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海平麵上,騰龍號悠閑地遊弋在上麵朝著遠方前進,海麵上的季風吹鼓著風帆,讓騰龍號行駛的速度快捷而又順暢。
按照海圖上的指示,他們已經已經過了內海,往前走就是羅刹海,也就預示著離新羅不遠了。
船上的食物都吃的七七八八,除了一些壓縮的“餅幹”,淡水也剩下不多,橘子早就吃完了,大家都期盼著能夠看海岸線。
李德謇最近睡眠質量不怎麽好,半夜總是要被吵醒,得知是楊業帶著周青,兩人都是吃專業逼供那晚飯的人,連夜審訊那群嘴巴很硬的東瀛人,鐵漢子也招架不住嚴刑逼供,何況楊業、周青兩人是專業稱職的,突審幾個夜晚,還是審出來不少眉目。
“姐夫,被我們留下來的那兩個東瀛人,大多數事情都交代了,除了那個大胡子軍官之外,那個老頭,是大胡子身邊的一位副官,所以精通我們大唐的語言,兩人的名字有點難記。大胡子長官叫田木左,小老頭叫家野藤真,是東瀛水師第七戰隊麾下一支戰船的軍官,碎,東瀛人的狗名字,就是取得一點也不好聽。”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李德謇惡狠狠地匯報楊業那兒審訊得到的結果。心裏都想著把那兩個東瀛人全部殺了,養著浪費糧食。
“就隻問出來這麽點東西,看來,楊業和周青的審訊手段還不專業啊。”審訊了幾天幾夜,就問出來名字,陳華都替他們丟臉。
李德謇立刻解釋,他其實還忘記說其他:“已經夠了,足夠了。除了知道他們的名字之外,還打聽到百濟和高麗,似乎有意示好東瀛,讓人從東瀛請來他們的水上強軍相助,這等軍情我們要早早傳遞出去,否則我軍不知道,就吃大虧了。” 李德謇心裏惡心地想著, 楊業那家夥把人關節弄斷然後接上然後再弄斷,周青拿著鐵錘將手指一個個敲碎,變態的折磨人方式啊,兩人真是誌同道合了。不過,能換回來如此大的軍情,殘忍點也是情有可原的。
軍情其實已經早就傳出去了,李客師送來的那隻老鷹可不是吃素的,每天要吃那麽多肉養著它,要用它來辦事肯定也不差。在抓到東瀛俘虜的時候,並且知道對方有啥目的,陳華早已經修書一封,以老鷹飛行的速度,早就到把信送到長安現在隻怕都在老李手上擺著了。
長安城的征兵已經結束了把,關中的兒郎,也已經開拔遼東了吧,前些天看到的那艘巨艦,也差不多完工了吧,一眨眼的時間,哪知道已經在海上航行了一個多月。每天都是麵對蔚藍的大海,連陳華都不得不談口氣,生活太單調了,真不知那些常年在海上的水手是怎麽活過來的。
“姐夫,要是閑著無事,我們找裴行儉一起打幾局麻將吧。反正,一般的小毛賊,也不敢打我們主意,大海盜也得掂量我們放在船頭的那兩架八牛弩和投石機。這片海域,我都看清楚了,沒大的海盜,姐夫放心。”
船上有陳華從長安帶過來的幾幅麻將,才接觸了沒幾天,李德謇就徹底上癮了,有事無事,總是愛跑來打兩圈,當然,他們不賭錢,,賭自己每天能分到的水果和肉食,誰要是輸了,今天就別想吃水果和吃肉了吃蔬菜了。
人的意誌力,有些時候,自己會控製不住自己,但采用輸贏的方式,就能夠很有榮辱感地遵守,畢竟大家潛意識裏都有願賭服輸的誌氣。自從接觸麻將,並且玩熟悉之後,李德謇和裴行儉就悲劇地發現,他們每天吃到嘴裏麵的東西少的可憐。
賭博害人不淺啊。
兩人雖然心裏抵製,但還是閑不住手癢,每時每刻都要搓兩局。既然李德謇盛情相邀,為了全船人的夥食,陳華決定陪君子。
在娛樂消遣的時間中,日子飛快地過去。
在羅刹海上航行了十多日,終於看到了白色的海岸線,通過望遠鏡,能夠很清楚地發現,騰龍號的正前方,一艘艘規模不大的漁船圍成的港口,港口上有小工正在扛著東西。往遠了看去,青山,灰色的木製板房,這無疑是一個簡陋的海邊寧靜小城鎮。
靠岸了,總歸是好的,巨大的騰龍號朝著前方的小城鎮駛去。
海圖上對這個城鎮有標注,它是離新羅的國都金城最近的一個城鎮,名叫望海鎮。
