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霸業

第二百七十四章 喝一碗倒一碗

昆玉山脈，鳳儀山。

這個位於昆玉山脈外圍的小山，乃是柳輕舞的住處。而小山的名字，也是她新近改的。

山頂處一方石坪，一棟小樓。柳輕舞在樓中手提符筆，認真的在一把匕首之上刻畫符線。

雖然依舊時常失敗，可比以前已經是好了太多。對於自己成為一名符師，柳輕舞也是越來越有信心。

成為一級符師的標誌，便是能夠獨立製作一件一級符道裝備。而她的目標，便是把這把匕首變成一把真正的符道裝備。

雖然匕首上需要刻畫的符陣無法和赤虎軍的製式裝備上的符陣相比，可畢竟也是一件符道裝備。柳輕舞相信如果自己能夠做到，那麽在爭奪宗主之位時便可扳回來一些局勢。

現在柳菲菲成為了昆玉宗的代宗主，可是柳輕舞依然沒有放棄成為昆玉宗宗主的想法。

幾日前擊殺兩位哥哥之後，柳輕舞就沒有再出手。她也沒有離開，而是選擇繼續留在了山門之內。

她在這裏安靜的修煉，等待著自己成為符師，等待著事情的變化。

她練得很認真，美麗的小臉上滿是專注之色。石武看著這個無比恬靜的少女，眼眸中有著無窮的憐惜。

“鮮血又不夠用了…………”

“需要的鮮血越來越多，我就不得不頻繁地離開她。可是讓她一個人在這裏，我又擔心她有危險。”

石武眼中光芒閃動：“我必須一次收集到足夠的鮮血，才能長久守護在她身邊。”

“暫時離開一次吧，收集到足夠多的鮮血，我就回來！”

“我快去快回，應該沒事的。”

石武憐惜的看了一眼手執符筆的少女，身形飄然而去。

軒轅威是萬年之前的強者，留下的儲物容器足夠的大，石武的目標，便是收集到足夠多的血液，然後便可以長期的守護柳輕舞。

他不敢離開柳輕舞太遠，不敢離開時間太長。所以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來到了距離鳳儀山最近的一個城市。

城市之中人口密集，乃是收集鮮血最快捷的方法。

******

石武如同輕煙一般從城市的各個地方飄蕩而過，掌心處黑色的致命觸須不斷吞吐。所過之處所有的人全部消失不見，就如同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不到一個時辰，這一作有著十餘萬人口的小城，便成了一座空城！

殺了十餘萬人，石武的臉色極為平靜，深邃的眼眸中似有野火燃燒，冷酷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血煉魔功已經讓他徹底改變，他的心中唯有那個眼眸清澈幹淨的美麗少女，其他的人，他根本就不在乎！

離開了這座空城，石武立刻趕往了另外的一個城市。

十幾萬人的鮮血，足以形成一座小小的湖泊。軒轅威作為萬年之前的強者，儲物容器的容量倒是足夠的大，這些鮮血不過占據了儲物容器內的一小部分而已。

而這些對於越來越渴的石武來說，還遠遠不夠！

所以殺戮依然是要繼續。

******

兩日之內，昆玉山脈周圍數座城市成為空城，所有居民都是消失不見了。

並沒有被襲擊的跡象，可是所有的人都不見了，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這個消息，兩日後才傳到了昆玉山上，自然是引起了極大的震動！

柳菲菲立刻派人前去查探，不過卻是一無所獲。一股緊張的氣氛，也是籠罩在了昆玉宗的山門之中。

柳菲菲知道，這些人毫無疑問，都已經死了！

對方在昆玉山脈周圍這麽做，等於是赤.裸裸的打臉了！可是柳菲菲也沒有什麽辦法，隻能是看著事態的發展。

在她想來，對手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目的。這樣向昆玉宗示威，八成就是落雲宗幹的。按照慣例，落雲宗前來挑釁之後，一定會給出理由，所以柳菲菲也是在等著落雲宗給出一個說法。

當然這個說法她顯然是等不到了，石武在這些城市內收集血液，僅僅是這裏距離鳳儀山最近，如此而已。

鳳儀山上。

柳輕舞聽了一個侍女的稟報，臉上現出一絲詫異之色，不過也沒有在意。

這件事情，是代宗主柳菲菲需要解決的事情，跟她可沒有關係。

所以她聽了一下之後，便是讓侍女離開，繼續練習符道。

過了一會兒，柳輕舞也感覺有些疲累，輕輕放下符筆。

她的心中，忽然想起那個樣貌清俊的冷血少年來。

林楓！

“石武，你知道麽？”柳輕舞神色有些疲憊，輕聲道，“他們所有人都以為落雲宗已經沒有了符師，不過隻有我才知道，落雲宗至少還有個符師侍從，就是那個上次在鳳儀城差點殺死我的家夥。”

