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夫發覺到了流煙清的變化,微微一笑:“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恩?”流煙清詫異的看向圓夫。
圓夫從懷中掏出兩個荷包,一個是深紫色,一個是珍珠白,都是用這極其華貴的麵料製成的,上麵紛紛都用著金線繡著圖案,深紫色的上麵繡著一條小小的金龍,底下垂落著穗子;而白色的荷包上麵用著七彩顏色的絲線繡成各色的花朵圖案,但這荷包大概已經有了幾個年頭了,色彩已經有些暗淡了些,但是卻出奇的幹淨,大概可以看出這荷包的主人非常愛惜它。
流煙清感到這小巧的荷包是極其的精致,不由的接過這兩個荷包小心翼翼的觀察著。
“紫色的那個是明夜的,白色的荷包才是我的。”圓夫意味深長的說道。
“哦。”流煙清隻是應付的回了一句,眼神仍舊不離開這兩個精致的荷包,荷包上麵的圖案雖然不是特別完美,但是從中倒是能多多少少猜到並不是年紀大的人所做的。
流煙清不由的眉頭緊蹙著,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發著高燒的自己所做的那個夢境,夢裏的一個女童正拿著兩個荷包遞給那兩個男童,一個是叫‘明夜’,另一個則是‘源鈴’。
流煙清的瞳孔頓時放大了,怔怔的看著圓夫試探道:“源鈴……哥哥?”
今天好似是多風的天氣,總是喜歡把紅色的帷幕輕輕卷起,然後再緩緩垂落,也好似隨著這裏的主人的心情那般潮起潮落。
若是那個夢境是真的,那麽就證明自己已經就是流月清了,不,清楚一點來說,是與流月清融為一體了,好似那一股股猶如泉水般的回憶漸漸湧上心頭。
“你是誰?”圓夫沒有了之前那俏皮的神情,而那像夜空中繁星閃爍的眼眸也變得漆黑的不見底,漂亮的眉毛緊蹙在一起,微微還帶著些落寞,看著眼前的人兒,卻好似已經半個世紀不見了的那般,好像就讓時間靜止在這裏。
“流煙清!”
圓夫失神的雙眸才緩過來,把眼神移向別處淡淡的說道:“你怎麽知道我的皇家名諱?”
流煙清聽這麽回答,頓時深深的吸了口氣,盯著手中的荷包回答道:“是夢,流月清托夢給我了,要麽就是流煙清已經和流月清融為一體了。”
“你這麽說我聽不懂。”圓夫淡淡的說道。
“流煙清與流月清本來自身的條件都相吻合,而我來到這個時代與流月清融為一體,那也就代表著我擁有著流月清的記憶,隻不過關於流月清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複而已。”流煙清頓了頓繼續說道:“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而已,並不一定是真的,也許是流月清托夢給我了,才會夢到關於小時候的夢,本想試探一下的,可沒想到是真的,真讓我感到手忙腳亂。”
流煙清把荷包放在圓夫的手中,而圓夫隻是拿了白色的荷包,另一隻紫色的依然放在了石桌上。
圓夫深呼了口氣,淡淡的說道:“還是不要想起來比較好,這對你不是壞事。”
“為什麽?”
圓夫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回答道:“不要問了,因為現在的你與那個我們喜歡的流月清是一樣的,隻是不想被月清後來的記憶所幹擾你本身的性子,不然我會傷心的,那個純真的女孩不見了。”
圓夫回過頭衝著流煙清會心一笑,也恢複了往日的俏皮:“下次再過來的時候,可不要又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他吻到了喲,還有一定要注意身邊的人或事,不要再一次陷入危險了喲。”
流煙清見圓夫就這麽走了,趕緊上前喊道:“源鈴,還有幾天就是皇家宴請的日子,空明夜說讓我也一同隨行!”
圓夫正準備從亭台上使用輕功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臉頰緩緩的移過來,從側麵看到是多了幾分憂愁和擔心。
“怎麽了?我還想與你多了解了解皇宮的情況呢,該注意哪些,避諱哪些,還有言辭怎樣才好……我在這裏沒有一個人好說話的,隻有和你了。”流煙清可憐巴巴的瞅著圓夫說道。
圓夫輕輕一笑:“不需要注意什麽,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的。”
流煙清正當還說著什麽,可等到自己反應過來麵前的人已經不知何時沒了蹤跡。
“真是的,跑那麽快做什麽?”流煙清不滿的嘟噥著,正準備再次坐下的時候,眼神突然被石桌上的紫色荷包吸引住了。
金色的龍的圖案被仔細的縫製在上麵,倒是體現了這繡荷包的人對其的心思是比較重的,期望被其重視,期望自己是在其心中是唯一的。
流煙清把荷包捧在手中輕輕撫摸著這荷包上的圖案,突然再次回到夢中的男童身上。
那是一個被稱為太子的孩童,是一個被賦予許多重任與期待的優秀太子,還有其樂融融的宮廷景象,那個雍容華貴的皇後與器宇軒昂的皇上,還有周圍眾多臉上展現笑顏的宮女和宮人們。
但是以前那個笑容可以融化一切的男童哪兒去了?
