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麟,”手扶在門框上的熊瑤月,兩條腿站立的姿勢有點古怪,臉也像剛做完劇烈運動一樣紅撲撲的。
“跟我出來一趟可以吧?有點事想跟你說。”
為什麽突然這麽客氣啊?在山頂上的時候,不是還說我是雙性戀變態,讓我離她遠點嗎?
我沒想太多,以為熊瑤月可能是要以哥們的身份,勸我對小芹別那麽鬼畜,隨便談談心。
於是我就跟著熊瑤月,出了特殊教育學校的後門,來到了翠鬆山山腳下。
太陽的巨大身軀已經在山穀的黑影後沉落了一半,一切事物都因此被鍍上一層金色,包括我,也包括維尼。
叫得久了,確實覺得維尼這個綽號比“熊瑤月”要順嘴,熊瑤月的父母真沒有取名天賦啊!
不過如果姓“熊”的話,確實女孩不好取名字,男孩倒是可以叫“熊霸”或者“熊貓人”。
但是小時候想必也是“熊孩子”的維尼,在前麵引路的時候不發一語,實在是讓我難以習慣她的突然改變。
走路的動作也相對小心翼翼,全無平時的大步流星,好像還微微顫抖著,似乎在拚命壓抑身體內某種要破繭而出的東西。
最後,她把我領到距離山腳不遠的,一處小型瀑布的位置,在瀑布形成的小水潭周圍,是被夕陽染成金色的草地。
“難得你發現這種地方了啊!”我讚歎道,“明天可以帶大家過來看看,拍幾張照片什麽的。”
熊瑤月卻沒有附和我,而是慢慢地向我轉過身來,十分苦惱地皺著眉頭。
“那個,葉麟,我發覺我可能是同性戀。”
我很生氣。
專門把我叫出來,就是為了再提同性戀這回事嗎?我早就證明了我是異性戀啊!你有完沒完啊!
“維尼,我早說了那些都是誤會,我不是——誒?你說誰是同性戀?”
熊瑤月大大地歎了一口氣,以百思不得其解的語調,夾雜了十二分的委屈說道:“我發現,我自己有可能是同性戀……”
“為什麽啊?”我比她還納悶,“雖然你沒事就去摸宮彩彩的胸,掀她的裙子,但是你跟莊妮不一樣吧!那不是純屬惡作劇嗎!”
“我也以為是惡作劇啊!”熊瑤月的聲音跟著我一起變大起來,“我一直以為自己的性取向挺正常的,至少跟《世界小姐選美大賽》相比,我更喜歡看《世界健美先生大賽》啊!”
“那你怎麽會認為……”
“我也不知道啊!今天我和大家一起洗澡的時候,突然就覺得……特別想和別人有肌膚接觸!”
熊瑤月的站姿越來越別扭,她開始扶住身邊的一棵橡樹。
“你知道嗎?我幫小芹搓背的時候,看著小芹的細腰,突然有一種想把她撲倒的欲望!”
“所以你之後就真的撲倒了宮彩彩?”
“對呀!我是故意踩到香皂的!還故意在彩彩身上摩擦了好一會!還別說,彩彩的胸部真的手感一流,我還想再摸一次……”
“夠了!別重複我中午說的話了!你到底怎麽回事啊!發情期到啦?”
因為對方是不拘小節,一直拿我當兄弟(甚至閨蜜)的熊瑤月,所以我才會用這個字眼,對一般的女孩子可是相當不禮貌的。
熊瑤月才爬了這麽一小會山,居然開始大口喘氣,她雙手扶住橡樹,以一種接近精疲力盡的語調回答:
“大、大概真的是,我發情期到了,我現在滿腦子都想著要和人有身體接觸,一閉上眼睛,小芹和彩彩的裸`體就出現在我腦海裏……”
“我勒個去!你這樣不是標準的同性戀了嗎!這種事,你應該找莊妮談吧?為什麽把我找出來商量?”
“我覺得,這方麵你更有經驗……”
“誰更有經驗啊!你去找經驗豐富的彭透斯啊!”
“我把你當哥們才找你的!”熊瑤月帶著少有的哭腔對我喊道,“我的身體出問題了!以前我看A片的時候,也隻是覺得在看動物世界,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
“你現在怎麽了?”我眉頭皺得老高,目前這個版本的熊瑤月讓我無所適從。
“我、我可能覺醒了……”熊瑤月露出嘴裏的虎牙,仿佛是DNF鬼劍士一樣說道。
“覺醒你妹啊!說人話好不好!”
“總之我發情了!!”熊瑤月絕望地把腦袋撞在樹幹上,雙手也在樹幹上重重捶打了一下。
“那個,實在不行你去找莊妮,你們倆私下解決一下?”我出了個自己都覺得差勁的餿主意。
熊瑤月向我轉過臉來,那在夕陽下變成火紅色的灼熱瞳孔,看得我心驚膽戰。
“葉麟,你不懂,我……”
熊瑤月話到一半,身體出現了一陣痙攣,在發出曖昧的“嗯嗯”聲之後,才帶著鬥敗公雞一樣的灰心喪氣,對我說:
“我現在不但對女人有興趣,對男人……也變得前所未有的有興趣……”
“誒?”我和我的小夥伴都處於震驚狀態當中。
“所以說,”熊瑤月嗚咽了一聲,咬住了自己的一根手指,“我說不定和你一樣,是個變態的雙性戀……”
有沒有搞錯啊!熊瑤月你中午還義正言辭地訓斥我,晚上就變成我的同類了?你轉職也太快了點吧?是不是加錯了技能點,是不是鑲錯了符文,是不是穿錯了裝備,是不是吃錯了東西……
等等!熊瑤月真的亂吃了好多東西啊!