沒有人回應，石武的身影並沒有出現。

柳輕舞輕輕一笑，眉眼俱彎。

她知道，石武一定在聽著，他一定就在這裏看著她。

她和石武的交流，本來就是她說得較多，而石武一般都是不會回應。

她說，他聽。

而她也很享受這種奇特的交流方式。

“石武，我想要報仇，想要殺死那些欺負過我的壞人，可是我畢竟是柳家的人啊，我不忍心看著柳家的基業斷絕。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昆玉宗的勝利是最重要的。”

“這次宗門上上下下已經準備孤注一擲，這一戰隻能勝不能敗。所以石武，我不會允許有意外的事情出現。”

“落雲宗那個符師侍從，便是一個可能的變數。所以石武，我現在非常想把他殺死，消除掉這個變數。”

“當然啦，我是不會讓你去做這件事情的。在鳳儀城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對他沒有敵意。你不想殺他，我也不會勉強你。”

“不過我若是讓別的人殺他，你可不能阻止我哦！”

柳輕舞頓了頓，等待著石武的回答。

然而石武依然沒有聲音傳出。

柳輕舞低笑一聲，抿嘴道：“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哦，嘻嘻！”

“上次我去刺殺過林楓一次，才知道原來聖堂武士名過其實，根本就是一群廢物。那個殺死鮑伯的殺手，那個暗夜之刃的殺手，才是真正的殺手！”

“我現在也知道了，暗夜之刃是比聖堂武士還要強的殺手組織。剛好我也有了途徑，可以接觸到暗夜之刃的殺手。”

“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這次便雇傭暗夜之刃的殺手出手了啊！”

“喂！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啊！”

石武依然沒有回答。

“嗬嗬！那就這樣吧，我們現在就去吧，去雇傭那個暗夜之刃的殺手。”

“我們快去快回，馬上就回來。”

“走吧，石武。”

柳輕舞站起身來，飄然下了鳳儀山，向著昆玉山脈之外走去。

她的臉上現出一絲恬淡的笑意，有著石武在身邊，她也是無比的安心。

…………

石武當然不在這裏，他遠在昆玉山脈數百裏之外。

殺戮的欲望一旦打開，便是無法抑製。

他的眼中滿是紅芒，身軀如輕煙般掠過一個小鎮，原本繁華熱鬧的小鎮，瞬間便是沒了任何生機。

儲物容器巨大的空間之內，已經成為了一個血的湖泊。能夠儲存物品的空間，已經極為有限。

這些鮮血已經夠他用上很長一段時間了，然而殺戮依然沒有停止。

“一定要把空間裝滿才行！”石武喃喃道，“那樣我就能更長時間陪在輕舞身邊了！”

…………

青嵐郡，烏林城。

如今的青嵐郡已經不是邊郡，烏林城自然也不是邊城。這裏的百姓再不用擔心有戰事發生，生活也安定了許多。不過過去靠近邊境，由於雙方貿易來往而帶來的獨特的繁華也是少了不少。

鬆風軒依舊是老樣子，白日的時間隻有半天時間開門，然後毒醫便會關上店門，前往一笑樓去見顧歡兒。

靠近鬆風軒的街道邊上，依舊是那個簡陋的麵攤。隆冬時節，剛過正午，麵攤並沒有任何生意，看麵攤的老者手裏拿著數尺長的竹筷，看著鍋中的沸水微微發呆。

長街盡頭，響起了輕輕的腳步之上。一位布衣荊釵的青衣少女緩緩走了過來，在四麵透風的棚子之下坐下。

少女似乎是走了不近的路，臉上滿是疲憊之色，一雙眼睛卻極為清澈明亮。

“姑娘，要吃麵麽？”老者拿著竹筷，走近了少女。

少女目光閃動，看了看一臉期待之色的老者，低聲道：“不吃麵，我要兩碗五穀豆漿。”

老者一怔，嗬嗬笑了起來：“你這丫頭開什麽玩笑，我這裏隻有碎肉麵。”

少女深深的看著老者，又看了看周圍，確認就是這個地方，聲音更低了一些，重複道：“不吃麵，我要兩碗五穀豆漿。”

“兩碗豆漿，姑娘喝得了麽？”老者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

“喝一碗倒一碗，不行麽？”少女盯著老者，輕聲說道。

老者目光中寒芒一閃，宛若刀鋒一般，不過瞬間卻是消失不見。

“先吃碗麵吧！”老者深深看了青衣少女一眼，去抓了一把麵放在沸水裏，長長的竹筷不停地攪動著。

少女不再說話，安靜的坐在那裏等著。

一碗爛肉麵很快端了上來，少女文靜的吃著，吃得極為小心。

長街之上，一個樣貌尋常的漢子快步走過，目光隨意掃了一眼青衣少女，走到鬆風軒的門外，打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少女看了一眼老者，老者坐了下來，臉色沒有任何變化。

安靜的吃完了麵，少女拿出幾個銅幣付了帳，走進了鬆風軒的大門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