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夫,他……”流煙清正要說著什麽,但是當目光移到圓夫的身上的時候一下愣住了,隻見圓夫的手裏慢慢的展開一張破碎的紙條認真嚴肅的看著什麽,繼而臉上露出一抹微笑,隨後從腰間解下葫蘆形狀的瓶子,把這紙條塞了進去。
“給我看看,是什麽?”流煙清奪過那葫蘆瓶子,正想要倒出來。
圓夫淡淡的說道:“這瓶子內是種藥水,紙張浸泡在其中不出一會便溶解。”
流煙清輕哼道:“果然是剛才那個農民秘密傳遞給你什麽消息的。”
流煙清相信自己的直覺,當看到那農民如利刃般的眼神的時候心裏便已經清楚了,這個人一定不是普通的人物,而這些相當重的木柴竟然對他來說毫不費力,如果是一個普通的農民的話,挑著這些木柴走動一定不會這麽快。
圓夫神秘一笑,輕聲道:“我在江湖中可以說是被各大門派簇擁的盟主,因為我同樣需要他們的力量,他們分散在各地,專為我提供有關江湖的消息,而且在江湖中散布謠言的話,不出一天一定會讓滿城轟動,這就是武林盟主的力量。”
就和我們那個時代的互聯網效應一樣的麽,流煙清心裏想到,隻不過這個‘互聯網’的中心是圓夫一個人罷了,真沒想到年紀輕輕的男兒竟然有這般力量,真是不容小覷。
“難道你不怕他們突然背叛你麽?空明夜就是這種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所以性子時常暴躁。”
圓夫淡淡一笑:“武林盟主是武林,江湖中最高統領,但各大門派一致立我為盟主的原因便是想要借助我與明夜的力量顛覆被四皇子掌握的江山,待成功之後,我便會離開江湖,重新回到明夜的身邊,為他分憂。”
流煙清會心一笑,真是值得保護的友誼啊。
不知何時,這小徑的路逐漸變得寬敞起來,而周圍也逐漸變得吵嚷,身邊的來往行人也逐漸增多了,流煙清這才收回思緒,好奇的打量這熱鬧的集市和想象中的是否相同。
集市的兩邊擁擠的擺著各種販賣的稀奇物品,流煙清頓時把那些所謂的煩心事拋在了九霄雲外,蹦蹦跳跳的在攤子麵前左看看西瞧瞧。
“哇,這發簪好漂亮啊。”流煙清在一個擺放著首飾的攤子麵前細細的打量著,而身邊的圓夫一直是唉聲歎氣的,心想你一個正妃娘娘華貴的首飾多的是,怎麽偏偏對市井小民所做的飾品這麽新奇。
“哎,這位美男子,買首飾送給情人麽?我們家的首飾發簪在這個京城內可謂是數一數二的,保證讓您情人滿意。”小攤販諂媚的說道,恭敬的看著麵前兩位穿著華麗的人,心裏也在盤算著怎麽讓對方買下。
圓夫淡淡的說道:“弟弟,別看了,你不是買了很多首飾送給你的情人麽?不要浪費時間啦。哥哥帶你去前麵好玩的地方。”
流煙清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身份,輕咳了下裝模作樣回答道:“哥哥,這些首飾我從未見過,要不挑選一些回去吧,反正難得來這裏。”
這小攤販立即接道:“兩位美男子還是買一些回去吧,像我們自家的手藝在京城是不多見的啊。”
“把這些都包起來,待會送去得月樓,我們在牡丹廳等候著。”圓夫扔下這句話便拽著流煙清離開了,而那小販聽得自己來了這麽大筆生意,高興的合不攏嘴,一邊仔細的擦拭著攤子上的首飾一邊小心翼翼的把他們放進布袋中。
“哥哥,你所說的得月樓是什麽地方?”流煙清問道。
圓夫扇著扇子得意的說道:“是一個秘密的地方,保證讓弟弟開心,哈哈……”
不一會兒,兩人行至一座圓拱橋,這橋被修建的很是別致,彩色的燈籠掛在石橋上,模樣倒是很討巧,而在這附近走動的卻是些俊男美女,他們都成雙成對的依偎在一起,讓人好生羨慕。
“這裏是讓情人之間聚集的地方,嘖嘖,隻是可惜在你身邊陪伴的竟然不是明夜啊。”圓夫挖苦道。
流煙清嬌嗔的拍了下圓夫的後背說道:“我可是你弟弟啊,幹嘛提那個混蛋!”
“怕你看這些場麵會突然想換了裝。”圓夫笑道。
“哼,我才沒有那麽美出息呢。”流煙清一蹦一跳的上了台階,卻沒有注意到迎麵走來的人。
“哎呦喂,這不是圓少爺麽,今天怎麽一個人來了呢,真是不巧,我剛從得月樓出來.”
