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有說話的靈非流正色道:“他們的出身沒有選擇的餘地,而若是今天換做是你成為百姓人家的話,你一定不會說出這種無禮的話語,凡事要先想清楚之後再說,況且他們自由的多了,比身在皇宮的你還要幸福。”
棋蝶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像是在認可,也或許不是在認可,緩緩說道:“沒錯,太子所說的言之有理,可是你是不是要想一下,為何世上有貧富貴賤之分麽?那是因為他們甘願如此,你悄悄他們每一個人的眼睛中,都充滿了奴隸般的膽怯,能夠成大事的能有幾個?”
“這是兩碼的事情,當一個人的人生陷入了絕望就不會再有機會攀得頂峰。”
這句話是若離所說,若離嚴肅的看著棋蝶繼續道:“我的父親從小的家境就很富裕,但是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很飄渺,甚至是空虛度日,但是他卻是一個練武奇才,在一次的山中練武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乞丐,這個乞丐的身上卻從未看到一絲窮困潦倒的樣子,爹爹很是小看他,認為一個乞丐是不學無術的,隻是靠著賣掉自己的自尊換來那麽一點錢財。”
若離的說話聲音漸小,凝視著手中的筷子繼續道:“可是這個乞丐卻總是喜歡糾纏著父親一樣,一次次的逼得爹爹動武,可是不知不覺,連爹爹都沒有發現,自己的武功竟然運用的純熟,考上了幾年不遇的武狀元。”
靈非流點了點頭:“這件事情我有聽過明將軍說過,其實這個護國大將軍的位置是在明將軍年輕的時候獲得的獎賞,那個時候朝廷很是看重明將軍的能力,認為他是一個武術奇才,卻不知那個乞丐到最後怎麽樣了?”
“這個乞丐其實就是爹爹的師傅,隻是在當爹爹考進功名之後想要尋找他的時候已經不見了,至今杳無音訊。”若離輕輕歎了口氣,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不管是窮人還是富人,他們的地位並不懸殊,或許富有的人家卻沒有富有的心態,今天你見到的窮人是不值一提的,但是或許有朝一日他們比你更加的耀眼。”
“這句話我讚同。”流煙清幽幽的說道,還不忘記高傲的瞄了眼一邊的棋蝶。
棋蝶感到眾人的質疑全部倒在自己的身上,心裏平衡不過,便輕笑道:“不過說起來你們是對的,畢竟我忘記了,姐姐也不是貴族血統出身呢。”
靈非流的臉色變了,吃著飯的動作停了下來,臉上露出些許慍怒之色,這是流煙清從來沒有看到過的。
“棋蝶姐姐在說些什麽呢,真是……”明若離尷尬的笑笑,試圖將這尷尬的場麵擺脫掉。
流煙清莞爾一笑,嘴角有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居高臨下的看著棋蝶緩緩說道:“的確,本妃的血統不是皇族,隻是一般的官爵人家罷了,隻是本妃現在卻有著掌握殺生大全的權力,隻要本妃想的話,任何一個國家都可以成為自己的掌中之物,所以,姐姐倒是想問問棋蝶,你真的希望南國的皇位歸本妃所有麽?”
自信的笑容讓流煙清更加傲氣了,甚至身上散發出的氣場都讓棋蝶心裏一陣寒顫,心驚膽戰的不敢直視她的雙眼。因為這雙眼睛告訴自己,她是絕對正確的。
棋蝶不敢再繼續說下去,她很怕,怕麵前的這個不可估量的女人會真的有那麽一天。
圖拉國的街市並沒有那麽的擁擠,在路道兩旁種滿了花卉,圖拉國的子民是一個愛好完美的人,有著滿足的生活方式,所以在街市上不會輕易看到雜亂的現象。
流煙清為暗麟買了身花布衣裳,索性自己也換上了這裝束,看起來卻依舊是那樣優雅高貴的樣子,隻是身上的穿著不同而已,也難以掩蓋那驚人的美麗。
暗麟興高采烈的拿著冰糖葫蘆咬著,穿上這花布衣裳竟然覺得身輕如燕,快樂的不得了,讓一般百姓見了不免好奇的多看幾眼。
在一刹那間,流煙清卻突然感到放鬆起來,重重的舒了口氣,因為每每在這個時候流煙清都會覺得仿佛回到了風靈王國與圓夫一起放鬆的日子。
那個時候在得月樓內是最讓人開心的了,不管是靜軒還是弦琴,還是那兒的姑娘們,每一個人都足夠讓人開心起來,隻是已經時隔八年了,圓夫還記得自己麽?
在拱橋的兩邊,載著一排排垂柳,流煙清凝視著這個方向,思緒突然被拉回了曾經。在得月樓的門前也不是這個場景麽?
