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霸業

第四百四十九章 各種淩亂

女子看上去二十餘歲，身材高挑，黑發如瀑，一張傾城傾國的絕美臉龐，言語難以形容其萬一。她的身影出現在長街之上，整個街道似乎都變得燦爛起來。

在女子的身後，還背負著一個身材苗條的少女，少女同樣個子高挑，曲線極美，麵頰上的線條極為柔和，瓊鼻之上卻是被黑紗覆蓋，看上去極為怪異。

女子目光落在楚亦墨身上，有著一絲嘲諷，又有著無盡的恨意。

林楓看著這突兀出現的女子，心中也是一驚。

這個女子，他之前可是未曾感覺到。

“五級武者！”林楓心神凜然，用力的握住了手中的重劍。

能夠不被他的感知能力感應到，至少也是五級武者！

這樣的存在，怎麽會出現在天南以南，出現在金鱗城？

楚亦墨目光落在女子身上，眼瞳猛然一縮，失聲道：“你是……楚雪楠？”

“嗬嗬！我的好叔叔，是我。這麽多年了，沒想到你還能認得出我來！”

林楓臉色一變，感覺嘴裏微微發苦。

楚雪楠！

這個女子，竟然是霸刀門楚家之人！

霸刀門楚家已經被滅，楚家二百餘萬男丁被殺的幹幹淨淨，女子都被囚禁著準備發賣為奴。而現在，居然來了個楚家的五級武者！

楚亦墨看著那有著驚世之容的女子，用力的閉緊了嘴。

楚雪楠並未理會林楓，看著楚亦墨寒聲道：“剛才你不是講的很開心麽？怎麽不敢說了？說啊，亦寒叔叔，你告訴我，這個被你嫁到小宗門的女子是誰？這個為你生下一子二女的女子是誰？”

楚亦墨臉色陰晴不定，沉默不語。

“嗬嗬！不敢說了吧！”

楚雪楠譏諷一笑，美眸中有著無盡的恨意，寒聲道：“我當年被惡人玷汙，你便說我是霸刀門的恥辱，把我趕出了金鱗城。可是你呢，我的好叔叔？你和雪華姐姐的故事，又算什麽？我和你到底誰才是霸刀門的恥辱？”

“什麽？”

林楓猛然一怔，失聲道，“你說的那個女子，……莫非是楚雪華？”

“哎！”

“終於還是被人知道了！”楚亦墨目光閃爍，長歎一聲道，“奇怪，為什麽我不覺得羞恥，反而覺得很輕鬆呢？”

“那是因為你是個禽獸！”楚雪楠恨聲道。

“嗬嗬！你說的不錯，我就是禽獸。我是個幸運的禽獸，幸福的禽獸。”楚亦墨嘶聲笑了起來。

……

林楓的腦子瞬間淩亂了，剛才聽了那個淒美的故事，還以為楚亦墨是個難得的情種。

喜歡的女子已經去世十多年了，說起來還這麽傷心，聽起來倒是個癡情之人。

沒想到故事的女主角，居然是楚雪華！

雪華夫人！

雪華夫人是昆玉宗宗主柳破天的妻子，也就是柳輕舞和柳菲菲的母親。而她的另一個人身份，便是霸刀門楚家的嫡係族人。

她是天南以南第一美人，也是霸刀門門主的女兒！

聽到了楚雪華這個名字，林楓瞬間明白了一切。

故事裏的那個小宗門，就是昆玉宗了。

那個被戴了綠帽子的年輕人，自然就是柳破天了。

原來雪華夫人遠嫁天南以南，是這個緣故！

那麽故事裏的那兩個小女孩兒，就是柳輕舞和柳菲菲了。

……

“原來如此！”林楓心神震蕩，看著楚亦墨英俊的老臉，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怪不得楚亦墨說他的感情為世道所不容，我去！

他父親見證的，居然是這樣的一段畸形的戀情！

父親顯然並不知道這位老友的身份，不知道他便是巨闕門的門主！

“雪華夫人……居然會是雪華夫人！”林楓心思急轉。

故事裏那個女子，既然是雪華夫人，那麽……

似乎當年父親的最後一戰，也有了新的內涵。

當年的雪華夫人，臉上從來罩著麵紗，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麵目，卻被看作是天南以南第一美人。

這個資格，從來沒有人質疑。因為籠罩著麵紗的她，已經足夠的美麗。

而她戴著麵紗的原因，據說是深愛自己的丈夫柳破天，隻願讓柳破天看到她的臉。

想到這兒，林楓不由得冷汗連連。

當年那一戰之中，父親一槍挑落了雪華夫人的麵紗，發現柳破天的妻子居然是山穀中見到的那位女子，自然是無比震驚。

而雪華夫人之所以沒有離開戰鬥，而是發動了碧水寒煙自殺，自然是因為被父親發現了她的身份。

因為她和楚亦墨的這種關係，根本不為人世所容。

她慌亂之下，以為自己的畸形戀情將要被人所知，羞憤之餘，才會選擇了這個手段。

她想要的是讓父親和他一起死去，然後就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了。

她完全忘記了，林衡根本不知道那個山穀中的男子，就是霸刀門門主楚亦墨。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知道這一點，可是被林衡認出，已經足以讓她羞憤欲死了。

……

“原來柳輕舞和柳菲菲，不是柳破天的女兒，而是這楚亦墨的女兒！”