隻見一個穿著花花綠綠的女人擺動著腰肢急忙走來,她消瘦的身材好似被這花哨的衣服淹沒一般,竟顯得有些不搭調,而頭頂盤著的誇張發髻上插著各色的穗子,顯得她那沒有光澤的臉蛋更加憔悴了,隻不過用著濃厚的粉黛仔細的修飾著麵容,否則那糟糕的皮膚一定會暴漏她流失的歲月。
流煙清緊蹙著眉頭上下打量著這個奇怪的女人,一種奇怪的直覺頓時湧了上來。流煙清隻見得她奔向圓夫,好似要依偎在他身上一般。再看看圓夫,他好似嚇得不敢動彈,臉上為難的逃開也不是,接受也不是,哀怨的把頭扭向一邊。
“喂,你誰呀你,這麽對我哥哥親密做什麽!”流煙清大聲嚷嚷著衝向圓夫的麵前,把這個女人擋在了身前。
這個女人詫異的打量了下流煙清,好像因為流煙清的打攪而變得慍怒起來,但是上下看了看流煙清之後,臉上頓時笑逐顏開:“哎呦,原來是圓少爺的弟弟啊,真是怠慢了,不知小少爺您有空一聚麽?”
這女人一邊輕柔的說話一邊不經意的往流煙清的身上蹭,還不停的拋著媚眼,流煙清隻覺得胃裏翻騰,但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僵硬起來。
見流煙清沒有動靜,從流煙清眼中流露的不削表情,頓時這個花哨的女人明白了些什麽,手中的圓扇輕輕遮了下嘴唇便輕聲道:“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圓少爺在得月樓從來不找女人。”
流煙清聽得是一頭霧水,詫異的看了看圓夫,可是圓夫也好似愣在了那裏,不明白這女人是什麽意思。
這女人瞅了瞅流煙清,緩緩說道:“恐怕,這個美男子不是圓少爺的弟弟吧。”
流煙清吃驚道:“你……你怎麽知道的?”
女人神秘一笑,上前蹭了下圓夫,說道:“如果圓少爺早說的話,我們會為您準備美男子的,真是的,害的我們得月樓的姑娘們認為圓少爺沒有碰過女人的處子呢。”
圓夫和流煙清頓時額頭冒出幾條黑線,恨不得這個女人立即消失,難不成是認為圓夫是同性戀?流煙清心裏想到。
“雖然可惜了兩個美男子,但是我會祝福你們兩個的。”這花哨的女人向圓夫和流煙清眨了眨眼睛,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
“我如果是女人,我恨不得把這個女人的頭發扯下來。”圓夫無奈的看著那個搖擺腰肢的女人背影說道。
流煙清故作恍然大悟道:“喔,原來哥哥所說的得月樓是專供男人們消遣的地方啊,不過哥哥你倒是很奇怪,竟然又送上門的女人來都不要。”
“你是在挖苦我是吧。”圓夫白了她一眼,“我去得月樓又不是玩樂的。”
流煙清漫不經心的說道:“哦?難不成得月樓內也有你們武林中的探子?”
圓夫沒有說話,輕輕的點了下頭。
流煙清這才明白過來,但是漸漸的卻覺得氣氛有些陳靜,便故作輕鬆道:“圓夫,你怎麽不喜歡我啊。”
流煙清眨動著大眼睛俏皮的盯著圓夫,又好似是在開玩笑,又好似是在尋求安慰。
圓夫瞄了下流煙清,繼而淡淡的說道:“因為你是流月清,是空明夜的流月清。”
“可我是流煙清啊。”流煙清拖著圓夫的臂膀撒嬌道。
圓夫歎了口氣,也就這樣任由她撒嬌了,輕哼道:“你怎麽會是流煙清?難不成從階梯上摔下來後原來的流月清走了?”
“恩,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我不是流月清喔。”頓了頓,流煙清小聲說道:“其實我不屬於你們這裏的人,我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而來的,歪打正著變成了王妃,還被莫名其妙的責罰什麽的,哎,好想回去啊。”
“既來之則安之,何必想這麽多。”
“你相信我所說的話?”流煙清頓時來了精神。
圓夫緩緩說道:“若是在曾經的你,我便不會這麽與你親近,但是經過這些時間相處,卻覺得你與其他女子不一樣,不是看在你的身份上來說的哦。”
流煙清得意一笑:“總算你有點良心,不然我才不交你這個朋友呢。”
“朋友?”圓夫一怔,詫異的看著流煙清。
流煙清會心一笑:“在我們那個時代,不講求男女有別,隻要是認同了,彼此信任了,便都是朋友,但是朋友之間又不一樣了,有的想要與對方生活下去,那便是娶親結婚,有的想要彼此之間以單純的友誼為基礎的相處,那便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