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壞孩子

第0104章 一擼到底

兩天以後，馬萬裏走進市局，步子有點急，大皮鞋都快尼瑪甩飛了，正如他跟遲援朝所說的一樣，他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跟他敏感的政治嗅覺，那是分不開的。

秦檜還尼瑪三基友呢，更何況是一局之長，他在省裏是有朋友的，周明生雖然從北京回來，還沒怎麽露麵，隻在早上的例會上驚鴻一現，但就這點信息，就讓馬萬裏深深感覺到了不安。

市裏的事兒，越弄越他媽亂，案子雖然有定性，關宇也被通緝，但隻要沒抓到人，變化性是存在的，而且他收到消息，昨晚省廳的人就到了，但根本沒讓市局接待，聽說是市委招待的，陪同人員竟然是已經搖搖欲墜的淩建國。

而今天一早，省廳的人到了市局，挨個跟關宇的大案一隊，警員談完話，才通知自己，這說明什麽？？

邊緣化！！市局一把，被邊緣化意味著什麽？？

“踏踏踏！！”

“您好，您好，李廳長！”馬萬裏剛走進市局大樓，大廳裏迎麵走過一群人，領頭一人四十多歲，肩章一麥穗，身穿一身警服，馬萬裏愣了一下，因為這人身後，跟著賀副局長，兩人好像笑著交談什麽，他停頓了一下，立馬迎了過去，老遠就伸出了手臂。

“馬局長，你好！”李副廳長笑著伸出手臂，跟馬萬裏握了一下手。

“李廳長，來了，咋不先到市局呢？咱畢竟是一個係統的，招待起來方便啊!！”馬萬裏裝滴跟尼瑪，沒被寵幸的二奶一般，佯裝怨氣衝天的說道。

“你不知道，市委老淩跟我是同學，我剛到這，就被他拉家去了，這不今兒早上，剛過來，了解一下案情！”李廳長微笑著抽出手臂，緩緩說道。

馬萬裏再次一愣，隨即笑著說道：“同窗情誼啊！那是應該.了解案情啊？那走吧，正好我這有點材料，哎，關宇出現這種惡劣的問題，我這局長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回頭我寫份報告，請求處分！”

“嗬嗬，馬局先不必自責，省廳也掌握了一些情況，對關宇的案件，進行了分析，有一些疑點還沒進行確認，不著急下結論，哦，對了還有，省廳開會決定，專案組的成員，由省廳出人，人員保密，馬局不要多想，畢竟犯罪分子窮凶極惡，這也是出於安全考慮，我私人說一句，馬局難得清閑，畢竟涉及到你的下屬，避避嫌，也是應該的，是不？”李廳長小聲的和馬萬裏，走遠了幾步，小聲的笑著說了幾句話。

馬萬裏臉上笑意不變，但尼瑪心裏已經拔涼拔涼的了，避尼瑪嫌啊？？避一避就真成，尼瑪嫌疑人了， 自己不他媽就用這招，整別人麽？前幾天還JB齜牙跟賀副局長，無恥的談避嫌的問題，我操，這是諷刺麽？

“嗬嗬，我們全體公安幹警，相信組織！”馬萬裏一臉虔誠的說了一句。

“啪！”

“清者自清，老馬別想多了，我出去一趟！”李廳長說完拍了一下馬萬裏的肩膀,轉身跟著身後的幾個人走了，這些人裏麵，就包括賀副局長。

馬萬裏轉過身，臉色陰了下來，抬著步子，直奔樓上走去，來到辦公室，不安的在屋內轉悠了幾圈，看見桌上的電話，拿了起來，又放下，最後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撥通了過去。

“喂，郭副市長！”馬萬裏站在窗口，衝著電話說了一句。

電話另一頭沉默了一會，問道：“省廳的人到了？？”

“恩，到了！”馬萬裏艱難的點了點頭。

“老馬，原本想讓你指著這事兒，露個臉，沒想到你把P股露出來了！！”

“市長我……！！”

“給黑社會擦P股，你這事兒，幹的愚蠢！”郭副市長說話很直接，已經失去了委婉的興趣。

“……!”馬萬裏張了張嘴，想說話，但是又沉默了。

“你工作多少年了？”郭副市長突兀的問了一句。

“明年,就是整整30年了……!”馬萬裏嘴角泛起一絲苦澀。

“該歇歇了！”郭副市長歎息一聲，緩緩說道。

這四個字說完，字字紮在馬萬裏的心髒上，他聽完本能的向後一退，疲憊的靠在沙發上，一時間好像老了很多……

“保留市人大代表身份……提前退了吧…我能做的就這麽多，事兒就到你手底下的人，就結束吧…回頭你跟遲援朝談談，自身有問題，還是提前跟組織反應的好，要不會很被動，就這樣吧！”郭副市長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嘟嘟……!”

電話一陣忙音響起，馬萬裏拿著手機，呢喃的說了一句：“人大代表，一擼到底……!”

馬萬裏雙眼渾濁，嘴唇幹裂，仔細的看著，自己這間辦公室，目光突然停留在轉椅後麵牆上的一幅字畫。

秉公執法！！

“天天放在這……有十年了吧？……有誰真的認真看過你……!”馬萬裏呆愣愣的看著字畫，呢喃的說了一句。

……

兩個小時以後，坐在建設局辦公室的遲援朝，跟馬萬裏通完電話，有些木訥的捋了捋頭發，手中的香煙燒到手指，讓有些目光發直的他，頓時一激靈。

掐滅煙頭，雙手捂著臉，使勁的揉搓了一把，疲憊的睜開眼睛，表情沒有不甘，沒有恐懼，沒有後悔，隻有深深的無奈。

在這件事兒裏，他從最開始就不能置身事外，做的隻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決定，如今這個結果，他有過預料，甚至做決定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深深的不安，但一切的一切，他無力抗拒……

拿起了電話，想了想撥通了電話，語氣柔和的說道：“幹啥呢？”

“你咋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正在遛彎的老伴兒，拎著一籃子菜，挺疑惑的問道。

“嗬嗬，沒事兒，天涼了，出去多穿兩件衣服！”遲援朝笑著衝電話說道。

“你吃錯藥了？還是升官了？你幹工作這麽多年，好像從來沒有上班時候給我打過電話！？”老伴兒更迷糊了。

“今兒有點累，就想跟你聊會天！”

“我可沒工夫跟你閑扯，一會可能小文文會來，我得給我外孫子做炸丸子去，你呆著吧！別用辦公室電話打，影響不好，掛了”老伴兒褶皺的臉上泛起一絲微笑，掛斷了電話。

遲援朝望著電話，嘴角揚起一絲苦澀，隨即停頓了一下，撥通了朱浩龍的電話。

“爸？”

“恩，小龍啊，我讓你準備的事兒，你準備的怎麽樣了？”遲援朝敲著手指問道。

而另一頭，站在小院裏的朱浩龍，聽完這句話，頓時腦袋嗡的一聲，身體忍不住一陣搖晃，不可置信的問道：“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