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小芹的漫畫方方麵麵都各種奇葩,但是畢竟把一個愛好堅持了這麽久是很不容易的,於是我問小芹是否把畫漫畫當做終身誌願。
小芹卻搖了搖頭,“人家的終身誌願明明是給葉麟同學生孩子(>^ω^<)喵~”
“我說的是那種比較符合女高中生常識的誌願!我是問你願不願意把畫漫畫當做終身職業!”
“我寧願把給葉麟同學生孩子當成終身職業……”
“你以為自己是下蛋的母雞嗎!國家不但不會因為你生了很多小孩給給你發工資,還會因為超生處以罰款啊!”
小芹恍然大悟,“葉麟同學的意思,是我應該把畫漫畫當成職業,賺一些錢來當做超生的罰款,然後才能和葉麟同學快快樂樂地生孩子嗎?”
“你非要這麽理解我也沒辦法。”我用手搗著臉回答道,“不過以你目前的漫畫水平,想以此為生恐怕是天方夜譚吧?”
“不許汙蔑水芹老師的畫技!”小芹把小嘴撅了起來,“很多年前我第一次看到少女漫畫的時候,就決定以後要成為宇宙第一的少女漫畫家了!”
“可是你自始至終也沒有畫過真正的少女漫畫吧!”我質疑道,“《愛在周口店》和《克蘇魯也要談戀愛》勉強能算是戀愛漫畫,可是《名偵探李二狗》已經是偵探漫畫……不,是反腐倡廉漫畫了吧!”
“那……那隻說明我博學多才,精通很多漫畫領域而已!就像手塚治蟲一樣!”
我靠,居然敢自比日本漫畫之神手塚治蟲,雖然手塚治蟲的畫風放到現在來看有點過時,但是他開創了包括少女漫畫在內的無數漫畫類型啊!小芹你憑自己的茄子土豆畫風就敢叫板手塚治蟲,日本漫畫讀者知道了會對你口誅筆伐的!
突然想到,前日裏我對中海文武學校的陳顧先說,陰陽散手是宇宙第一格鬥技,同年齡段的武者有誰不服可以盡管來向我挑戰——這個說法貌似也相當拉仇恨,看來我和小芹有同時成為眾矢之的的危險呐!
不過無論如何,我覺得讓陰陽散手成為宇宙第一格鬥技,總比讓小芹成為宇宙第一漫畫家要現實得多,小芹目前的水平也就是宇宙第一的沒有自知之明的漫畫家罷了。
“那個……葉麟同學問了我這麽多問題,我也可以向葉麟同學一個問題吧?”
小芹提出要求。
“好啊,”我輕鬆道,“反正藥膏也已經抹完了,咱們麵對麵地說話吧——你想問什麽問題?”
小芹把藥膏的蓋子擰好,凝眉思索了一下,說:“現在葉麟同學已經知道我的終身誌願是一邊給葉麟同學生孩子,一邊以宇宙第一少女漫畫家的身份接受粉絲崇拜了……那葉麟同學自己的終身誌願是什麽呢?”
我不得不承認小芹提出了一個好問題,同時也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年紀非常小的時候,我曾經的誌願是拍《變形金剛》的續集,甚至已經在棋盤上策劃過《賽普特恩七部曲》;後來開始被小霸王欺負以後,我的誌願又變成了當武打明星,我以為自己隻要像李小龍、成龍、李連傑一樣厲害,就不會被小霸王欺負了。
但是當我意識到自己的臉已經長殘,最多隻能去當壞蛋給武打明星演對手戲的時候,我很失望,一度迷失了自己,身體裏隻留下了“向小霸王報仇,不會再被其他任何人欺負”的強烈意願,並且發瘋一般鍛煉著自己。
自從初二下學期小芹轉學過來以後,發生了很多很多事,我的願望也幾度變化,有的達成了,有的沒有達成,現在於我來說,也有一些包括讓艾米徹底逃脫艾淑喬掌握的階段性目標,但是恐怕都稱不上終身願望。
看到我猶豫,小芹眨了眨霧氣氤氳的大眼睛,並沒有催促我,仿佛要等我自己想出答案。
不知道是不是剃了光頭的關係,我看著小芹不含有一絲雜質的眼神,感到佛光普照,內心通明,脫口而出道:
“我的終身誌願首先是讓妹妹們幸福,其次是讓身邊的人都得到幸福,為了這個目標,我去幹什麽工作,在什麽環境下工作以及跟什麽人打交道,完全不重要!”
“葉麟同學所說的妹妹們,也包括我嗎?”小芹追問。
“當然啦,”我失笑道,“除了你和艾米,我哪還有其他妹妹啊?”
小芹的雙手握在一起,抵在她那可悲的飛機場上,眼光流動當中,似乎顯出有巨大的幸福感淌過全身。
“原來就像葉麟同學是我終身誌願的一部分一樣,我也是葉麟同學終身誌願的一部分嗎?好高興……”
然而小芹忽然察覺了什麽不對頭一樣,急問道:“可是葉麟同學自己的幸福呢?你沒有自己無論如何也要達成的願望嗎?難道葉麟同學為了大家的幸福犧牲了自己獲得幸福的可能嗎?”
