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況似乎似曾相識。
在我的記憶中,似乎在一個叫做翠鬆山的地方,維尼也對我進行過引誘。
然而那不是維尼本身的意願,而是因為她誤食了一種會讓自己失去控製的紫色漿果。
即使是處於“藥物發情”的狀態,維尼也跟我說過“僅此一次”之類的話,知道她的行為對不起自己的某個好朋友。
但是在這個末日餘生的世界,她似乎跟我一樣,記不住她的那個“好朋友”是誰了,所以就變得百無禁忌。
“把槍放在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維尼挖好了雪坑之後叮囑我說,“不然等一會咱們倆正快活呢,結果跑出來變異灰熊把咱們倆吃掉,那就鬧出大笑話了!”
“喂,”我在維尼身後皺眉道,“你當真要跟我在冰天雪地裏打野戰?而且還是在有可能遭到野獸襲擊的情況下?”
“是啊,不覺得那樣很刺激嗎?”維尼調皮地向我眨了眨眼睛,然後真的開始當著我的麵脫衣服了。
迷彩色的軍服,保暖內衣褲,一件一件地被維尼脫掉並且扔進雪坑底部,用來增加待會躺上去以後的舒適度。
在銀裝素裹的白色大地上,她那一身小麥色的肌膚異常顯眼,而且我早就通過各種途徑知道,在陽光照不到的隱私部位,維尼仍舊保有天然的雪色肌膚,當此之時,和周遭的積雪相比,說不準是哪一邊更白一些。
“好冷,”維尼說著就跳下了雪坑,然後縮緊身子坐在裏麵,勾著手指招呼我也跳進來,“快點!時間寶貴,體溫也很寶貴!你記得把脫掉的衣服蓋在咱們上麵,這樣可以暖和一些!”
誒?人類文明隕落之後還真是禮崩樂壞,道德淪喪啊!據說在電視機普及之前,各村的計劃生育指標都很難完成,因為太無聊了隻好天一黑就做`愛做的事嗎?
都說男女之間沒有純粹的友情(腐女們認為男男之間也沒有),但是我還是挺珍惜跟維尼的友情的,即使整個世界已經變成了這般模樣,我也對於是否跨出這一步而十分猶豫。
然而下一秒鍾,我就出現了類似“狂戰士模式”的失神現象,等到我恢複意識的時候,我已經和維尼滾燙的身體緊緊抱在一起,在雪坑裏彼此糾纏了。
“呼哈……誰讓你這麽粗暴了……”
維尼的短碎發隨著我的動作前後擺動著,眉峰因為緊張而微微蹙起,臉頰上有一大片汗濕的紅暈,嘴唇張大——她在我身下急促地喘息,語不成聲。
“動作慢一點!我的頭!”
因為我毫不憐香惜玉,維尼的後腦勺撞在了緊挨雪坑的一棵鬆樹的底部。
兩個世界的記憶漸漸混雜在一起,讓我越來越糊塗了。
方才主導我身體的,是我的第二人格嗎?每天晚上我也是在他的主導下,和小茵做這種事的嗎?那除了這些以外,他還做過其他的什麽?
盡管我現在已經奪回了身體的控製權,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是沒法再停下來了。
附近鬆樹上的積雪,被我們的動作震得簌簌地飄落,有一些落到了我裸露的脊背上,瞬間就因為滾燙的體溫而融化,跟我的汗水混合在一起。
“確實……感覺不錯……怪不得小茵每天晚上都和你玩……”
因為肢體受力,她姿勢別扭而無處擺放的手,漸漸穿過我的腋下環住了我,並且在我的後背上留下了鮮紅的指痕。
“竟敢弄疼我?也不能讓你太舒服了……唔……”
已經意亂情迷的我,帶著巨大的征服感,欣賞著維尼身體上的光影變化,那是我的身體投影在上麵造成的。
盡管我聽了維尼的建議,把AK47放在手邊的雪地上,但是如果此時此刻有變異灰熊靠近我們倆的話,估計我是不會有任何反應的,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貪婪地在維尼的身體上索取著快樂。
來了!快來了!馬上就要來了!
在那一瞬間,在一陣讓靈魂超脫身體的震顫感當中,我沒有忽略自己左臂上傳來的微小痛覺。
“呼……果然如此。”我筋疲力竭地倒在維尼的胸脯上,在享受緊實觸感的同時自言自語道。
“什麽果然如此?”臉上紅潮未褪的維尼不太高興,“難道你覺得我不如小茵舒服嗎?覺得跟我做你吃虧了?”
“不,”我喘著氣說道,“每當我有快樂感的時候,左臂就會感到刺痛,我漸漸摸到規律了,這個世界的虛偽性我已經心裏有數了……其實,你不是真正的維尼吧?”
“什麽意思?”仍然和我連接為一體的維尼不可理解地看著我。
“就在剛才,我回憶起了一個叫做‘心跳問答’的程序,模擬了我生活中的好幾個女孩子的性格,可以讓我跟她們對話……可是裏麵明明是不包括你的,因為你的性格太跳脫,模擬起來難度很大……現在看來,模擬得仍然不太好啊!”
