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酸刻薄都反應在了靈雪兒的表情,三個小廝無疑皺著眉頭瞅著她,眼睛帶著些鄙夷,既然是圖拉國公主的話一定有著皇家風範的人兒,怎麽夜王娶了這樣一個人?
花海中的流煙清一臉吃驚的指著麵前的人,上下打量著叫道:“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男人如微風和煦般的微笑:“在這裏能夠見到煙清,倒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幾度讓我以為是在夢中一樣。”
流煙清翻了個白眼:“拜托,靈太子,能不能不要說這些肉麻的話啊!剛才我還以為是黑熊什麽的,竟然是你,你怎麽在這裏了?夜王還在那邊等著你呢。”話音剛落,又補充一句:“我不管你怎麽知道我名字的,我再怎麽說也是空明夜的妃子,你倒是不客氣啊。”
流煙清對靈非流的態度一向是捉摸不透的,他有時候很簡單,很溫暖,但是有時候看著自己的眼神似乎又有些捉摸不透,像是告訴自己什麽,又像是在歎息。隻有在得月樓的時候,流煙清才對靈非流的看法改變,在流煙清麵前顯露的卻是這個人善良、執著、溫柔和體貼。
因為這個人能夠完全知道你想要什麽,你內心的空缺他能夠毫不吝嗇的為你修補,甚至為你遮風擋雨也不求回報。
一個國家尊貴的太子有這些優秀的品質是很難得的,但是在流煙清看來,這個人並不是地位尊貴的太子,他緊緊是一個平常人,是大家的好朋友。
“可是你現在沒有在夜王府,就不是凜妃了。”靈非流笑道。
流煙清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著裝,衣著簡樸的很,為了避人耳目,自己特地向綠荷借了這身衣裳。
“哦,那你現在也不是靈太子了。”流煙清打趣道。
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靈非流了,直至離去的時候流煙清還將他的音容笑貌留在心裏,是因為每每當空明夜冷漠的對待自己的話,至少這個像朋友一般的存在能夠稍稍平靜自己的內心,因為這個人出其不意的關懷和體貼,也頓時讓流煙清感到回到了久違的家中。
靈非流今日立在自己麵前,竟然覺得已經退去了之前的那抹恬靜,膚色也漸漸變得小麥膚色了,大概是整日練武射箭所致,俊朗的外表總是洋溢著微笑,如沐春風。
“你皮膚怎麽不像以前那麽白了?以前是你總擦胭脂水粉麽?”流煙清上下打量著他。
靈非流輕輕笑了下,繼而彈了流煙清的額頭:“以前也是這樣啦,是因為你總沒有仔細看看我,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沒有改變過。”
流煙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精致的美顏或許這片花海都為之黯然失色,靈非流好笑的看著流煙清的一舉一動。
“以前我也打量過你好不好,是因為你總是一副文縐縐的樣子,若不是你有好幾次出現的男兒氣概,我還以為此生你都不會與我們合群呢。”流煙清明顯是一副現代‘鐵哥們’的言語姿態。
怔了怔,又覺得不好笑,總是覺得這個時候不應該閑聊,因為在那一頭空明夜還等著呢。
靈非流看出了流煙清在想些什麽,微笑的上前,伸出一隻手:“別走丟了,在這片花海走丟了實在不好找啊,剛才在邊境附近突然遇到幾個巡查的官兵,不得已才躲在這裏。”
聽到這流煙清不禁暗自舒了口氣:“幸好我沒有在那附近晃悠,還好聽了那小廝的勸告,不然不會見到這些花海,也不會被官兵發現了。”
流煙清並沒有拉住那隻手,裝作沒看到似的徑直向前走,畢竟這個動作已經不適合自己了,自己可是夜王的妃子,與其他男人牽扯不是怪怪的麽?即使自己是21世紀受過熏陶的人,男女授受不親已經是過去式了,可是輪到自己的話,還是覺得不舒服,總覺得自己背著空明夜偷情來了。
靈非流也沒有放在心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凝視著遠方緩緩說道:“有的時候真羨慕夜王。”
流煙清仿佛聽到了天大最好笑的笑話:“你羨慕他?沒有搞錯吧,這個人一向自大,總是冷冷的樣子,而且冷漠的可怕,總是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麽,忽冷忽熱的,陰晴不定……”
流煙清的聲音越來越小,倒不像是在控訴,恍無旁人的在喃喃自語著,不經意間扯著身邊的花朵不滿的揪掉上麵的花瓣,想要以此泄憤。
靈非流打趣道:“那你為何要做夜王的妃子?”
