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前來查探虛實的公孫玉馳,他揭開了屋頂的瓦片,悄無聲息,望下看去,這個房間裏,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子,穿著縣令的官服,但是衣冠不整,身邊還摟著兩個濃妝豔抹的嬌媚女子,正在陪著他吃酒,這廝左擁右抱,大手在那兩個女子身上來回的撫摸著,兩個女子也是嬌滴滴的在他的懷裏蹭著,哪裏是在喝酒,簡直是在T情。
想必這就是那令人厭惡的沛城縣裏張無為了,看他那副樣子,悠哉樂哉,麵目醜陋,不是個貪官汙吏又是什麽,公孫玉馳此生最狠這樣的人,當下,他甚至險些忍不住要衝下去殺了這個狗官,但是,他知道,還不是時候,不查到糧食的下落,不能夠打草驚蛇。
就在此時,隻聽得有侍衛在喊道,“有人,抓刺客。”瞬間,整個府邸都陷入了恐慌之中,頓時就燈火通明,人影竄動,張無為更是嚇的掉了帽子,立刻將那兩個嫵媚女子擋在了胸前,警惕的喊道,“來人啦,保護本官。”
他這一喊,立刻便來了一隊侍衛,站在他附近,而整個院子裏,士兵們舉著火把,到處查找,而就在此時,公孫玉馳聽見南麵傳來了刀劍相撞的聲音,想必是打起來了,難道這裏還有其他的不速之客?
原本他以為被那些侍衛發現了自己的蹤跡,現在看來,這裏是安全的,那麽另外一人又會是誰呢?公孫玉馳為了一探究竟,他想知道,在這三更半夜的時候,誰又會來到縣令的府衙,到底是敵是友呢?
公孫玉馳一個翻身便到了一處高地屋簷,隱藏在陰影裏,向下望去,那邊正打的激烈,一隊侍衛圍著一個黑衣蒙麵人,以多欺少,而這黑衣人似乎有點本事,愣是憑著矯健的身手在這包圍圈裏遊刃有餘,沒有被傷到絲毫。
但是見那武功路數和身影,公孫玉馳隱約看出來了,這人挺像是一個人,隨著侍衛的不斷加入,那黑衣人漸漸的堅持不住了,自然是寡不敵眾了,漸漸的就處於了下風,從他的招式便可以看出,此人受過舊傷,還沒有完全康複,因此隨著戰鬥的炙熱化,他就漸漸的暴露出來,胳膊似乎沒有先前的那般靈便了。
終於,黑衣人被一個侍衛偷襲了一刀,令一個胳膊也受傷,其餘人一哄而上,將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抓住了他。
聽說刺客被抓住了,縣令張無為這才慌慌張張的走了出來,隔得遠遠的喝道,“你是何人,竟然敢夜襲縣令府衙,本官看你是活膩了,將他的麵罩摘下來,看看是何方神聖。”
得了命令,一個侍衛毫不客氣的將黑衣人的麵罩摘了,趁著火光,公孫玉馳驚奇的發現,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派小乞丐給他送信的李忠,他不由的一怔,原本以為他喪生了,沒有料到還活著,真是可喜可賀。
縣令一看,是個不認識的人,訓斥道,“你趕快報上名來來,是誰指派你到本官的府上的,我可告訴你,要是不說,就一刀殺了你,若是肯如實招供,本官自然饒恕你一條命,本官說話算話,絕無戲言。”
“呸,狗官,老子恨不得一刀殺了你,你這個欺世盜名的狗官,欺詐百姓,搜刮著民脂民膏,還口口聲聲的說自己廉潔,有本事的話,就給大爺我來個痛快的,省得跟你浪費這麽多口舌,來吧。”李忠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將脖子伸了伸,視死如歸。
“好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本官不會讓你就這樣輕易死去的,若是你不說,自然會有辦法讓你開口,帶下去,讓他嚐嚐那些酷刑,看他還會不會嘴硬。”張無為一聲令下,那些侍衛散開去,幾個侍衛立刻帶著李忠往一間房子走去。
想必,那裏便是折磨囚犯的地方了,等一群侍衛漸漸的散開,公孫玉馳知道機會來了,他等的便是這樣的機會,並不是他打不過那一群侍衛,就算是這裏所有的人加起來,恐怕都不會是他的對手,但是為了防止夜長夢多,他這算是權宜之計。
能少對付幾個就可以多爭取時間,畢竟他不願意這麽早就暴露身份,見李忠快要被帶進去,公孫玉馳帶好了麵罩,一個飛身就下了屋簷,驚鴻一瞥,如夜鶯展翅,三兩腳便將那幾個侍衛踢翻在地,一把拉過李忠,低聲喝道,“跟我走。”
等散去的侍衛重新趕過來,公孫玉馳早就帶著李忠分身沒入了黑暗之中,早就沒有了影子,哪裏還去追尋他們的行蹤,張無為緩過神來,一甩袖子,喊道,“你們這群沒有用的東西,連幾個小毛賊都抓不住,本官留著你們有什麽用。”
