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綠見主子已經向那正門走去,還正想向流煙清解釋什麽,遠遠的看去卻見雪妃衝了過來,樣子是氣急敗壞的猙獰,跟在後麵的婢女都嚇得低下了頭不敢有任何動作。
“見過姐姐。”雪妃隻是表示了一下,並沒有行上大禮。而身後的女婢們也是不敢吱聲,照舊行了宮廷禮儀。
雪妃仔細的打量著流煙清,繼而盛氣淩人的冷嘲熱諷道:“喲,姐姐今兒個打扮的還真華麗啊,這也難怪,夜王宮是任何嬪妃都不得入內的禁地,可是姐姐您是個例外,這也是這些時日自己‘努力’的成就吧,真是恭喜姐姐!賀喜姐姐!”
原來是為了爭寵而來,見不得別人受到空明夜的特別厚愛,才如此盛氣淩人,這種女人真是小心眼。流煙清心裏想到。
“哪裏的話,本妃今日這麽打扮也是不失王家禮儀,免得教人心生嘲諷,倒是妹妹今日的打扮有些奇特。”
流煙清打量著雪妃蒙在臉上的麵紗,而平日側著分的劉海也被修剪成齊劉海,但是雪妃那標誌的瓜子臉倒是還挺適合的,雪妃隻是露出一雙眼睛,眼睛雖然很大,但是給人的感覺是沒有神采的,大概是昨夜沒有睡好覺罷,所以特地畫上了濃厚的胭脂。
“因為昨夜被夜王宣去侍寢了,整夜都沒有睡好覺罷了。”雪妃得意的說道,還時不時的瞄了眼流煙清,希望看到流煙清臉上流露出的妒忌表情。
但是遲遲沒有,流煙清依舊是自信的表情在臉上,目不轉睛的盯著雪妃的眼睛,雪妃被盯得無所適從,眼睛便遊移別處。
空明夜昨夜不是來探視自己了麽?因為被他人陷害的事情,那蠱盅已經被夜王帶了回去,而照著空明夜的性子,一定不會去洵酒作樂罷。
“夜王在哪?”雪妃岔開話題問道,“今兒個來不是與姐姐說這些的,我要求見夜王殿下。”
雪妃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流煙清,接著說道:“妹妹隻是讓夜王知道一些事情。”
流煙清微笑道:“妹妹有所不知,夜王早朝還沒有回來,如果有重要事情的話,待夜王回來了姐姐我自會告知。如果非要親口說的話,那就不要在外麵呆著了,快進來吧。”
這時候,身旁的領頭將軍立即擋在雪妃的麵前,卻向流煙清行了個禮:“回稟娘娘,夜王有旨,除了凜妃娘娘以外的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內,還請娘娘看在屬下的份上收回成命。”
“大膽!”還沒等流煙清回話,卻被雪妃厲喝住了。
雪妃居高臨下的嗬斥道:“小小的一個將軍,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我一個堂堂圖拉國的公主難道沒有這個資格入夜王宮嗎!”
那領頭的將軍誠懇道:“請雪妃娘娘恕罪,如果沒有夜王的旨意這麽做的話,屬下一定會被夜王懲罰,所以屬下隻是按照規矩做事。”
雪妃冷哼一聲:“哼,規矩?同樣是王的妃子,為何凜妃可以入內,我便不可?論身份地位、家世背景,我靈雪兒,雪妃是不輸給任何人的,我父皇是最疼愛我的了,若是因此見著我受到這般待遇,他是何等的心情?”
在場的眾人見這麽說紛紛不敢吱聲,而一邊靜靜的觀賞這場麵的流煙清也沒有多說一句,任由那雪妃在這裏囂張跋扈,但是也難怪,從小在金絲籠中養大的人必定受到萬千寵愛,這麽盛氣淩人的性子也是情有可原,可是這雪妃卻在堂堂正妃的麵前說出這等話,這以後傳到他人的耳朵裏不是要被說閑話了麽,那正妃的顏麵何存?
見眾人嚇得沒有反應,雪妃得意的笑了一下,不給這些人點顏色看看,那往後自己還怎麽在夜王府中生存?
“那這麽看來,雪妃是覺得在本王這裏受盡了委屈麽?”
