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雪兒下意識的將目光移向空明夜,臉色頓時嚇得煞白,從未看到過空明夜這般怨毒的盯著自己,好似自己是他的仇人一樣,壞了他的大事。
靈雪兒心裏一顫:“哎?這是怎麽了?……殿下?”
“哼!”空明夜冷冷的移回了視線。
流煙清苦笑道:“夜王不必顧忌我,即使我知道這些也起不了多少作用,要知道空明瑾的探子幾乎每天都在觀察著夜王府的一舉一動,怎麽會不知靈非流要來?況且守衛在風靈王國的邊境將士們都會將靈非流進我國的事情第一個稟告空明瑾的吧。”
空明夜沒有說話,顯得有些局促不安,確切的說是感到不耐煩了。
靈雪兒怔了怔,眼睛上下打量了下流煙清,繼而試探道:“難道夜王是在擔心姐姐……”會向空明瑾高密嗎?
最後的疑問終究沒有說出口,因為靈雪兒已經從空明夜的神色中觀察到了,明顯是在責怪自己剛才的那番話,再者從流煙清的話語中聽得出來,空明夜是在提防著流煙清。靈雪兒這時才想起來在自己剛嫁入夜王府的時候,總是聽得身邊的婢女談論著關於流煙清的事情,那個時候還是空明夜軟禁她的時候,空明夜自然沒有見過她,隻是聽說她是空明瑾身邊派來的探子,想要打聽空明夜的一舉一動。可自從流煙清被自己推下階梯之後痊愈後還被空明夜宣召去了侍寢,從那個時候起空明夜才逐漸讓流煙清接近他。
畢竟這個女人是空明瑾的寵妃流花清的親妹妹,是空明瑾身邊的紅人流太傅的親生女兒,照理說也應當為自己親人鋪一條路才是,也怪不得空明夜到現在還依然提防著她呢。
想到這裏,靈雪兒臉色頓時舒緩開來,友好的向流煙清說道:“凜妃姐姐,現在想來是夜王殿下在想著如何應對哥哥的事情吧,畢竟這是夜王府的大事,同時也是老百姓所期望的,所以這個時候更是不能讓殿下分神了,那我們退下吧。”
這句話中找不到任何漏洞,已經完全將自己說服,自己再也沒有理由呆在這裏了,因為靈非流可是靈雪兒的哥哥,空明夜想要好好搞好關係,那就必須找靈雪兒了解靈非流的喜好,那自己也等於是局外人了。
想想卻還是真的不甘心,這個混蛋哪能就這麽把自己撇下呢,與其今日是這種結果的話,那剛開始就不用拿真心對待他,現在自己的心已經給了他,再也收不回來了,可是這個人竟然肆意傷害自己的心,很痛!
“說起來,卿妃今天倒是很晚起呢,太陽都出來了。”流煙清終於想到了這個理由來留在空明夜的身邊了。
一旁的靈雪兒一見流煙清又坐了下來,臉色頓時變得暗沉。
空明夜倏地站起身子,眺望著遠處低沉道:“那個女人從昨天下午就不知道去哪裏了,嘁,真是麻煩。”
靈雪兒故作焦急:“呀,這麽大的事情怎麽到現在還沒有奴才回來稟報呢?要知道卿妃現在可是懷著殿下的孩子呢,要是萬一有個什麽閃失該如何是好?”
流煙清尷尬的笑了笑,自己可是知道這卿妃其實就是圓夫男扮女裝的,現在八成是辦什麽重要的事情了吧,但如果不附和靈雪兒的話,一定會招來懷疑的吧。
“雪妃說的是,夜王還是派人找一下吧,卿妃雖然性子自由,但是在這麽大夜王府不知道會不會迷路呢。”
正在這時,從樓梯衝上來一人,臉色嚇得煞白,加上步子有些不穩,差點將小綠和綠荷撞倒了,她身穿考究的著裝,但卻是老舊了很多,在裙角還微微褪了色,但是主人卻很愛惜似的,將它仔細的熨平了,她的身子骨並沒有一般婢女的窈窕,雙手粗糙的很。
“咦?這不是冷宮的黃女官嗎?你怎麽跑來前院了?喂,小心你的腦袋!”綠荷首先認出了這個人,好心的提醒她,心裏也正在納悶為何冷宮當差的會這麽輕易來到前院。
在空明夜的身邊正是兩個穿著華麗的人兒,高貴的姿態和美麗的外貌,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一樣,惹得黃女官一開始愣了半晌,目光突然被流煙清那熟悉的麵龐吸引住了,前不久被夜王打入冷宮的時候總是穿著樸素的衣著,與現在想比簡直是判若兩人,而這也是第一次黃女官見到穿著華貴袍子的流煙清,這樣看起來,倒是有些驚心動魄的美。
“奴婢給凜妃娘娘請安!”