“怪不得柳輕舞身為昆玉宗宗主的女兒，卻有著那樣不堪的童年！”

這個時刻，一切的秘密似乎都在林楓麵前揭開了。

楚雪華依仗自己的身份，承認自己有著情人，並且把柳破天帶到小山穀，指認自己的父親是她的情人。

那麽在柳破天的眼裏，柳輕舞和柳菲菲，就是自己父親的女兒了。

想到這裏，林楓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陣惡寒。

幸好這兩個丫頭不是自己的妹妹！

不然的話，若是自己的妹妹有著這樣悲慘的童年，自己恐怕會發狂不可。

柳破天知道這兩個丫頭不是自己的女兒，在楚雪華活著的時候還無可奈何，可是既然楚雪華已經死了，那麽這兩個丫頭，他自然不會庇護。

那些在他眼皮下發生的罪惡，完全就是他縱容的結果。不然的話，縱然他再冷落這兩個丫頭，誰又敢那樣欺侮宗主的女兒？

柳破天並不知道這兩個丫頭的父親就是霸刀門門主，不然的話也不會有這樣的膽子。而她們的父親楚亦墨並不知道這兩個丫頭的存在，所以才會造成這兩人的悲慘命運……

“亂！還真是亂！”林楓搖了搖頭。

雖然還有一些細節無法想明白，可是當年的事情，應該就是這些了。

這樣的事情，完全顛覆了林楓的認知。一時之間，他的心中也是感覺極為複雜。

“這樣的事情，在那些強大家族之中其實根本不算什麽。我知道幾個最為強大的家族，為了保持血統的純正，這樣的事情都是公開的。小子，這個世界很大，怪事無奇不有，習慣就好了！”莊老的聲音陡然響了起來。

“習慣……”林楓搖了搖頭。

“臭漢髒唐鼻涕清，還有那個羅馬帝國……在我的家鄉，這樣的事情也多了去了。別想這些沒用的了，還是好好想想如何應付現在的局麵吧，你現在要麵對的，可是一個五級武者。”莊老提醒道。

林楓心中一顫，連忙收斂心神。

臭漢髒唐鼻涕清是什麽他不知道，羅馬帝國更是沒聽說過。師父總是說這樣莫名其妙的話，似乎他的家鄉不在這個大陸上一般，這樣的怪話他已經習慣了。

這件事情對他震撼實在太大，讓他居然是忘記了身在危險之中。

畢竟這個突兀出現的女人，可是貨真價實的五級武者！

……

楚雪楠看著奄奄一息的楚亦墨，看著楚亦墨英俊臉上洋溢著的幸福的笑意，心中更覺厭憎。

這個家夥自己做下了這樣的事情，竟然有臉把自己趕出金鱗城！

當年的自己，是被人玷汙懷孕，並非是自己的意願，這樣的事情，與楚亦墨做的事情根本不可相提並論。

想起楚亦墨當年趕她出城是道貌岸然的樣子，楚雪楠的眼中，驀然現出一絲殺意。

“你才是霸刀門楚家的恥辱！你這個惡心的家夥！”楚雪楠冷然道，“你這樣的家夥，有何麵目活在世上！”

“我就要死了，她已經不在了。這件事情，被人知道也無所謂。雪楠，我現在很開心，真的很開心！至少終於有人知道了，我和雪華曾經彼此喜歡過。”

楚亦墨嗬嗬笑道，“莊迷蝶說過，癡情的男女下場都一樣。這個家夥雖然無恥，這句話說得卻是極好。我這一生，有過這樣一段情，也算沒有白過。現在死了，便是去陪雪華，又有何憾？”

“那你就去死吧！”楚雪楠鄙夷的道，然後身軀一閃，到了楚亦墨的麵前。

楚亦墨微微一笑，眼前有出現了那個美麗的女子，那個美麗的山穀，那粉牆黑瓦的小院，那春風中招搖的璀璨桃花……。

“雪華，我來了……”

“死禽獸！我去尼瑪的！”楚雪楠毫不客氣的飛起一腳，直接踢爆了楚亦墨的頭顱。

林楓看著鑲嵌在地麵上的無頭屍體，心情也是極為複雜。

這個事情，真的很複雜。

若非是因為遇見這個家夥，自己的父親也不會斷臂吧？

驀然，林楓又想起一件事情。

楚亦墨和楚雪華的第一個孩子……應該就是柳泉？

柳泉是楚亦墨的兒子，也是楚雪華的兒子。而楚雪菡當初執意要嫁給柳破天，後來卻又跟了柳泉。

楚雪菡是楚雪華的親妹妹，也是楚亦墨的女兒。

那麽柳泉和楚雪菡之間的關係算是……

想到這裏，林楓差點噴出了一口黑血。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柳泉和他父親還真的很像。

楚亦墨並沒有阻止楚雪菡和柳泉在一起，恐怕也是因為他自己也有著這樣畸形的戀情吧！

這兩個家夥，現在不知在大陸哪個角落裏遊蕩。原來楚雪菡跟了姐姐的兒子，這種關係已經夠奇葩了，現在想起來，這種關係簡直就是一團亂麻啊。

“亂，真亂！”林楓心中罵了一句，不再想這件事情。

他的目光看向了楚雪楠，而楚雪楠的目光，也正看了過來。

林楓默然不語，用力的握緊了手上的重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