在沛城一個破舊的廢棄房子裏,公孫玉馳和李忠隱藏了起來,見追兵並沒有趕到此處,這才放下心來,公孫玉馳將麵罩拉了下來,李忠一見,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立刻倒地跪拜道,“王爺,在下有辱使命,還請王爺定罪,小的該死。”
公孫玉馳扶他起來,從身上撕下幾塊布來,要去替他包紮,李忠見他非但沒有怪罪,還如此對待,眼淚就奪眶而出了,急忙說道,“王爺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做牛做馬都難以回報你的恩情,還是我自己來吧。”
但是,他胳膊一動,便疼的厲害,公孫玉馳自然沒有理會這些客套話,立刻將他的胳膊點了穴道,止血後,很快的就包紮起來。
“你坐下休息一會兒,本王有事要問你,不必和我客氣,你自打跟隨於我,吃了不少的苦頭,這次,還險些葬送了性命,本王有些於心不忍。”公孫玉馳臉上閃過一絲憂慮,這是他的得力幹將,若是沒有他的幫助,許多事情都抽不開身去做,如今身受重傷,豈能置之不理,盡管沒有完成任務,但是見他出現在張無為的府衙裏,也就明白了。
“王爺,小的知道你想問什麽,這就詳細道來,自從來到了沛城,我帶著幾個屬下日夜走訪,終於調查到縣令張無為有很大的作案嫌疑,但是是什麽促使他如此的大膽呢,毋庸置疑,定是那太子黨做的好事,在背後替他撐腰,不過這一切全憑著猜測,為了證明,屬下去查探了張無為的府衙,可是沒有想到的是,發現了這裏根本就沒有存放糧食,我當時覺得很是奇怪,這糧食去了什麽地方呢?”李忠若有所思的匯報,頓了頓,好像想到了什麽難過的事情,他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公孫玉馳,希望他命令自己繼續講下去。
公孫玉馳不由皺著眉頭,補充道,“若是本王猜測的不錯,你定是在搜查過程中,發現了糧倉的所在地,而後,帶領屬下去查探,結果被人發覺,一路追殺,其餘人都死了,你僥幸逃脫,保存了一條性命,是這樣嗎?”
李忠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說道,“王爺英明,都被你猜中了,在下見事情緊迫,當時受了重傷,隻有潛伏在這城裏,派了一個叫花子去給你送信,這也是出於下策,我知道憑著自己的殘軀難以抵擋那些人,就想這暫時在此查找證據,此事定然與張無為有關係,而他定然是勾結了太子黨,那麽我既然不能夠力敵,就隻有智取了。”
“於是你冒險進入縣令的府衙,想要找到證據,可惜的是,被發現了蹤跡,還險些葬送了性命,是這樣嗎?”公孫玉馳再次補充道。
“在下現在想起來,的確是有心無力,做了一些蠢事,若是萬一被抓獲,定然會暴露身份的,並不是怕死,萬一被他們逼迫的招供了,豈不是壞了王爺的大事。”李忠一副難受的表情,他恐懼的看著公孫玉馳,滿臉的內疚。
“你做的很對,這種艱險的情況下,還想著替本王賣命,本王沒有看錯你,隻是,那個糧倉裏真的有糧食嗎?你查探清楚了沒有?”公孫玉馳不由問道。
李忠聞言,臉色頓時變換了,說道,“自然是有的,但是昨日,當在下恢複了些力氣,連夜前去悄悄查探,發現了一些異常,好像,他們加派了守衛。”
“自然是要加派守衛,他們知曉了那裏曾經遭遇查探之事,擔心有人夜襲,害怕你們卷土重來,便不得已而為之,自然要加強戒備。”公孫玉馳不由捏緊了拳頭,他顯得很憤怒,這些糧食原本就是他負責的,這個紕漏必須他自己填補。
“王爺既然來了,我們何不光明正大的去那裏查看糧食呢?”李忠不解的問道。
“你有所不知,假如本王直接去,他們自然有所防備,到時候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搪塞過去,本王也就沒有轍了,這次,定要抓到太子黨的幾個餘孽,給太子一個小小的警告,要不然,他也欺人太甚了。”公孫玉馳望著夜色,狠狠的說道,要做,就要做的徹底幹淨,好你個太子,跟本王玩陰的,那就看看誰玩的過誰。
柳水鎮,王靈兒起了個大早,這一夜,她睡的並不安穩,這裏秩序井然,表麵上看去,根本就沒有什麽異常,那麽公孫玉馳所說的異常又到底是什麽呢,那封密報到底是誰給他的,難道是他派來潛伏在此地暗中觀察的人嗎?
或者說,隻不過公孫玉馳為了保險起見,故意派她來督促一番的,總之既然接了任務,就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不久,過山雕匆忙的來此,喊道,“靈兒大人,在下奉了頭目趙衝的命令,來請你過去赴宴,還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