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您是在叫我?”
段玉衡左顧右盼了一番,確認那個攤主的確是在跟自己說話無疑,於是才出言詢問道。
“是啊,小夥子,看你是個行家,怎麽樣?要不到我攤子上看看?”
那個攤主聽到段玉衡的話,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
段玉衡看到這個攤主的表現,心中也是微微一喜,知道這個攤主應該是“鬼市”當中的老油條了,在說話間,能夠刻意壓低聲音,來維護“鬼市”的神秘感。
“好啊,就不知道,你的攤子上有沒有好東西了!”
雖然心知對方是個老油條,但是段玉衡還是笑著朝那個攤位走過去。
說起來,段玉衡來這“鬼市”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買東西,此時正好有個攤主主動跟自己搭話,段玉衡便也就正好看看。
因為,在段玉衡想來,不管對方如何舌燦蓮花,如何能說會道,他所相信的,隻有自己的眼力和自己左手翡翠戒指中的戒靈夢璿璣而已。
“那什麽,老大,我就不往跟前湊了,你看吧,我在這裏等你!”
已經白白損失了五百塊錢的陳喆,此時說什麽也不會在上前去湊熱鬧,給段玉衡添亂了,看到段玉衡走向那個地攤,陳喆很是自覺地在段玉衡身後說道。
“行吧,那你稍等我一會啊!”
段玉衡聽到陳喆的話,心中也明白,如果讓陳喆過來,萬一一不小心又犯了什麽忌諱,自然是得不償失的,於是便也就沒有多說什麽,點了點頭,便蹲下身來,朝著地攤上看去。
“我說老板,您這東西也太,哎!”
段玉衡朝著地攤上的東西瞅了一圈,一件能上得了眼的東西都沒有,不是一些邊角料的垃圾,就是一些仿得段玉衡都能一眼看出來的玩意,這讓段玉衡感到很是鬱悶。
“小兄弟,話可不能這麽說啊,這收藏的樂趣,就在於真真假假,我這兒要全是俏貨,還用得著在這裏擺地攤嗎?你說對吧?”
攤主的確是個巧舌連簧的人,一開口,既沒有承認自己的東西不好,也沒有說自己地攤上都是好東西,但一番話下來,卻把段玉衡堵得說不出話來了。
段玉衡也沒有再搭理這個攤主,蹲在那裏又來回看了幾圈,卻始終都沒有發現有好東西,心中也不由暗歎:“果然是地攤沒好貨啊,這年頭,俏貨早就不是地攤古玩的代名詞了!”
想到這裏,段玉衡便也不想再在這裏浪費時間,從一開始來“鬼市”起,段玉衡就是抱著增長見識的心態比較多一些,因此,段玉衡也沒有覺得有什麽可惜的,站起身來,就打算走。
不過剛剛扶著雙腿膝蓋打算往起站的段玉衡,忽然就停住了手中的動作。
因為在這一刻,段玉衡忽然被放在地攤犄角旮旯裏的一個黑不溜秋的石頭塊,給吸引住了。
或者,更準確的説,是那塊放在地攤犄角旮旯裏的黑不溜秋的石頭塊,把忽然出現的夢璿璣給吸引住了。
在段玉衡剛要扶著自己雙腿膝蓋往起站的時候,夢璿璣忽然出現,然後在段玉衡的耳邊輕聲說道:“主人,你看那裏,那個石頭塊,你不覺得很眼熟嗎?”
也正是因為這句話,才使得段玉衡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起頭來,朝著夢璿璣所指的那個石頭塊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卻的確讓段玉衡產生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這塊石頭裏麵,是不是有什麽寶石?”
段玉衡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自己第二次撿漏時,從家鄉吳鎮的文玩核桃店裏買到的三塊坦桑石,此時看到這個放在地攤角落裏那個黑不溜秋的石頭,竟與那坦桑石當時的樣子有幾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這塊石頭的體積,要比當年他撿漏的那三塊坦桑石的體積加起來還要大出一倍多,因此,才會在心中向夢璿璣發出這樣的疑問。
“是的,主人,雖然我看不清那塊石頭的汙泥與雜質外皮下隱藏的究竟是哪種寶石,但是我可以確定,這應當是塊寶石無疑!”
夢璿璣在收到段玉衡從心靈傳輸過來的內容之後,便點了點頭,說道。
段玉衡聽到夢璿璣的話,本來已經打消了在“鬼市”撿漏的心,在這一刻又熱血澎湃了起來。
在一陣激動過後,段玉衡又很快冷靜下來,悄悄抬眼望了望坐在那裏老神在在的攤主,心中便有了想法。
“老板,那個臥香香爐,能讓我上手看看嗎?”
段玉衡在有了計較之後,便伸手指著一個明顯是新貨的臥香香爐,朝著攤主說道。
攤主本以為段玉衡真是個個中行家,於是便也沒有在段玉衡身上下多大的心思,隻是在等著段玉衡自己打眼,但卻沒想到這打眼的時刻卻來得如此之快,心中便也是一喜,然後說道:“行啊,小兄弟,你這眼力還真是相當了得啊,眾裏尋寶,一眼定乾坤!你隨便看!”
段玉衡聽到攤主那咬文嚼字的恭維,心中也不由冷冷一笑,暗道:“這攤主還真是以為我打眼了啊!”
不過,這也正是段玉衡想要看到的局麵,因此也沒有去多節外生枝什麽,裝出一臉得意的樣子,然後將那個明顯是新貨的香爐小心翼翼地捧了起來,在手中翻來覆去地裝起了樣子。
看到這裏,可能有人會問,這段玉衡在夢璿璣的幫助下,明明看上的是擺在地攤上的那塊不起眼的石頭啊,怎麽這會忽然又開始看一個明顯是贗品的香爐呢?
其實,段玉衡這是在跟這個攤主玩手段,鬥智鬥勇呢,而最終目的,卻仍是那個被夢璿璣認定,被段玉衡推測為是寶石的石頭塊,沒有變。
段玉衡之所以如此曲線取之,也是有他自己的想法和考量在內的,人們總說古玩行當水很深,這究竟怎麽個深法,不在乎物件,而更在於這擁有和買賣物件的,古玩行當當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