尤其是誰都不敢吃的那種紫色的漿果,熊瑤月把它烤著吃了啊!之後所有的食材都吃了個遍,還喝了啤酒……不會是哪兩種東西起了化學反應,讓熊瑤月相當於吃了春`藥了吧!
聽說可樂+味精就有弱效春`藥的作用,但是看熊瑤月現在這樣站立不穩,麵紅耳赤,渾身巨震的樣子——她完全是中了強效春`藥啊!
她自己還沒意識到這一點,以為自己是突然覺醒的雙性戀,正為自己身體的變化感到疑惑和慚愧啊!
大危機啊!和中了強效春`藥的女同學,在人跡罕至的地方單獨相處,熊瑤月看我的眼神,已經越來越充斥著欲望了!
“葉麟,要不你幫個忙吧?”熊瑤月突然以一種放棄了抵抗的聲音說。
“誒?”
“反正你也不吃虧,我不會跟小芹說的。”
喂!你什麽意思!我知道忍受春`藥的折磨很痛苦,都讓你這個女漢子淚眼婆娑了,但是……別過來啊!別一副麵色潮紅、氣喘籲籲的樣子,向我跌跌撞撞地撲過來啊!
見我想要拒絕,熊瑤月一把揪住我的上衣,透過眼睛裏的淚光,用一種溺水之人抓住救生圈的狂熱和執著,既凶蠻又卑下地向我要求道:
“就當成是可憐可憐我好了!做了這麽久兄弟,你就忍心讓我去蹭樹嗎!”
不得不說,鼻梁、額頭、臉頰,共貼了三張創可貼的熊瑤月,穿著比男生還短的熱褲,卻從來不在乎異性目光的熊瑤月,如今在春`藥的作用下,姿勢和語氣極度女性化,尤其是眼角流出的淚水,讓我心中顫動了一下。
原來也不是從內到外全這麽硬啊!就好像螃蟹一樣,其實內部是軟的嗎?就好像小麥色的皮膚隻是曬出來的,其實有著不輸給班長和小芹的雪白膚色嗎?
我才猶豫了幾秒鍾,熊瑤月就開始迫不及待地掀我的T恤。
一看見我久經鍛煉的胸肌和腹肌,熊瑤月的臉更紅,也更熱了。
“雖然我是雙性戀,但好像還是更喜歡男人……”
“你不是雙性戀啊!你隻是中了春`藥了!”我急忙衝她大喊,並且抓住她兩手的手腕。
“哈啊……”熊瑤月隻是被我抓住手腕,就身體後仰,兩眼緊閉,嘴唇微張,一陣久久不能平息的顫抖之後,顯出神誌不清的模樣。
你妹的,根本就聽不進去我在說什麽吧!
此時此刻,我突然想起一個從大學寢室流傳出來的經典笑話。
同寢的一個人問另一個人:如果你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了女人,你怎麽辦?
對方很夠意思地說:那我就讓兄弟們先爽爽!
我看熊瑤月也超夠意思啊!自己中了春`藥也不便宜外人,要讓我這個兄弟來爽爽啊!
可是我不是那種趁人之危,不顧你隻是中了春`藥失去判斷能力,隻顧著自己爽的賤人啊!
所以我做了一個非常明智的決定。
我重重地扇了熊瑤月一個耳光。
捂著自己留下掌印的臉,熊瑤月稍微清醒了一點。
“幹什麽打我!”她現在那副受氣小媳婦的表情,還讓我真不習慣。
我不給她喘息之機,抓住她的肩膀使勁搖晃道:“你給我冷靜!你是吃了那種紫色漿果,相當於中了春`藥了!你不是雙性戀!你也不能和我……你明白嗎!”
萬萬沒想到,熊瑤月不吃虧,立即甩手還了我一個巴掌!
“我才不管是春`藥還是別的什麽呢!總之我實在受不了了!你和小芹做對手已經很有經驗了吧?幫我一下能死嗎!”
“話不是這麽說……”我捂住臉,心想就算是被熊掌來一下,基本也是這麽疼吧?
“那是怎樣!?”仿佛藥勁又上來了,熊瑤月再次經曆了一番身體的痙攣,然後氣喘籲籲地向我質問道:
“看著我這麽痛苦你有沒有人性啊!我送上門的!不用你負責的!反正你和小芹在一塊,早就不是處男了吧!”
“我可是處女啊!我都不在乎了,你還有什麽可猶豫的!難道我……就那麽沒魅力嗎?”
說出最後那句話的時候,一向樂天的熊瑤月,因為不得不屈服於自己身體的原始欲望,而顯出了極為悲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