隻是在這裏比較冷清,確切的說百姓們全部奔向了拱橋的另一端。
“那是什麽這麽熱鬧?”明若離好奇的問道。
隻見在盡頭的一端被男男女女圍得水泄不通,卻在吵嚷中隱隱約約聽到琴的聲音。流煙清突然間感到好奇,照理說在圖拉國最出色的莫過於舞蹈了,像古琴和古箏是沒有人能夠達到這種出神入化的境界,況且彈奏琴音的類型倒是與風靈王國的很熟悉。
“我們去瞧瞧。”一種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流煙清牽著暗麟緩緩上前。
靠近了才看到,在正門前的一側有一個拿著放大鏡的老先生似乎在記著賬本,過往一個客人就好仔細的打量下,然後數了數銀兩,滿意了就放行,在兩側至始至終都有兩個表情大漢在守衛著,在門頭上用著金匾刻著紅色的大字‘紅粉院’。
流煙清頓時感覺到了什麽,不由分說就要進去,在進去的時候被兩個彪形大漢擋在了門外,繼而用著凶神惡煞的眼神向賬房先生示意了一下。
“你忘記付錢了。”靈非流湊在流煙清的耳旁說道。
流煙清感激的點點頭,小聲道:“真是奇怪的儀式。”
靈非流笑道:“不是在得月樓的一樣麽?”
一邊的賬房先生聽到了,詫異的揚起頭問道:“你們知道得月樓?”
靈非流點點頭:“沒錯,怎麽了麽?得月樓名揚天下,誰人不知呢。”
賬房先生滿意的捋了捋胡須,點點頭笑道:“這話倒是沒錯,隻是公子難道不知道得月樓在圖拉國添加了新店?”
靈非流搖了搖頭,頓時愣在那裏,詫異的指著門匾:“該不會,就是紅粉院吧。”
“沒錯,就是紅粉院。”
“那這兒的老板呢?在不在?”流煙清上前焦急的問道,也全然不顧其他人在爭先恐後的付錢,漸漸的開始有人抗議了:插隊就不說,還妨礙我們!
流煙清隻當做是沒聽到,仍然雙手撐在那裏,就連一邊的棋蝶和若離都有些詫異,身份高貴的太子妃竟然會對這個有興趣。
賬房先生也對流煙清突然的架勢感到驚慌,趕緊說道:“老板今兒個好像不在,他很少呆在這裏的。”
“那你知不知道老板的模樣?”
賬房先生為難的搖了搖頭:“這個倒是沒有見過,大概隻有這兒管事的見過吧,不過這位小姐,若是想知道清楚的話還是麻煩自己進去問吧,我還要繼續手裏的事情呢。”
流煙清看了靈非流一眼,那眼神好似是在問:難道是靜軒嗎?
這紅粉院隻有兩層,整個大廳比得月樓要小了很多,但是上下也足夠容納的下眾多客人。在大廳內有不少穿著考究靚麗的姑娘們穿梭其間,他們無疑都穿上了圖拉國特有的民族服飾,所以自然顯得優雅了很多。
流煙清一行人被姑娘們帶至二層的一個間隔內,這裏能夠清楚的看到下麵戲台上的一切場景。
在大廳中央搭建一個偌大的戲台,可能這兒的舞女都找了圖拉國的女人,所以舞姿也是頗有特色,加上風靈王國的樂器聲音,更是惟妙惟肖了。
幾人坐定剛準備要喝茶,從不遠處就匆匆趕來一個年輕的少女,少女緩緩靠近流煙清的方向,不確定的問道:“請問,客人有什麽需要麽?”
這個少女穿著倒不像是一般的姑娘們那樣的花哨,反而顯得精致了許多,在她的身後跟著一個畏手畏腳的少女,一看就是主仆關係。
流煙清緩緩轉過身,對上了少女的眸子,少女先是愣了一下,繼而上前恭敬的說道:“大概客人是第一次來到我們紅粉院吧,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話,直接找我雲朵便可。”
“雲朵。”流煙清上下打量了下這個少女。少女的眉宇間有著俊秀的感覺,臉蛋白皙紅潤,畫著清淡的妝容,倒是與印象中的靜軒有幾分相似,都有著如青蓮般的淡雅。
雲朵的臉型很小巧圓潤,兩頰鼓鼓的,笑起來的時候會泛出一抹紅暈,教人看了不免心生愛憐,那雙圓溜溜的眼睛倒是出奇的有光澤,好像世間的一切雜陳都不在她的那雙眼睛所暈染。
一邊的棋蝶掃視了一下雲朵,緩緩說道:“你就是這兒的管事?看起來年紀蠻小的嘛。”
明若離附和道:“年紀輕輕就能夠領導整個紅粉院,看來你的能力不小,讓我突然想起了母親大人,她也是在十幾歲的時候就開始繼承家業,才有了現在的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