黃女官趕緊向流煙清行了個禮,但卻不知另一個美人是誰,為了怕得罪主子們,又恭敬的向她一拜。
“黃女官,好久不見,今兒個到底是什麽事讓你這麽著急?特地從冷宮跑出來?”流煙清不溫不火。
空明夜這時轉過身子詫異中帶著些惱怒:“什麽?一個冷宮的奴婢竟然膽敢跑來夜王宮!”
黃女官這才注意到麵前的人就是王府的主人,隻是輕輕一瞄,突然被他那俊美的外表和身上散發出來的君王氣勢震懾到了,這個人就像是從地獄而來的修羅王,眼睛中帶著冷冷的寒,能將人冰封住一般。、
黃女官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癱軟在地,眼睛中帶著恐懼。
靈雪兒這時輕笑道:“哼,冷宮的女官?難道是來傳冷宮內的嬪妃們又有誰自殺了麽?”
“不要害怕,想必黃女官冒著生命的危險從冷宮跑來一定是因為重要的事情,現在說出來可以免你的罪過!”流煙清緩緩說道。
“是……是。”黃女官頓了頓,緩緩說道:“不是冷宮的妃子自殺的事情,昨天傍晚的時候,奴婢打掃冷宮的大門前,突然發現在牆角處有個身穿極其華麗的女子,直覺來看一定是後宮的嬪妃罷,這麽嬌貴的身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她的身子還留著鮮血,奴婢一時不知該怎麽辦了,也不敢挪動她,便連夜找來了禦醫,可是禦醫根本不理睬我這個冷宮的女官,奴婢一直求他到深夜才前往治療,天剛亮奴婢就趕緊來請示殿下了……”
空明夜眼睛緊了緊,低沉道:“現在她人呢?”
“回殿下,那位娘娘還在昏迷中,在鳳羽殿。”黃女官不敢抬頭。
“帶路!”空明夜冷冷說道。
流煙清不知黃女官所說的娘娘究竟何人,心裏不免有些疑惑,路上低聲問道:“黃女官所說的娘娘是個什麽樣的女子,還有她的穿著打扮呢?”
“回凜妃娘娘,要說那位娘娘看起來很美麗的那種,一看就知道是夜王殿下的妃子了,她流血的地方正是小腹部位,聽禦醫說很嚴重的樣子。”
小腹的部位?流煙清心裏疑惑不解,難道是上次向自己索要什麽藏寶圖的江湖刺客幹的‘好事’麽?八成是想要威脅那位娘娘吧。後宮的美女如雲,在常年沒有看到過夜王和妃子的黃女官來說,隨便一個人都是美麗的。
小綠深深的看了眼黃女官,眼神中有些笑意,好像是在說:瞧,你立功了。
黃女官不解這種眼神,以為是在對自己有好的微笑,顯得有些受寵若驚。
鳳羽殿大門和窗戶敞開,遠遠的就能看到有婢女和公公們焦急的忙裏忙外,有手裏捧著汗巾的,有打水剛進屋的,偶爾還有白胡子禦醫嚴肅的在指揮著什麽。
大家見空明夜一行人來了,趕緊停下了手中的活兒,恭敬的候在一邊,像是做了錯事的孩子一般,等待著空明夜的發怒。
“怎麽回事?”空明夜麵無血色,踱步至盡頭珠簾後的床榻邊。
麵前的景象令空明夜以及流煙清驚呆了,甚至靈雪兒也情不自禁的驚呼一聲。
“是卿妃!”
床榻邊的紗幔被撩了起來,一個婢女靠在床榻邊,手裏捧著已經切好的水果,而床榻上披著長發的卿妃正倚靠在棉被上悠閑的往嘴裏塞著櫻桃,見空明夜來了,仍然一動沒動,沒有血色的臉上依然爽朗的掛著笑容,如星輝的眼眸像是有生命似的在閃爍著。她的身體被皮草蓋著,並沒有看到身子究竟傷勢如何。
流煙清心裏打鼓著,腹部是正常人的軟肋,而圓夫傷及這裏一定給他一個不小的打擊,隻怕武功要長時間才能恢複了,但是從圓夫蒼白的臉色看來,一定是受了重傷。莫非真的是那些武林中新崛起的幫派幹的好事,知道了圓夫在府內的身份後,想要借此來了結他的生命,對於武林中失去了盟主的事情一定會有著不小的轟動,那麽新崛起的幫派想做什麽都不會有幹涉了!
空明夜大步上前,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著急的已經將那個婢女遠遠的推倒了。
“傷勢重不重?”空明夜有些緊張。
白胡子禦醫緩緩走來,附在空明夜耳邊悄聲說道:“卿妃的孩子隻怕是保不住了。”
空明夜無關緊要的擺了擺手,顯得有些不耐煩:“本王問的不是這個!本王說的是她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