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綠笑道:“咱們娘娘不是沒有分寸的人,知道這是有生命危險,並不會故意這麽做的。”
綠荷舒了口氣,點了點頭,正準備轉身,但目光被另一個人吸引住了。
“這不是小清麽?她在找什麽?”
小清一臉愁雲,在本是放著弓弩的地方徘徊著,低著頭在找著什麽,還問著一旁守衛將軍。
“小清,你在找什麽?”小綠和綠荷發覺有些不對勁,便上前問道。
小清向來是一個不喜多言的人,小綠還依稀記得一開始見到她的時候雙方的立場是在敵對的立場,是靈雪兒命令小清打自己一巴掌的時候,當時小清的臉色還有些猶豫,但是礙著主子的命令,所以便伸出了手,好在流煙清及時阻止了。
在小清看來,這個小清隻是一個隨著身邊的主子變化而變化的人,她是那種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典型代表,所以在別人看來並沒有多少的心計。
小清一臉驚慌,待看到是小綠後稍稍放下了心,小聲說道:“先前準備的弓弩中有一個比較特別,剛才問了下將軍們,聽說這弓弩相比一般的速度來說要快的多,本來將軍們還吩咐叫奴婢不要拿出來,可是這會不知道在哪裏了。”
“哦?這麽特殊的弓弩不應該帶來打獵嘛,興許是在馬車內沒有拿出來呢。”
小清歎道:“雪妃娘娘看著模樣特殊,所以就拿過來了。”頓了頓,小清大驚失色:“不好,該不會是被雪妃娘娘拿去了吧。”
小綠笑著拍拍小清:“一把弓弩而已,不要這麽大驚小怪的,又不是殺人的兵器,緊張什麽,興許雪妃娘娘用那弓弩還能討得好彩頭呢。”
小綠一點兒笑不起來,遠處的一個提著長矛的將軍走過來,小清下意識的避開了他,拉進小綠低聲道:“那把弓弩可是上戰場時候用的,與打獵用的可是不一樣,而且箭也是不一樣的,打獵的弓弩並不會一下將獵物打死,可是那戰場的弓弩卻能致命……奴婢就是擔心……”
小綠和綠荷麵麵相視,聽到了不得了的大事,眉頭緊鎖著,繼而緩緩回答道:“這件事情不要對其他人說了,那些弓弩的樣子大徑相同,應該能夠蒙混過去,到時候雪妃娘娘回來的時候偷偷調換過來就好了。”
小清悻悻的點點頭:“希望夜王殿下不要發現才好。”
小綠凝視著遠處靈雪兒離開的方向,表情有些奇怪,看不出是在笑還是在擔心。
叢林深處,陽光被鬱鬱蔥蔥的樹枝遮蓋住了,並沒有想象中的靜謐,反倒是蟬鳴的聲音點綴著這寂寥的叢林一絲生機。
空明夜和流煙清不知從哪裏分別了,流煙清隻是依稀記得走在最前麵的靈雪兒緊靠在空明夜的身邊有說有笑的,但是空明夜卻沒有感到煩擾,靈非流在最右邊,兩個瀟灑高貴的背影將靈雪兒夾在中間,遠遠看去,倒是有些溫馨的景象。
流煙清氣鼓鼓的與圓夫跟在後麵,隻是希望空明夜能夠轉身瞧著自己一眼,哪怕是相互無言,最起碼讓自己心裏知道他心裏是在乎的。
前麵是兩條岔路,流煙清想也不想的選擇了另外一條路,圓夫本以為流煙清會跟在空明夜的身後,看流煙清這一動作,心裏也開始有些詫異。也就是流煙清那失落的背影讓圓夫覺得自己不能夠任他一個人行走,便扭回頭,跟在流煙清的身邊。
“你不是想跟他們在一起比賽打獵麽?跟著我做什麽?我隻會給你拖後腿。”流煙清小聲嘟噥著。
圓夫嘴裏哼道:“唔,剛才是誰讓我跟她一組的?還驚擾到我的愛馬,幸好當時反應及時,不然舊傷還沒有好,新傷就出來了。”
流煙清才反應過來,圓夫腹部的傷勢還沒有完全痊愈,這個時候不能受到劇烈的刺激,本來心頭就有些亂,這下自責和悔恨又接踵而來,讓流煙清黯淡下來。
“對不起。”流煙清喃喃著垂下頭,一隻手撫摸著馬背上的毛發。
圓夫一愣:“哎?我沒有聽錯吧,凜妃可是生平第一次道歉哎,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還是在我麵前的凜妃不是本人啊。”
圓夫盡量使自己的話語輕鬆起來,見流煙清神色黯淡,想要以此讓流煙清心裏開心,可是看在流煙清依舊低頭不語,也發覺了不好笑,便輕輕咳嗽了下。
“怎麽?這可不像你呀,是為了明夜煩心麽?”圓夫緩緩說道。
流煙清茫然的凝視遠處,幽幽說道:“我現在的身份對於他來說隻是一個空明瑾的探子而已,你說,與其讓他有著懷疑謹慎的心情對待我,那我是不是時候該離開了呢,或許隻有這樣,他心中的疑慮才會消失,我也不會怨他了。”
是啊,對於一個一心想要複仇的人來說,小心翼翼的謹慎對待任何事情的話,是一個明哲保身的決定吧,而更可怕的是,空明夜這麽做,竟然找不到一絲弱點。
圓夫靜靜的看了流煙清一會兒,便冷靜的說道:“你要離開這裏的話,我不會阻止你。”
流煙清心裏一震,沒有想到圓夫會這麽肯定的回答,本以為圓夫會勸說自己,心裏還有萬般牢騷要倒給他,可是被圓夫這麽鎮靜的回答結束之後,心裏還微微有些不甘心和失落,內心好似一個仿徨的,一個迷路的孩子。
流煙清苦笑:“你這麽回答倒是嚇壞我了。”
“因為這條路並沒有看到盡頭究竟是什麽樣子,或許會成功,或許會失敗,成功的話,固然對大家都是好的,可是若是失敗的話……你難道有了心裏準備了嗎?”