流煙清歎了口氣,喃喃道:“還是孩童的年紀好呀,無憂無慮的不去關心其他瑣事,長大了竟是讓人憂愁纏繞著自己,一刹那芳華恐怕早已煙消雲散了。”
流煙清凝視著遠方的崇山峻嶺,看著天際那暈紅的晚霞漸漸聚集一起,夕陽漸漸遠去,紅彤彤的的落日逐漸沉入山間,隨著紅暈漸漸消失。
“阿嚏!”流煙清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莫名其妙的失神了好久,轉眼間已經是傍晚的時候了,夜王宮也紛紛點上了燭火燈籠,院子內的婢女們則是不時的三三兩兩的走動著,好似是在忙著什麽隆重的事情。
這時候,亭台上有聲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惹得流煙清好奇的去巡視著。隻見小綠和綠荷不知從哪裏匆匆趕來,氣喘籲籲的爬了上來。
“娘娘,已經是晚上了,天氣涼,還是多加點衣服吧。”綠荷手中捧著披風遞給流煙清。
“恩?是你們,剛才你們在哪裏了?什麽事情讓你們這麽急呀。”流煙清疑惑的問道。
小綠和綠荷雙雙對視一笑:“回娘娘,奴婢隻是沒有跟在娘娘身邊有些不踏實而已,而且眼見天色已晚,可娘娘卻遲遲沒有下來,所以比較著急。”
流煙清笑道:“難不成怕我被這裏吃了?再說夜王不是早早的就離開這裏了麽?看到他離開後你們要進來這裏也不會有人阻攔的。”
小綠和綠荷疑惑的看了下彼此,繼而說道:“可是奴婢就是剛才看到夜王殿下離開這裏才敢進來的呀。”
“什麽!”流煙清驚的大叫,難不成之前與圓夫所說的話又被空明夜偷聽了?
小綠一邊微笑著為流煙清把風衣整理好一邊說道:“娘娘,夜王宮的奴婢們早已為您準備好了洗浴用水,說是夜王殿下吩咐的,之後便一同在夜王宮用膳呢。”
空明夜何時變得這麽‘仁義’了,住在夜王府這麽長時間倒是第一次聽說空明夜與自己用膳,流煙清心裏琢磨著:難道讓我去洗澡的原因是……難道是因為我身上被下毒,所以才必須洗掉氣味的麽?
綠荷一邊為流煙清整理衣服一邊微笑道:“夜王殿下倒是頭一次與娘娘一同用膳呢,我看呐,在後宮中最受夜王殿下喜歡的就是娘娘您了。”
流煙清雙目微垂,裝作不在乎似的哼哼道:“夜王他以前都沒有跟後宮的嬪妃們一起用膳麽。”
“回娘娘,據奴婢想來,倒是沒有與其他嬪妃用過膳,唯一一次大概就是在雪妃娘娘嫁入王府的時候。”
流煙清點了點頭,淡淡的問道:“雪妃倒是不經常來夜王宮呢,她身為圖拉國的公主,倒是夜王更加應該寵愛她才是。”
小綠這時候接道:“雪妃娘娘本是被當做男子之身成長大,所以圖拉國的皇上更把江山的重任交予她,現在卻淪落為後宮中互相爭寵的妃子,她心底恐怕有更多的委屈吧。”
“雖然是這樣,但是既然已經嫁與夜王殿下,更是應當做好妃子的責任才是,總是愛爭風吃醋也不是辦法啊。”綠荷不滿的小聲道。
流煙清歎了口氣:“隻是因為她們都深深地喜歡著夜王吧,在古代社會女性的地位很低,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還是我的那個社會比較好呢。”
小綠和綠荷好似沒有聽懂這番話,眨著大眼睛疑惑道:“娘娘再說什麽?奴婢沒有聽懂呢。”
流煙清搖了搖頭,望著遠方風中蕭瑟的樹枝淡淡的說道:“感時花濺淚。”
夜王宮的洗浴室很大,僅僅是空明夜獨身一人在其中的話未免太過奢侈了,池內早已放好了洗浴用水,還特別撒了些花瓣,而在洗浴間早已恭候了眾多婢女,見流煙清到了,趕緊恭敬的行了個禮。
“奴婢見過凜妃娘娘。”
流煙清點了點頭道:“你們都下去吧,這裏有綠荷和小綠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