“根本不明白你在說什麽!”維尼以很尖銳的嗓音喊道。
“你顯得太有條理,太有忍耐力了。”我一邊說一邊用體重壓住維尼,“在這種世界觀下麵,如果是真正的你,在得到安全套的那一天就會跟我發生關係,根本不會等到一個月之後……而且你處心積慮地又準備了防雨綢又要防變異灰熊……你一向馬虎得很,怎麽可能思慮得這麽周到?”
“你在說什麽呀!”維尼開始用雙手推我的胸膛,“這個時候應該緊緊抱著我才對……”
“錯!”我大聲道,“真正的維尼,想要我抱著就會主動地緊緊抱著我,才不會讓你這樣央求我!而且剛才那10多分鍾,她居然一句髒話都沒說——這不符合她的性格!你模擬失誤了!我早就該發現這一切都是幻像……”
“哼,又被你識破了,這是第103次了。”
近在咫尺的維尼突然改變了樣貌,在一瞬間她變成了快速閃動的光子,耀眼的程度讓人不能直視,而光亮消失後,維尼居然從頭到腳都變成了小茵,她的每個部位都確實無誤地取代了維尼。
“103次?”我懷著不好的預感看向銀發金瞳的小茵,她跟之前的維尼一樣身無寸縷。
“是的,”小茵以掌控一切的神秘笑容,從下向上地仰視著我,“在對你的危險記憶進行封鎖之後,將開始我和你的第104次旅程,這個世界即將重啟,5、4、3、2……”
從小茵的身體內部發出了堪比太陽的熾烈光芒,完全吞沒了我和這冰雪覆蓋的世界。
不知過了多久,我第104次在床上醒來,但是我自以為這是第一次。
依舊是小茵、班長和宮彩彩在地堡裏陪著我,不過維尼不見了,她的角色被換成了莊妮。
雖然某些記憶被選擇性地封鎖了,但是我越來越清晰地感覺到,這個世界是小茵製作出來的,她的身體給我很熟悉的感覺,隻是她為了博取我的好感,而竊取了某人的形象。
然而小茵又不能完完全全地統治這個世界裏的一切,因為不管重啟多少次,魚斯拉和AM公司的蛛形機器人都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而它們每次出現,小茵都會異常惱怒。
隨著我潛意識裏越來越否定這個世界的真實性,我開始肆意妄為,被小茵重啟的第104號世界,因為我當著莊妮的麵強推了宮彩彩,莊妮沒有對我下殺手,而被我從顯意識裏否定。
接下來不知道輪換過多少次世界,每次都是相似的背景,但每次都更合理更精密,破綻越來越小,為了破壞這個世界的真實性,有一次我甚至不得不殺掉莊妮,根據班長的不合理反應來終止模擬。
“這特麽的是盜夢空間吧?”我在模擬世界即將重啟的一刹那抓起一顆手榴彈,打算炸死自己來逃脫夢境,但是被小茵用超能力一樣的手段阻止了。
“蠢貨!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態,如果精神上認為自己死了,就真的會死!”小茵用電子和聲一般的嗓音向我吼道,“我是為了你好!我會讓你生存在一個不會受到傷害的世界!”
不論如何,整個模擬世界又一次被重啟了,我之前的所有努力似乎都是白費。
“很累了吧?”小茵裸著上身伏在我的胳膊上,一臉微笑地說,“你之前做的噩夢已經夠多了,不要再自尋煩惱了,跟我們一起快快樂樂地生活好不好?我不會一個人霸占你了……”
剛剛醒來的我並不能完全理解對方的意思,我把目光望向地堡的入口,班長再一次頂風冒雪地從外麵回來了,她的眼神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小茵趴在我的耳邊悄悄說:“這麽多次了,你一直沒有對舒莎動手,是因為她在你的心目中地位特殊嗎?就算是你也必須承認,舒莎的模擬度在這裏麵是最高的,是吧?”
“你……在告訴我這些之後,又要把世界重啟了,對不對?”我躺在床上困頓不已地問,“至少在重啟之前,你應該告訴我你真正的名字是什麽吧?”
“告訴你也不要緊,”小茵得意地說,“你的記憶雖然組織了反擊,但是沒法突破我的封鎖,不過我還是要讓你多浪費一些腦細胞,提示如下——”
“阿蘭·圖靈,1912年6月23日生於英國,二戰中曾協助盟軍破解德國的著名密碼係統Enigma,同時也是一位長跑健將,他被譽為計算機科學之父、人工智能之父……”
我的身心頓時產生了強烈的震顫:“你……你就是那個叫‘蘭圖’的神秘人!?‘蘭圖’這個名字是為了紀念阿蘭·圖靈?”
“這不重要,”小茵臉上的表情甜美無比,“重要的是,我們現在在一起了,而且你馬上就會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