流煙清明白圓夫所擔心的是若是失敗的話,那等於是全盤盡輸,可是流煙清不在意,輸贏算的了什麽,隻要這個人能夠認真的看自己,這個人的心牆會漸漸消失的話,自己做什麽都願意。
“你知道我對這些並不在意。”流煙清淡淡的說道,“我消失的話,他就會毫無顧忌的做任何他想要做的事了。”
圓夫認真的盯著流煙清:“這個時候正是關鍵所在,他並沒有做錯,或許等一切結束了,他熱烈的心才毫無顧忌的展現出來,他這個人的性子就是這樣。”
流煙清苦笑的點了點頭:“唔,真是好,若是流月清托夢給我再多了解他的話,我或許就不會像今天這麽失落了,真是嫉妒她啊。”
“她是她,你是你。”圓夫看著遠方,突然臉上的表情激動:“喂,喂,那是什麽寶貝啊,可是一隻黑熊哎,煙清,咱們聯手將黑熊拿下!”
流煙清的心情頓時被左右,吃驚的看著遠處一個龐大的黑色影子:“不會吧,這麽大,喂圓夫你……”
“嗷~”
流煙清的話還沒有說完,從遠處就傳來掙紮著的嘶吼聲,在林間跌跌撞撞的,有樹幹細一些的都被它龐大的身子折斷了,就這樣圓夫還不打算放過它,握著弓弩迅速的繼續朝它射去,不知過了多久,本來圓夫背在身後的箭簍中隻剩下兩支了,那隻黑熊才失去重心跌倒在地。
倒地的同時,那一聲沉悶的聲響在林間徘徊,讓馬兒開始動蕩不安。
“喂,這麽大的熊,光用箭也能讓它倒下?太不可思議了。”流煙清睜大雙眼,怕是看錯了,又揉了揉眼睛。
圓夫笑道:“我可是在箭頭上抹了迷魂藥了,它吃了這麽多箭,隻怕是明天才醒來吧,哈哈,走去收拾戰利品去,光憑這一隻熊就抵他們幾隻老虎!”
流煙清心驚膽戰,下意識的看看自己背後的箭簍:“我的一支都沒有用呢,我自己要去找獵物。”
這件事情上麵,流煙清可是不想輸給任何人的,這可是挑戰自己英武的時刻,在現代社會幾乎都以保護動物為基礎,隨便射殺一隻熊或者老虎什麽的,非要將你逮進警察局不說,還罰你款,那自己無意間到了古代,不好好‘違法’一番,算是對不起自己這麽些日子被‘軟禁’在府中的損失了。
“哎,算了,我陪你,不然將你弄不見了,某個人又要發飆了。”圓夫無奈的說道。
於此同時,在一片空曠的草地上,空明夜奔向一隻奄奄一息的豹子身邊,仿佛是發覺一絲不尋常的聲音,繼而嘴角掛起一絲笑容:“這麽快就找到獵物了,不愧是圓夫。”
靈非流手裏提著一隻獅子,這還是一隻剛成年的獅子,看到空明夜將自己的獵物扔在牛皮做的大網中,從毛色和花紋斑點來看,無疑是一隻雄性獵豹,尖利的牙齒上似乎還掛著一片毛茸茸的血色皮毛,想來是剛捕到獵物沒有享用多久就被空明夜打來了,神色一陣失落:“沒想到又輸給了夜王了。”
“本王倒是沒有打過獅子,倒是靈太子比我略勝一籌。”
“夜王謙虛了,唔,說起來妹妹不知去哪兒了,這個任性的妹妹在夜王府真是給大家添麻煩了,都是父皇總是寵著她,總是任性,多虧了夜王大度,不然我猜想像妹妹這樣的性子遲早惹出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