做夜王的妃子不正是因為流月清喜歡空明夜才會這樣的麽,在流煙清看來,流月清並不是僅僅當空明瑾的探子而這麽做,反倒是因為流月清心裏有空明夜才心甘情願的嫁給她,空明夜的冷漠和無情是所有人都知曉的,流月清大可以選擇嫁還是不嫁。
所以,流煙清相信流月清的選擇不會錯,縱使空明夜對自己的態度亦如從前,但是自己也不會輕易放棄,為了他自己心甘情願為他做任何事情。
“因為喜歡啊。”流煙清不經意的說道,順手將手中還剩下幾片花瓣的花朵揚了揚。
“可是你說過夜王他冷漠,無情,陰晴不定,他心裏真的有你麽?”
流煙清苦笑的看了看靈非流:“即使是這樣還是要陪伴在他身邊啊,他的這些缺點也不正是構成他的一塊嗎?所以喜歡他,也就喜歡著他的一切,這樣就足夠了。”
靈非流沉默了下,繼而緩緩說道:“若是有一天你的身邊沒有他人了,那個時候我可以站在你的身邊。”
流煙清聽這麽說動作僵硬了下來,詫異的盯著靈非流。靈非流的表情認真,並不像是在開玩笑,從那如水的目光中,流煙清已然讀懂了一切。
“你……你在亂說什麽啊,你是個高高在上的太子,我隻是一個官爵的女兒,現在的身份是夜王的妃子,這麽說可是有些……不吉祥的吧。”
流煙清心裏小鹿亂撞,趕緊扭回頭大步向前踏去,也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麽,突然雙腳踏空,踩在一塊小石頭上崴到了腳。幸好有靈非流及時攙扶住流煙清,不然流煙清就要倒在了花叢中。
“謝謝。”
流煙清心慌意亂的說道,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起身的時候雙手扶著靈非流的雙臂,兩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靈非流的身上有一種清新的味道,伴隨著輕盈的呼吸,讓人覺得這個人身上有著奇妙的依靠感,這種感覺是體貼的,溫馨的。
流煙清臉頰一紅,趕緊鬆開雙手,正準備大步離開,可是崴到的腳裸還隱隱陣痛,不得已,就在靈非流的攙扶下緩緩挪著步子。
“我來背你。”
“不,不用,謝謝,你身為太子,怎麽能做這種事情!”流煙清垂著頭極力的拒絕。
靈非流笑笑,一隻手拽著流煙清,一個反身,正好將流煙清扔在了自己的背上,覺得將流煙清安妥好了,輕快的大步上前:“你現在是一個傷者,就不要爭辯了,況且你不是還說怕夜王殿下在那裏等時間長了麽?這樣的話或許快一些吧。”
流煙清被駁的啞口無言,但是與一個陌生人這麽親昵的動作倒是有些不舒服,流煙清盡量使自己不那麽貼近他。心裏在心裏琢磨著,沒想到古代人也這麽開放,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情況下還這麽做,幸好自己是受過21世紀的熏陶,不然的話,自己早就自責而死了。
但是自責而死又不是那麽貼切,這麵前的可是一個相貌英俊,身姿挺拔,一個有著皇室血統的太子啊,教誰不能為之動心呢,隻怕是這種情況發生在其他女子身上的話,一定做夢都會被笑醒。
“在前麵府內的小廝還在等著我呢。”流煙清指了指不遠處的被拴在樹上的馬說道:“就是那個地方。”
靈非流淡淡的點了點頭,沒有深一層的理解這句話,其實流煙清言下之意是在說有等著自己的府內小廝若是看到了這一幕的話,不知道會作何感想,一定會認為自己是一個不守婦道的妃子吧,若是傳到了空明夜的耳朵裏,加上這個人天生會懷疑的本性,那自己一定會被指責的體無完膚的。
“有馬的話就更加方便了,我們或許動作要快一些。”靈非流說道,並沒有將流煙清放下來。
流煙清忍不住心裏的好奇:“你堂堂一個太子殿下,既然選擇兵分兩路的話,那在你身邊也沒有跟著隨從嗎?這如果萬一……”
靈非流俏皮的說道:“煙清是在關心我?不成?”
“沒,沒有。”流煙清果然不習慣靈非流這麽叫喚著自己的名字,連空明夜都沒有這麽叫過呢。但是誰讓他不是那麽討厭呢,索性就由他去了。
“他們執意要大隊人馬跟著我,這麽多人一下子都會被看穿的吧,索性本王直接走了捷徑,隻要與你們匯合的話,我又擔心什麽呢,況且我武功也絕對夠抵擋那些不入流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