不不不,我可沒有那麽偉大,我自己的願望其實非常簡單,就是像一個真正的斯巴達一樣任性地活在這個不再斯巴達的世界裏,不把自己三角形的良心磨圓,隨著自己真正的感情嬉笑怒罵,而不是戴上麵具,成為一個連自己臉上的表情都無法自主的奴才。
我覺得,如果我以這種方式度過一生,那麽無論我做成了什麽,沒做成什麽,得到了什麽,失去了什麽,最後我都不會後悔。
至少我時時刻刻都是“我”,而不是其他什麽連我都不認識的東西。
也許我這個願望有點中二,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不好意思向小芹直言,不過相信假以時日,她會明白我是如何在日常生活中得到幸福的。
其實,和義妹小芹坐在床頭,吹著空調的微風,心無旁騖地隨便聊天,不也是一種幸福嗎?
所謂幸福,應該隻是包含在最平常不過的日常生活當中,革命烈士們拋頭顱灑熱血,為的不就是自己的後代能夠過日常生活嗎?
我作為斯巴達,會竭盡全力守護大家的日常的!
小芹給我塗完藥膏之後意猶未盡,還時不時地伸手到我的光頭上摸來摸去,我不得不嚴肅地告誡她:
“喂!你不戴手套就給我抹藥膏已經很過分了,現在還摸個不停——難道不怕傳染嗎?明明可以讓我老爸來給我抹藥膏的!”
說起老爸的行蹤,最近他沒少往青姿高中跑,貌似是任鴻德舅舅給老爸安排的高中物理教師職位,終於有一些眉目了,過兩天開學以後,說不定就能輪到老爸給我們上物理課。
真期待啊!身為大學老師,雖然賦閑在家N久,但是一直沒有放棄追蹤物理學前沿技術的老爸,教高中物理應該綽綽有餘吧!這樣一來,我以後向別人介紹老爸的時候,終於不用再說老爸是賣成人用品的了!
小芹對於頭癬可能會傳染的警告不屑一顧。
“我才不怕呢!別說葉麟同學的禿頭是暫時的,就算葉麟同學再也長不出頭發來了也不要緊!到時候我也會剃光頭發陪葉麟同學的!葉麟同學當和尚我就當尼姑!咱們住在一所寺廟裏相親相愛吧!”
混蛋!你隨隨便便把和尚和尼姑勾搭到一塊,是想把釋迦摩尼氣死嗎!而且現在很多高僧都是有老婆的!你把尼姑介紹給高僧們當小三,該破壞人家的家庭和睦了!
皮膚科醫生曾經叮囑我說:真菌性皮癬如果處置不當,會向身體的其他部位蔓延,所以建議我洗澡的時候用殺菌皂徹底清潔身體。
當天晚上我洗澡的時候,小芹趁任阿姨和老爸出去買東西,敲起了浴室的門。
“咚咚咚、咚咚咚、”
“葉麟同學在家嗎?”
模仿什麽“白兔乖乖把門打開”的遊戲啊!你自己不是也在家裏麵嗎!我在浴室裏洗澡呢!難道你突然想上廁所?
“你憋不住了想上廁所嗎?”我關小了蓮蓬頭以降低噪音,向小芹問道。
“不……我不是想上廁所,隻是我擔心葉麟同學自己抹殺菌皂會不徹底,雖然我不會叫你哥哥,但是既然你把我當成妹妹,那我就盡一點妹妹的責任,幫葉麟同學擦肥皂好了……”
聲音越來越低,仿佛越來越害羞,我這邊也聽得心髒砰砰直跳。
“開什麽玩笑啊!我怎麽能裸`體讓你給我擦肥皂!就算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妹也不能這麽幹的!”
“不要緊的,如果葉麟同學一個人不穿衣服會感到害羞……”小芹善解人意地說,“那麽我也會脫光衣服,跟葉麟同學處於同一階能量層級的!”
你妹的!居然把脫掉衣服比喻成原子失去電子嗎!你有了一個當物理教師的繼父,所受的熏陶就隻能在這裏體現出來嗎!
“混蛋!浴室門是從內部反鎖的,你別想進來!我給自己抹肥皂沒有任何困難,不用你幫忙!”
“可、可是……葉麟同學無論如何擦背都很麻煩吧?如果不肯讓我擦正麵的話,至少讓我擦背好不好?”
“擦背也不行!我說了頭癬可能會傳染的!你在我洗澡的時候進來,會增加自己被傳染的幾率的!”
“(*^__^*)嘻嘻……原來葉麟同學是在關心我嗎?不要緊!為了以防萬一,我會像葉麟同學一樣用殺菌皂抹遍全身,也許還會用身體給葉麟同學擦背喔!”
不準再說了!誰會盼望你用那種貧瘠的洗衣板給我擦背啊!而且任阿姨和老爸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回來,到時候他們發現兒子和女兒在洗鴛鴦浴,咱們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嘿……好難撬的鎖……”
小芹似乎在用一條錫紙把浴室的鎖撬鬆。
我靠!你這是跟彭透斯學的撬鎖神功嗎!大危機啊!義妹就要在我洗澡的時候闖進浴室裏來了!而且我還不確定她有沒有穿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