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這條河流,再向前幾裏路,就可以登上飛雲涯。”藥婆指著前方,為王靈兒領路。
這是來到此地的又一日,王靈兒的心有著一絲悸動,終於又要重回城鎮的喧囂之中,在飛雲涯的這些日子,雖然短暫,可是卻讓人遠離是是非非。
過了下遊淺淺的河水,前方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樹木茂盛,遮天蔽日,乍一看去,根本就無路可走,但是跟隨著藥婆的腳步,卻在樹林掩映之中,發現一個小徑,正藏身在其中,若是不仔細看,無人帶領,是斷然難以發現的。
看著曲徑通幽的蜿蜒小路,王靈兒吃了一驚,問道:“幹娘,這路你是怎麽發現的?”
藥婆微微一笑,說道:“這路沒有多少人曉得,除了長期在此地采藥的人,外人很少知道的,因此,世人都認為飛雲涯飛鳥難以渡過,其實不然,要我說呀,隻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會有路,這裏不是很好走,靈兒你可要跟緊一點。”
王靈兒聞言,覺得甚是有道理,而且似乎有著哲理的意味,仰頭望上去,這山峰看不到盡頭,似乎會有豺狼虎豹出沒,藥婆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解釋道:“沒有什麽事的,你不用擔心的。”
二人一大早出發,到日上三竿之時,終於到達了頂峰,山風突然襲來,王靈兒隻覺得渾身清爽,遠遠的眺望,似乎能夠看到整個涼城的布局。
“幹娘,就送到這裏吧,剩下的路,我已經會走了,多謝你這些天對我的照顧,改天抽空,我定要到清水村去看你。”王靈兒感激的說道。
藥婆的眼眶這個時候已經微微的紅了,看的出來,她很是不舍,拉著王靈兒的手說道:“你就不用騙我這個老婆子啦,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人,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打聽你的身世,相見就是緣分,你能夠叫我一聲幹娘,我已經很滿足了。”
王靈兒一愣,心裏頓時有些酸楚,一種不舍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看著藥婆那布滿皺紋的臉頰,她依依不舍的說道:“幹娘此言差矣,靈兒這一去,的確會有很多事情還要做,但是你放心,我們肯定還會見麵的,你對我有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恐怕等你忙完了,我這把老骨頭也不在了,年紀大了,人生快到盡頭了,所謂七十古來稀,我都已經七十多歲了,靈兒,你這次去洛城吧?記得保重身體,千萬要好好照顧自己,幹娘就等著你來。”藥婆說著淚水就掉下幾顆來。
對於這樣的離別,若是以王靈兒往日的性格,自然是不屑一顧的,然而如今她經曆了太多的生死離別,感情變的豐富了許多,況且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誰向藥婆對她這樣照顧的,心裏自然是感動萬分。
“不會的,幹娘,我去了洛城,肯定會有時間的,我會照顧自己,你也要好好的保重,不用掛念我。”
“哎,送君千裏,終須一別,那我就送到這裏吧,你要好好的。”藥婆鬆開了王靈兒的手,聲音有些哽咽。
王靈兒回頭深深看了一眼,終於狠下離去了,藥婆站在那裏望著她的背影看了許久,一直到看不見了,才抹了一把眼淚,悻悻的離開了。
清心宮,夏玉顏麵見太後。
“啟稟太後,不知道找玉顏所謂何事?”夏玉顏恭敬的說道。
太後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太好,伸著長指甲示意左右退下,“你起來說話,哀家問你,最近可有玉馳的消息?”
