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朵?我的耳朵怎麽了?”班長不解其意。
她摸了摸自己的兩隻人類耳朵,並沒有感到與平日有什麽不同。
直到她去看鞋櫃上方的小型穿衣鏡,才發現自己的頭上多了兩樣人類不該有的東西。
“這……這是什麽!?”
班長大驚失色,聯想到剛才煤氣公司對自己進行的組團圍觀,她又羞又惱,一把將貓耳頭飾揪了下來,在地上摔成兩半。
我和舒哲對望了一眼,我是惋惜於班長的貓耳模式就此結束,舒哲估計是在心疼自己買頭飾的錢。
氣憤歸氣憤,班長不能眼看著已經變成垃圾的貓耳頭飾,躺在自家的地板上,於是彎腰將殘骸撿起,丟到垃圾桶裏去了。
回來以後,她的怒氣變成了剛才的兩倍。
“說!”班長用力一拍飯桌,“這貓耳朵是誰給我戴上去的!”
我指著舒哲:“是你弟弟買的,我來的時候,你就已經是貓耳狀態了!”
舒哲同時也指著我:“是葉麟哥做的!他說什麽‘戴上貓耳風味更佳’,真是變態至極!”
見我們兩個互相指責,班長獵鷹一樣的眼神,先是瞄著我,再瞄向她的弟弟,搞得屋子裏氣氛十分沉重。
突然間又有人敲起了班長家的防盜門。
“咚咚咚,咚咚咚”
“開門,查水表的……”
班長怒發衝冠,如女戰神一般猛然回頭,眼睛裏噴著憤怒的火焰,對著門外喊道:
“昨天剛查過水表!我家沒什麽好看的!!”
查水表的人(性別男)灰溜溜地溜走了。
果然是聽了煤氣公司那夥人的鼓動,也想進來參觀一下貓耳美少女啊!在可預計的未來,班長家絕對會有許多查水表、測煤氣,社區送溫暖之類的人找上門來,千方百計地想看一看班長的貓耳呢!
班長眼裏不揉沙子,謊言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我決定承認錯誤,以爭取坦白從寬。
我像是在課堂上一樣,舉手回答道:“班長,是我幹的,是我把舒哲買的貓耳頭飾戴在你頭上的,隻是一時沒忍住,對你惡作劇了……”
見我突然坦白交代,舒哲沒有心理準備,一時間張口結舌,原本打算跟我扯皮的話,全都派不上用場了。
“為、為什麽給我戴上貓耳朵?”班長滿腹狐疑地看著我,另外舒哲沒有否認貓耳頭飾是他買的,也讓班長挺在意的。
我實話實說道:“就是一時好奇,覺得戴上貓耳的班長比較可愛嘛~~~”
“可愛”這個詞,仿佛擊中了班長心中比較柔軟的某一部分,盡管她仍然是一副又羞又怒的表情,但是羞恥感已經壓過了憤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
如果我死硬到底,和舒哲互相推諉,班長肯定不會饒了我,如今我大方承認,班長反而一時想不出該怎麽斥責我了。
“小哲,”班長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轉而向弟弟問道,“這個貓耳頭飾,也是葉麟逼你買的嗎?”
我坦然一笑道:“我不用逼他買,我家裏就賣這個——這是舒哲因為自己的興趣,才在別處購買的。”
被我搶白之後,舒哲沒法反駁,隻得憤恨地望了我一眼。
他肯定不會相信,接下來我語鋒一轉,開始幫他說話了。
“但是這不能怪舒哲,說到底,舒哲最早的出發點,還是為了做慈善事業啊!”
“做慈善?”
班長瞪大了眼睛,就好像聽說給郭美美買LV包,也是紅十字會慈善的一部分一樣。
“是啊!”我拍著大腿說道,“舒哲給我家網店當繩……模特,每拍一張照片,都會把一部分報酬捐給困難兒童,不信的話,你去我家的網店上看,其中的一種商品,‘愛心紅唇氣球’,商品說明裏就寫明,會把盈利的五分之一用於慈善事業啊!”
舒哲很上道,聽我講到這裏,馬上明白了我的意圖,在旁邊頻頻點頭,這方麵他可比宮彩彩機靈多了。
“我……我是做好事上了癮,想捐更多的錢而已……”
尼瑪臉皮可真厚啊!想當初我讓你在“愛心紅唇氣球”上麵少拿點利潤,勻一點錢捐給特殊教育學校,你委屈得跟我要割你的肉一樣!
“你們別想騙我!”
班長走進舒哲的臥室,此時書桌上的筆記本電腦處於休眠狀態,喚醒電腦之後,班長查到了我家的網店地址,點進去之後,開始搜索我說過的那件商品。
話說老爸這兩天比較勤奮,首頁上更新了不少特價新品,滿滿登登,五光十色的都是各種男用器具、女用器具,讓班長看得臉色緋紅,如同看到階級敵人一樣咬牙切齒的。
不一會班長就找到了位於下端的“愛心紅唇氣球”,商品照片赫然是女裝舒哲十分曖昧地吹著一個紅色的氣球,而商品說明裏,確實有“本商品的部分利潤會用於慈善”之類的話。
“這能說明什麽?”班長敲著桌麵問道,“我怎麽知道你們有沒有捐款做慈善,‘部分利潤’是多少利潤?一分錢嗎?”
