉、色宜、旦暴、阿蓋,阿謝等三十六族,加上連城土司管轄的賽什曾、葉加爾、阿目等八族,共有四十四族。同治五年(1867年),永登大旱,不少藏族人民或者死於災荒,或者流亡他處,最後隻剩下1000餘人。直到民國末年,才恢複到8300多口。公元1950年1月,甘肅省人民政府根據黨的民族自治政策,在藏族人民比較集中的永登縣西北部成立了天祝藏族自治區。五年後又改為自治縣。現今永登縣的藏族同胞分別散居在金嘴、坪城、連城等鄉。
自古以來,蘭州就是漢藏文化的聚合與融會之地。2006年7月1日,隨著舉世矚目的青藏鐵路的開通試運行,蘭州再次成為踏上青藏鐵路的交通中轉站,也成為來往客商休憩和尋覓別樣感覺的生活中轉站。
現在,以藏風情為主題的餐館頻現蘭州街頭,帶來了集美味滋補,養生於一爐的藏域美食,使蘭州人不再陌生烤全羊、犛牛肉、糌粑、酥油茶和青稞酒。蘭州人在逐漸接納藏族文化的同時也說明藏族文化已經向時尚的都市文化滲透。藏吧的湧入,為他們的交流搭起了一個極好的平台。不僅如此,來自西藏和甘肅省甘南藏族自治州的許多客人來蘭公務、休息,也願意將這裏作為他們聚首歡歌的絕好去處。看見藏吧,走進藏吧,他們身在異鄉為異客的陌生感頓時蕩然無存……
來到藏族酒吧,人們首先感到的是一種濃鬱的異域風情,不但裝飾全都是藏族風格,來自藏區的藏族少女,還會為你親手製作糌耙,或端上一杯香噴噴、飄著酥油花的藏族奶茶。而一曲高亢的藏族民歌,則將你拉到那蒼茫無際的雪域高原,藍天、白雲、草地盡在身邊遊走。
在這裏,感受最深的就是藏、漢文化的和睦相處。每當華燈初上時,蘭州的民族會館、央金瑪、紮西德勒、康定情歌等酒吧個個爆滿,來自不同地方、不同民族的人們會聚在這裏,聊天、聽歌、跳鍋莊、品奶茶、喝啤酒,蘭州人在寧靜安詳的氛圍中盡情享受著異域情調。
今天,這股“藏旋風”已經融入了都市人的生活,也吹進了都市人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