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煙清俏皮一笑:“變了妝,他們不會認識的!”
黃女官微微一笑,繼而指著麵前的池塘說道:“娘娘您看,這水裏還可以開這樣奇怪的花朵呢,以往開的不是蓮花麽?這種是什麽花?”
流煙清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隻見是細長的葉子中間夾雜了不少白色的小花,也有粉紅色的,在整個池水中幾乎都長滿了,白白粉粉的煞是唯美。
這不正是當年自己與空明夜爭辯的時候不小心掉落在池塘內的那顆水仙花麽?沒有想到卻長出了這麽多。
流煙清不敢置信的用手指碰觸了下,才發現這些水仙花的根莖是連在一起的,很顯然就是當年不起眼的角落那顆水仙花球長成的。流煙清不禁感歎生命的奇跡。
黃女官撐著下巴說道:“怪不得夜王殿下整天喜歡趴在涼亭內看著池塘,原來是在看這些水仙花呀。”
“你說夜王整天呆在這裏?”
黃女官用力點了點頭:“在凜妃娘娘不在的這段時間,夜王就是這麽度過了,府內的奴才們還以為娘娘您在皇宮生活了呢。”
流煙清目光重新落在水仙花上,幽幽的說道:“黃女官,難道你不知道我的事情麽?”
“恩?凜妃娘娘是指什麽?”
“因為你現在還用‘凜妃’來稱呼我,這是你的習慣,還是因為你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稱呼我為什麽?”流煙清認真的看著黃女官。
黃女官疑惑不解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甚至還擰著眉頭回想了下,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流煙清會心一笑,拍了拍黃女官的後背:“沒事了,就這樣便好。”
兩個身影蹲在這裏靜默的看了一會兒水仙花,黃女官突然說道:“凜妃娘娘,您現在回來,是要永遠留在這裏了麽?”
流煙清想了一會兒,回答道:“這個我還不確定,畢竟夜王還不在這裏。”
“夜王殿下被圖拉國的太子妃關在了牢獄中受刑呢,而且咱們的小皇子回來了,一定有什麽辦法將夜王救回來的。”
流煙清看著滿臉認真的黃女官不禁微笑了下,大概是對自己的身份感到嘲諷,緩緩的說道:“總有一天夜王會回來的,夜王與曾經已經不一樣了,所以他一定會好好對待他的子民,可是到時候,黃女官可一定要陪伴在他的宮邸,一定要好生侍候著哦。”
“那是自然,凜妃娘娘對我有恩,我這一生都無以為報,隻有盡心盡力的服侍主子了。”
流煙清看到黃女官臉上洋溢著的笑容,不禁為此感到欣慰。世上已經很少有人像她這麽單純了,她就好像是一張白紙,但卻不能夠輕易的染上其他顏色,因為這個人不屬於容易爛的紙,而是一種清澈的水晶。
在刺蘭殿承載了眾多的回憶,是流煙清想要忘記也忘不掉的。流煙清就立在這裏看著寢室的方向不禁笑了下。
身後的黃女官不知道流煙清究竟為何所笑,疑惑的看著那個方向,卻沒有看到奇怪的地方。
正在疑惑之際,流煙清緩緩說道:“那間寢室曾經有一次被圓夫闖進來,碎瓦片落得滿地都是,結果被夜王抓去牢獄麵壁思過了,真是好笑。”
黃女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忽然說道:“娘娘,要麽我們進去看看吧,屋子內都是完好無損的,況且這裏每一段時間都有人打掃,娘娘就放心吧。”
屋子內的擺設就與流煙清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也好像是有人刻意這麽做的,正當疑惑的時候,黃女官解釋道:“娘娘一定是在詫異這兒的擺設吧,其實呀,這裏是夜王殿下特意吩咐過的,這裏的東西誰都不能碰一下,就保持娘娘您離去時候的樣子,您看,梳妝鏡上的梳子是放在那裏的麽?還有被子的疊放對麽?”
黃女官的手每指向一個方向,流煙清的回憶就一點點的顯現出來,逐漸的,流煙清的眉宇間豁然開朗起來。
“夜王殿下說,在等這兒的主人回來。”黃女官笑著說道。
流煙清坐在梳妝鏡前怔怔的看著自己,自己的眉宇間已經沒有曾經的靈氣了,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的韻味感染上的印記,是一種經曆過世事變遷的烙印。
多想曾經那個稚嫩的自己和活潑的自己呀,可是歲月已經不停息的在轉動,已經沒有扭回去的餘地了。
流煙清忽然看到梳妝鏡旁邊的台子上放著的籮筐,在籮筐內放著針和線,還有幾個絲絹手帕,還有一隻沒有繡好的鞋子。
流煙清想起來,這個鞋子正是自己懷著孩子時候繡的,繡的是麒麟,準備給自己的親生骨肉穿上,可是還沒有來得及繡完,就被拖進了牢獄中。
想到這裏,流煙清如萬箭穿心一般,不能動彈,隻能隱隱告訴自己,過去的不要再去想了。
流煙清刻意避開那個小鞋,扭向了床榻,這床榻依然是用著紅色錦緞做成的紗帳和被褥,流煙清總是喜歡在這裏睡到晌午,所以對流煙清來說這裏又是讓人滿足的。
“倒是沒有想到往事如煙一般浮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