一聲低沉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冷冷的響起,循聲看去,正是冷峻威嚴的如君王一般立在那裏的夜王,離他不遠處都是些器宇軒昂的將士們,還有兩個女婢在馬車兩邊等候著。
夜王身上穿著的朝服被整齊的理好,竟一點折痕都沒有,暗紅色的綾羅錦緞上用著各色的金線來縫製出龍騰的圖案,隻不過這龍上被多繡上了兩隻腳,意思是‘蟒’,因為隻有當今的皇帝才可以穿著龍袍,但僅僅是權傾一方的王爺也不可以穿著,這也是祖先下來的規矩。
在這錦緞朝服之外還披上了紫紗緞子,因為這種麵料是專為皇室貴族所特製的,所以及其華貴,麵料的特殊也恰到好處的彰顯王者風範,竟好似是在為夜王量身裁衣一般,把夜王那修長健碩的身材表露出來,
夜王的發髻被冠上了各色寶石所製成的頭冠,在兩邊還垂下了一條條金色的墜子,恰到好處的讓夜王那白皙的皮膚更加奪目了,皮膚好的竟像個女子一般,隻不過被他身上那種冰冷所掩蓋,深邃漆黑的雙眸微微垂下,長又濃密的睫毛顯得更加有魅力了,精致的唇瓣卻給人感覺沒有一絲溫暖,好像是在靜靜等待著即將發生的事情一般,竟像個修羅一般。
流煙清沒有看到過夜王穿著朝服的樣子,竟被麵前這個既冷酷又魅惑的人吸引住了,就連雪妃也無暇顧及了。而身後的婢女和士兵們則是低下頭去不敢看夜王一眼,仿佛隻要看向這個人的時候整個人都會被瞬間冷凍住。
雪妃更是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夜王竟然會到,一臉驚慌的不知所措,索性直接向夜王行了個大禮,想以此來掩蓋剛才所做的事情。
周圍的婢女及侍衛都紛紛在空明夜的麵前跪了下來,唯獨隻有一個穿戴華麗的女子立在其中,靜靜的看著空明夜。
空明夜劍眉一挑,淩厲的目光直刺向她,為何他人都向自己行跪拜之禮,這個堂堂的正妃卻目中無人?難道是在向本王挑釁麽?
流煙清倒隻是輕微低了下身子,並沒有對這種禮儀感到興趣。
空明夜這才把中心放在了雪妃的身上,低沉道:“還沒有回答本王的話!”
一句話直截了當的讓靈雪兒打了個寒顫,竟然沒有想到自己跪拜了這麽長時間得到的卻不是夜王的一句‘起身吧’。而什麽都沒有做的流月清倒是在夜王麵前這般隨意。
靈雪兒小心翼翼的回道:“回夜王,妾身剛才隻是一時心急口快,隻因為這些侍衛們對妾身如此放肆,想著妾身也是夜王您的妃子,怎麽被這般對待,所以……”
這個靈雪兒倒是挺會圓謊的,真是敗給她了,說謊時眼睛也不帶眨一下的。流煙清像是看場好戲似的退在一角默默的觀賞著。
“連將軍,果真如此麽?”還沒等靈雪兒說完,空明夜便高聲打斷。
那個領頭的將軍立即上前回答道:“回稟夜王殿下,因為雪妃娘娘執意要求進入夜王宮,在下也不知該怎麽阻攔,如果無意間冒犯了雪妃娘娘還請夜王恕罪。”
這個連將軍倒是沒有一絲猶豫和隱瞞,也難怪空明夜會如此重用他。這連將軍本是一介草民,若不是參軍時被空明夜看上了,那時至今日還不會有出頭之日。
空明夜徑自走向雪妃的麵前,冷冷的說道:“本王這裏不是圖拉國,如果雪妃想回去大可回去,本王是最厭惡妃子們如此矯情,還請自重!”
雪妃聽這麽說,立即著急了起來,生怕從此以後夜王便不會再召見自己了。
一邊的流煙清可見不得別人這般冷漠,淡淡的自言自語道:“人家好不容易見著你一麵,就不能好好聽聽講什麽?”
原以為空明夜沒有聽到還刻意的壓低了聲音,沒想到這話剛一落,空明夜便恨恨的瞄了眼流煙清:“凜妃在說什麽?”
流煙清輕哼一聲,把頭扭向一邊:“夜王既然聽見了就不要再問了。”
空明夜的嘴角慢慢扯出一道弧線,邪笑的向流煙清看去,銳利的目光簡直能夠刺穿別人一般,讓人不敢直視。
靈雪兒這時哀怨的說道:“還請夜王做主,今天妾身無論如何都要求見的原因並不是出於無禮,隻是想請夜王替妾身做主。”
“所謂何事?”空明夜慍怒道。
靈雪兒看了眼身邊的眾婢女和侍衛,感到在這裏說有些不方便。空明夜見狀便不耐煩的低沉怒吼一聲,便進了夜王宮。
大概這算是得到空明夜的準許了,靈雪兒這才舒了一口氣一般緊隨其後,還不忘得意的看了下流煙清,好像是在說:瞧,不僅是你,身為側妃的我也會得到如此殊榮。
流煙清沒有注意到靈雪兒的眼神變化,隻是心裏在暗自揣測著昨夜被下蠱的事情,因為雪妃是第一個這般明目張膽的挑釁自己的人,而且從先前的話語中可以得出這靈雪兒是昨夜沒有休息好,難不成昨夜派人下蠱的人便是她?
流煙清這麽想著便情不自禁的瞄了眼靈雪兒的步伐,她雖然算不上是步履輕盈,但舉手投足間卻不失皇家的貴族之氣,倒是那個黑衣女子讓人覺得僅僅隻是平民的氣質,
靈雪兒嫁進夜王府不久,不可能在這裏有她的親信。而且隨嫁而來的宮女們也都是一股異鄉之氣,並不是自己見過那黑衣女子,那麽大概就是在這夜王府中的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