“此話怎麽講?”夏玉顏問道。
“聽聞玉馳離開了王府,可有此事?”太後看起來有些不滿意。
夏玉顏立刻說道:“的確是有這樣的事,玉顏聽說,三皇子出了王府,是因為王靈兒的事情,因為她一直都沒有回來,好像出了什麽事情。”
“是嗎?又是因為這個賤人,她最好死在外麵,免得我們多費腦筋。”太後咬牙切齒的說道,看的出來,她對王靈兒的成見一直都很大。
“太後,三皇子這樣做,恐怕對清衣很不公平吧?”夏玉顏試探的問道。
“豈有此理,來人,去王府一趟,哀家要看看,這個公孫玉馳是不是膽大包天,若是在王府,就讓他來見哀家,若是不在,哀家立刻去稟報皇上。”太後氣急敗壞的說道。
夏玉顏心裏暗暗的歡喜,看來太後對自己的事情的確很關心,不由說道:“太後大可不比如此的動怒,三皇子這樣做,就是因為王靈兒那個賤人太會迷惑人了,兩日後,等清衣和三皇子完婚了,必然就不用在乎了,而且清衣也可以名正言順的處罰王靈兒。”
“你說的很對,哀家到時候要將自己會的那些經驗都傳授給清衣,讓她明白,如何才能夠做一個掌控全局的女主人。”太後陰險的笑了起來。
很快,一個下人在得令後去了謹王府。
在謹王府裏,公孫玉馳麵色凝重,對於王靈兒的事,至今他仍然無法釋懷,阿四在時遷回來後,就已經知道事情成了定局,因此,心情很是悲涼,王府裏沒有了王靈兒,氣氛似乎也變的很是沉默。
公孫玉馳此刻站在花園裏,默默的看著遠方,阿四來到身邊,輕聲說道:“王爺,太後派人來了,請你去一趟,似乎有什麽事情要找你商量。”
“又是太後。”公孫玉馳似乎很是不耐煩,惱怒的說道:“人呢?讓他滾回去,本王今日心情不好,誰也不去見,即便是皇帝召見,也不去。”
阿四一驚,他明白公孫玉馳肯定是因為王靈兒的事情而心情不好,但是勸說道:“還伸手請王爺以大局為重,在下知道靈兒的事,讓你心裏難受,王府上下誰都是如此,這兩天都是無精打采的,好像失去了什麽一樣,可是王爺,在下估計,太後定然是找你商議和夏清衣郡主的婚事,你若是不去,必然會說不過去。”
公孫玉馳歎息一聲,眸子裏盡是憂鬱之色,悲傷的說道:“本王明白,靈兒的事情,對於你們打擊都很大,本王何嚐不是,直到現在,本王還不相信,也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你說懷著這樣的心情,如何跟那夏清衣拜堂完婚?”
“可是,太後和皇帝那裏,你要如何的交代呢?”阿四為難的說道。
“本王去說便是。”公孫玉馳說完,就大步到了門前,見太後派來的人還在等候,衝著他嗬斥道:“你回去稟告太後,就說本王身體不適,怕將太後傳染了,因此不便前去清心宮,還請太後見諒才是。”
“這……奴才這就回去稟報。”下人說著,隻好悻悻的回到了清心宮裏。
見下人回來了,太後問道:“怎麽樣?玉馳在不在王府?”
“啟稟太後,三皇子已經回到王府了。”下人恭敬的說道。
“那可答應來清心宮?”太後急切的問道。
下人一愣,為難的說道:“三皇子不來,他說身體有癢,不便前來打擾。”
“什麽?你可看清楚了?”太後顯然很是吃驚。
“在下不敢說。”下人顯得有些猶豫不決。
“放肆,哀家的話,你居然不回答,從實說來,要不然,割了你的舌頭。”太後怒吼道。
下人嚇了一大跳,連忙磕頭,說道:“太後饒命,奴才方才見三皇子,似乎不像是有了疾病,隻是臉色不是很好看罷了。”
夏玉顏在一旁聽的真切,上前說道:“太後,三皇子這個樣子,恐怕是自己在找理由不見你吧?哪兒會有什麽毛病?”
太後沉思片刻,大喝一聲道:“哀家猜想也是如此,這個玉馳,一次次的和哀家作對,對他有什麽好處,他若是不想來這個地方,那麽哀家就去他的王府,他不是病了嗎?正好,哀家可以去看看他。”
“太後英明,玉顏願意陪你前往。”夏玉顏得意的說道,暗自想,一會兒可有熱鬧看了,看看公孫玉馳該如何的應對。
謹王府裏,一個下人慌裏慌張的跑了進來,一頭跪下,說道:“啟稟王爺,太,太後駕到了,已經到了大門口了,你快去迎接吧?”
公孫玉馳沒有料到,太後會親自來,看來是想和自己較真了,這個老頑固整天裏不做自己的事,不享自己的福,卻偏偏要管別人的事情,真是無聊透頂。
“不必驚慌,看看把你嚇成什麽樣子,太後又如何,這裏是謹王府,本王就是不見,那又如何呢?”公孫玉馳頓時固執起來。
一旁的阿四見狀,勸說道:“啟稟王爺,這事可不能夠兒戲,不能夠意氣用事,太後親自駕臨,即便是皇帝,也要讓她三分,況且你方才還稱病不去清心宮,很明顯,太後這次是來者不善,興師問罪來了,你看,要不要你回避一下?”
“你是讓本王假裝生病臥床?這不是本王的作風,走吧,去會會太後,看看她又想嘮叨什麽。”公孫玉馳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立刻向大門口迎接了上去。
“太後駕到。”肖公公扯著嗓子大聲的喊叫著,生怕別人聽不見一樣。
“玉馳恭迎太後,有失遠迎。”公孫玉馳微微行禮道。
在夏玉顏的扶持下,太後不緊不慢的走了上來,她拿著拐杖,就像是一個女皇那般的傲氣,環視四周,點點頭說道:“免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