騰龍號的巨大,在海上都可以稱之為數一數二的霸主,遠遠的朝著望海鎮開過去,那麵港口上的新羅人,老早就發現了這一艘放佛從天而降的巨大船隻。許多人奔走呼叫,引來了整個望海鎮人的圍觀。一支駐紮在此的新羅水軍,立刻坐上他們的小船,從對麵的港口開過來,嚴陣以待,列兵攻擊的架勢,顯然對任何一個企圖接近的敵人,必定是誓死攻擊。
海上航行了一個多月,終於來到了新羅,騰龍號上,幾乎所有的人都站在了甲板上,看見了前方的陸地,放佛就像看見了美人一樣,渴望著,向往著,能夠走過去親近一翻。
沒有經曆過一個月的海上航行的人,是體會不到看見陸地的心情。
至少,現在的陳華心理麵很激動,不止是他,其他人也激動。
“我們終於到了。”
海上能發生許多事故,一句我們終於到了,讓多少人有種餘生感。
萊州水軍,和長安來的一對保護侯爺和外家大臣的禁軍,整整齊齊地站在騰龍號的船頭。他們這是第一次代表大唐,真正出使到新羅這個挨打的國家,他們要拿出唐王朝人的霸氣迎接新羅人的到來。
聽我號令,吹響號角,以示友好。升起大唐王朝的王旗,讓新羅的人看見,我大唐王朝,不遠萬裏來到他們國家相助來了。”
李德謇很有大將軍風範,身上早已換上了明晃晃的鎧甲,頭上帶著插著火紅羽毛的頭盔,腰間掛著寶劍,腳上踩著長筒牛皮鞋子,看起來威武不凡。
不止是李德謇,萊州水軍,完全變成了一改往日的流氓作風,變成最正規的軍隊,列隊船頭,吹號相迎。
“嗚嗚嗚。”的號角聲,從騰龍號上響起,一麵繡著李唐江山,揮灑自如的“唐”字旗幟飄起在騰龍號的桅杆上。
望海鎮上,負責死守這裏的新羅水師,十餘艘快船衝過來,沒艘船上,都裝備著小型的弓弩和投石機,但是,這種小裝備,根本就射不爛砸不通騰龍號的甲板,足見新羅人的水師多麽多麽的菜。
新羅水軍衝過來的時候,聽見對方吹響了友好的號角,巨大的船隻上,掛起來一麵錦繡“唐”字王旗,新羅人就像看見了天降神兵一樣,衝過來的十餘艘船上,立刻也響起了回應的號角。
“嗚嗚嗚。”
高興快樂的號角聲響滿了天。
“前方來著可是大唐王朝派來新羅的使臣?”他說的是新羅語,沒一人能聽懂,並且回答他,就連李義表和王玄策的外文水平也很菜對不上話。
難道好好的歡迎,就被語言障礙給澆滅了。
不,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就在以陳華為首的使臣難堪的時候,淵蓋金貞站出來,替他們解決了為難,淵蓋金貞,流利地說著新羅語言,回應對麵的新羅水軍:“我們正是大唐王朝派遣新羅的使臣,我們手上有唐王親筆寫給新羅國王的信。希望你們能帶我去你們的都城,見你們的國王。”
“原來是大唐使臣,有失遠迎之處,還請多多包涵。”新羅人客氣道,很快,那十多艘快船就來到騰龍號上,騰龍號上的人把繩梯放下去,新羅人沿著梯子爬上了巨大的騰龍號,為首一個年輕的長官,對著騰龍號上的所有人深深鞠躬:“崔元已等候使臣大人多時。高麗、百濟,圖謀不軌,新羅危在旦夕,唐王朝雄獅能夠揮師北上,乃是我新羅之福。海上泛舟勞頓,使臣大人辛苦了。”
淵蓋金貞把這句話,給陳華翻譯了聽,國富民強走那兒都是受人崇拜的對象啊。他讓淵蓋金貞給他當翻譯,對著那個叫崔元的新羅將領,道:“我們要見新羅國主,還請崔將軍帶路。”
“使臣大人遠道而來,請稍作休息,待崔元為各位使臣大人準備好駕乘,立刻前往金城麵見我們國主。”崔元對著身邊的副手交代幾句,那副手立刻點頭記住,然後像眾人告辭,下了騰龍號,帶著三兩個士兵往望海鎮方向返回,想來是去準備什麽。
因為騰龍號太巨大,讓新羅人遠遠看著就畏懼這種龐然大物的船隻,也有隻聰明的大唐人才能造出來如此巨大的戰艦。將騰龍號開到了望海鎮的港口,船上所有人全部下來,崔元差人準備的馬車已經列成一對,左右有輕騎護衛彩旗開道,直奔新羅國都金城而去。
許多的新羅人站在路邊,看著那一隊不像新羅人的使臣,竊竊私語地討論他們是從那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