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房間裏,任由如意為自己梳妝打扮的時候,顏清婉依舊沒有緩過神,她已經思忖了很久了,不過還是沒有想通顔慕楓為什麽要帶她進宮。
不過,當她亦步亦趨的跟在相爺身後,進了宮門,到達金碧輝煌的宮殿的時候,見到赫連辰軒的時候,看到他嘴角似有若無的笑意的時候,突然間像明白了什麽。
這個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難纏,沒想到這麽快就想到了新的招式來對付她了。都說為女人難養也,顏清婉不由得在心中感慨,喜怒無常的別扭男人更加的變本加厲。
“今天的宴會,你表現好一點,你知道的,天佑還在期待和你見麵。”進場前,顔慕楓突然轉身,開口對她說了一句話,卻讓顏清婉的臉色微變。
比起這些城府深沉的男人,顏清婉發現自己的演技真的不怎麽好,還好她的適應能力已經很不錯了,但是比起這些老謀深算的人,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坐在宴會的場地很久之後,顏清婉才從眾人斷斷續續的交談中,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今晚的主角是那位出了名的男人,淩雲國唯一一位外姓封侯的大元帥沈澤燁。
隻是,既然是為了迎接這位侯爺凱旋歸來的宴會,為什麽顔慕楓會帶著她這個已經定了人家的不得寵的女兒來出席,還真是讓她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剛才接觸到赫連辰軒討厭的笑意的時候,她的心中更加的不舒服了。
這時,坐在她身邊的大家閨秀們開始了激烈的討論:
“你們說,這位沈侯爺是不是真的像傳聞中說的那麽冷酷?”
“聽說這位侯爺長得可俊美了,見過他的女子都對他難以忘懷呢?”
“真的有那麽俊朗嗎?難道比辰王還要生的俊秀嗎?”
“沈侯爺是一位偉大的英雄,保家衛國,立下那麽多的戰功,一定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好想快點見到真人啊!”
······
“沈侯爺這麽優秀,想要嫁給他為妻的女子自然不計其數,真不知道今晚的宴會,這位爺會選擇哪一位大人家的千金呢?”
最後這句話卻引起了顏清婉的注意力,原來今夜是一個變相的相親晚會啊!隻是,被這些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聲,弄得她心裏有些癢癢的,還真是想要見識見識這位傳說中的大人物呢!
腦海中突然想起來了顔慕楓剛才的警告,他這是打算讓她成為沈侯爺的入幕之賓嗎?可是,昨天他還威脅自己,讓她安分的嫁個那個餘小將軍。沒想到,這麽快就變卦了,不過片刻的功夫,顏清婉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奧妙。
想必,身為皇帝最看重的顔相爺,從聖上口中知道了口風,要為今晚的主角選擇一個女子,不管是作為妻子或者小妾,帝皇想要送他一個女人。
比起小將軍,手中兵權的大元帥當然更加的具有誘/惑力,這個道理她都懂,那位心思深沉的權相,更加明白。
觥籌交錯的場麵,對於喜歡清靜的顏清婉來說,並不怎麽喜歡。隻是,現在她卻別無選擇,想想這段時間以來的經曆,還真有一種人生如戲的感覺。
正當她愣神的時候,宴會的重頭戲終於來了,因為明黃色的身影已經出現在眾人的麵前,然後便聽到震耳欲聾的朝拜聲,“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被驚醒的她立刻跟隨著大部隊的動作,快速的跪在地上,隻聽見一聲“平身!”
然後便看到大家一個個的站起身,低著頭,並沒有人敢去直視帝王的目光。而她也是低垂著眸光,看著自己的繡花鞋。
“沈侯爺這一次又為淩雲國立下了大功勞,沈卿家可有什麽想要的賞賜?隻要愛卿說出來,朕定為你達成所願!”
這句話無疑是最大的賞賜,想要什麽就可以得到什麽,還真是一個誘人的要求。不僅是在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這位沈侯爺的答複,就連顏清婉都有些好奇起來,畢竟這樣的機會是全天下所有人都想要擁有的,還真不知道這位傳奇人物會說出個什麽答案。
這時候,一聲清冷的聲音傳來,他說:“臣叩謝陛下恩典,隻是澤燁並沒有什麽想要的東西,陛下想要賞賜微臣什麽,微臣都一樣的喜歡!”
這個答案還真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不過卻深的帝心,其實這位英明的皇帝早就知道沈澤燁會給出這麽一個答案,所以隻是大笑。
然後在所有人的不解的眸光中,大聲地說道:“沈卿今年也二十有四了,算起來早就該成家了。不如,沈卿就在今晚出席的小姐們中間選一個可以與愛卿舉案齊眉的人如何?”
顏清婉心中冷笑,還真是這樣,看來顔慕楓是算準了事情會這樣發展,這些來到這裏的大家小姐,也是得到了風聲的大臣們特地帶來了。看著這些想要利用自己的骨肉進行某些目的的官宦,顏清婉突然覺得身為大家閨秀很悲哀,最後要淪為聯姻的棋子。
“臣遵旨!”沈澤燁的聲音淡淡地,卻讓顏清婉生出一種莫名的感觸,似乎這位當事人顯得也有些無奈呢!
或許是有些同情他,或許是他們的命運很相似,心中生出一種心心相惜的感覺,顏清婉突然抬起頭,望向站在皇帝身側的沈澤燁。
一襲青衣,一張麵無表情的俊臉,猛然砸入眼中。標杆般筆挺的修長身材,小麥色的健康膚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卻緊抿的唇,以及一雙漆黑的眼珠時而閃過墨綠,他身上有一種大隱隱於市的涼薄氣息。
有人說,當你長時間的注視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也會注意到你,顏清婉知道自己此刻已經來不及躲避,直直的迎接上了男人的目光,四目相對的時候,她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便得到了證實,因為那個看似平靜無波的男人指著她說道:“那麽,就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