我在心裏慶幸,幸虧班長沒有繼續看頁麵下方的顧客評論,那裏麵可是各種“紅豆妹妹嘴裏的味道好甘甜”、“今天又和紅豆妹妹間接接吻了”之類的話。
對於班長不肯輕易相信,我早有預料,此時我在筆記本電腦上輸入了一行網址,瀏覽器轉到了彭透斯曾經告訴我的,冬山市特殊教育學校的捐款公示頁麵,那上麵寫著捐款的使用明細,並且有捐款人的姓名列表。
不用說,高高在上的,肯定是彭透斯的慣用昵稱“彭彭”,他每個月都捐一半工資出來,已經積攢出了一個了不起的數字。
後麵是其它社會人士的捐款,在第一頁的底端,分別有我、熊瑤月,以及舒哲的善款記錄。
熊瑤月的捐款,是她多次從艾米那裏得到“小恩小惠”以後,覺得這麽賺錢太容易,不捐出點錢,就會敗壞人品,打LOL七連跪什麽的,於是就委托我替她捐出了大部分飛來橫財。
我和舒哲的捐款額相差無幾,因為都是從同一類商品的利潤中抽出來的,每次我賣偽娘的節操的時候,都要將一部分盈利捐給特殊教育學校,以免節操掉的太多,真正需要的時候餘額不足。
“怎麽?小熊也有捐款?還這麽多?”
班長還是不太習慣叫熊瑤月“維尼”。
“是啊——”我拖著長聲說道,“維尼跟土豪做朋友,得到了不少意外收入,不過她覺得花這些錢心裏不踏實,就委托我幫她捐出了一大部分……大概有95%吧?”
玩長還是半信半疑,“網頁作假也是很容易的,我要給小熊打個電話驗證一下!”
“你打吧。”我大方地把黃風怪手機借給班長使用。
看著班長撥了熊瑤月的號碼,然後把手機貼在耳邊,我突然不合時宜地想起:這部手機,曾經在熊瑤月的內褲裏呆過,好像還沾上過不明液體。
“喂?是小熊嗎?”電話接通以後,班長快速問道,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給我省電話費。
“說過別叫我小熊叫我維尼啊!”熊瑤月在電話那一邊叫道,“誒?班長你怎麽用葉麟的手機打過來了?你們兩個在一塊嗎?”
“你喜歡被叫做維尼,我就叫你維尼。”班長歎了一口氣,“現在我有件事情要問你,你要誠實回答我……”
“哎呀不好!”在一陣駭人的鍵盤敲擊聲當中,熊瑤月喊道,“我們的塔被劍聖偷了!糟糕啊!虧得我剛出了三相之力啊!班長你等會再來電話吧!我現在不能分神……”
說著就把電話給掛了,班長再打過去,就是關機提示音了。
臥槽熊瑤月你玩LOL不要太入迷啊!聽說你已經把職業戰隊組織起來了,難道現在是在日常訓練嗎?本來隻要和班長確認一下你也捐過款,班長就能相信我這套說辭了,結果被LOL給耽誤了啊!
班長把手機還給我,並不說話,好像在等待我自證其言似的。
“好吧!”我把手一揮,“既然班長你不肯輕易相信我們,我幹脆就帶你——直接去一趟郊外的特殊教育學校!本來對方就歡迎捐助人去那裏參觀的!到時候你該就知道我們沒有作假了吧?”
舒哲也連連點頭,不過在去衛生間的時候,他悄悄問我:
“葉麟哥,還真有這個學校啊?我還以為這是你編出來的借口,把我的那份錢給貪汙了呢!”
“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撇嘴道,“現在大中午了,你叫個外賣大家隨便吃點,之後我再聯係特殊教育學校,看看用什麽交通工具比較方便!”
舒哲下意識地向我伸出手:“那叫外賣的錢……”
我反手一掌打在他的手心上,疼得他直咋舌頭。
“別老惦記錢!現在是你好好表現的時候!你姐姐正在氣頭上呢!”
最後這頓午餐,也不是舒哲自掏腰包叫的外賣。
倒是班長雖然氣憤未消,還是出於節省和人道主義,把早上的剩菜熱了給我們吃。
啊,我熱淚盈眶了,這道魚香肉絲,比昨晚我老爸做的好吃一百遍啊!
另外看著垃圾桶裏的貓耳頭飾,我深感可惜,如果班長熱飯時仍然戴著貓耳,那麽貓耳+圍裙,那是多麽夢幻的貓耳女仆模式啊!
飯後,我按照網頁上的地址,聯係了特殊教育學校的年輕校長,他記性非常好,我隻和彭透斯去過一次,他居然能記住我的聲音。
“要帶著同學過來參觀?歡迎啊!正好我這裏還有一個別的客人!坐郊23路車,在翠鬆山車站下車,就很容易找到我們學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