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麽原因,鳳華腳下一滑,本能的想要扶住瑞晗,瑞晗將身子微微往旁邊躲了躲,鳳華滑倒在地,手裏的藥罐子摔在地上跌得粉碎。
那藥罐子裏應該是給肅王妃弄的安胎藥,瑞晗還沒想好接下來該怎麽做的時候,隻聽身後的門卻被推開了,她回頭看時,隻見肅王妃身著一件單衣站在門口,目光如刀般冷冷對著自己。
“王妃娘娘!”鳳華忽然嚎啕著爬向肅王妃,抓住了她潔白的衣裙,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道,“你的藥……都被夫人打翻了……
“你說什麽!”瑞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現在是真佩服死這對主仆了,死人都能說成活的,她剛剛就是害怕鳳華往自己身上賴,並沒有主動上去幫忙,現在可好,怎麽躲都沒躲過去,到頭來還是自己打翻的藥罐子,早知道這樣,就應該真的打翻。
“姐姐有什麽火氣衝妹妹撒就是了,何必拿鳳華撒氣!我知道姐姐生氣,如果你生氣的話,直接說出來就行,幹嘛在屋子裏麵裝好人,在外麵就做些不是人的勾搭!”肅王妃臉色蒼白,目光中簡直要噴出火來,完全不給瑞晗反駁的機會,不過瑞晗事後想想,就算她當時有反駁的機會,她也反駁不出來什麽。
“姐姐,平時我對你也算是尊重吧?那不過是一碗安胎藥而已,最後也是為了我肚子的孩子,也是王爺的孩子!你是不是太狠心了?”
一瞬時,瑞晗耳中靜了一瞬,隻有冷冷的北風呼嘯怒吼地刮過,讓她覺得周身都是冷意,對呀,那裏麵是肅王的孩子,是不是自己做的真的有點過分?
“我隻能說這個事情不是我做的,無論你是否相信!那孩子是王爺一直期盼的……”
肅王妃幹淨利落的打斷了她的話,眸中閃過凶狠的光芒,如一直母獸般護住自己的腹部,厲聲道,“姐姐不要假惺惺了,現在隻是一碗藥,誰知道以後會是什麽事情?如果姐姐真的不能容下我們,我索性就喝一碗狠藥,遂了姐姐的心!”
不知何時,肅王已站在肅王妃的身後,他將一件絲絨的披風溫柔地替她披上。
瑞晗呆呆地看著他抱著肅王妃站在回廊裏,瞧著自己的目光中卻全然都是怒火。
“瑞晗,我不知道你這次回來之後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難道你真的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瑞晗了麽?我覺得很心痛,請你仔細聽清楚,小優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我不希望任何人傷害他!”
肅王妃忽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眼淚似是斷了線的珠子,任誰看去都覺得憐惜。
“多謝王爺,謝謝你能關係我,愛護我,但是也請你不要在責怪姐姐了!”
肅王摟住了肅王妃微微顫抖的雙肩,不知在耳邊柔聲勸慰了幾句什麽,轉身肅王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瑞晗,聲音冷冷的說:
“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在發生,你自己也小心點,這段時間就不要到小優的院子裏來了。”
瑞晗全然沒注意肅王說的話,她死死的看著肅王妃,是的,她看見了肅王妃得意的笑容。
瑞晗看著肅王的背影,心中默默的說:“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也是有孩子的人,我怎麽可能去傷害你的孩子!”
“王爺……”房裏傳出肅王妃的呼聲,焦急而又柔弱。
肅王看也未看瑞晗一眼,徑直往房裏走去,在沒有看瑞晗一眼,瞬間瑞晗開始懷疑,自己這一次回來到底有沒有價值!
天,真的很冷了。
自那日之後,瑞晗將府裏一切處置的事務都交由肅王妃任其處置,其實這也是正常的,自己到底是個側室,肅王妃才是王妃的主母,本來一切都該是她。
不過肅王妃當家了,倒是也給王府增添了不少麻煩,也許是因為懷孕的關係,也許她的本性就是暴躁異常的,她的脾氣變得非常暴躁,弄得府上雞犬不寧。
四月初八,是浴佛節,前兩天影五派了南疆在華夏潛伏的人和自己接頭,說是要在這天跟她說下一步計劃,順便也將福壽在南疆的情況告訴瑞晗。
也許是想為福壽祈福,瑞晗特意將地方選在了裏廣寧寺不遠的地方,她打算祈福過後,再去和南疆的接頭人會麵。就在瑞晗帶著冷煙往外走的時候
一個清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瑞晗不用回頭,她都知道是誰。
“姐姐這麽早出門,往哪裏去啊?怎麽剛剛從不知道什麽地方回來,才在王府住多久哦,這就要出去了麽?”
瑞晗無奈地轉過頭,肅王妃四五個月身孕的大肚子十分明顯地凸出來,“我勸姐姐你還是收收心吧,別讓王爺太難過!”
“今兒浴佛節,我是打算去廣寧寺祈福,王妃娘娘覺得這樣也不可以嗎?如果姐姐這樣不行的話,那就讓王爺將我關在王府裏好了!”瑞晗決定不在忍讓,是該強硬的時候了。
“哦?去個寺廟還要這麽多人跟著麽?是不是想讓別人都知道你是肅王府上的夫人?”
肅王妃的一手扶在丫頭鳳華的肩上,緩緩步行到她麵前,眼眸卻往冷煙身上打量去,“今日我胃口不好,想吃一碗冷煙做的鯽魚湯,冷煙就留下吧。”
“王妃娘娘的意思是讓我一個人去廟上?你真的不怕外麵的人知道了,壞了王妃娘娘你的名聲?”
肅王妃聽了瑞晗的話,果然臉上有一絲不快,她看了一眼身旁的鳳華,冷聲說:“鳳華,你跟著姐姐去吧,替我好好的照顧姐姐!”
瑞晗雖然不願意,但是也沒辦法,等到了廣寧寺外,自有供奉的年輕小沙彌過來引路。
因今日是浴佛節,來禮佛的齋客眾多,而瑞晗一行又衣著樸素,因而沙彌們很是怠慢,隻是匆匆將她們引至正殿便跑得不見了人影。
瑞晗一心想尋個有道的老僧為福壽祈福,此時見大殿裏人來人往,也見不到什麽得到老僧,於是瑞晗便將鳳華拽到身邊,小聲說:“我去後堂看看,你自己要是想拜佛就去做,兩個時辰後我們在寺門口會合!”“夫人要自己去?不是要會什麽人吧?”鳳華冷冷的說,她是被肅王妃派來看著瑞晗的,如今見瑞晗要單獨行動,心中自然很是不快。
“鳳華!”瑞晗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我跟你第一次認真說,也是最後一次認真說,王妃娘娘怎麽說我,那是身份在那裏,但是你不可以,就算是我當著王妃的麵教訓你,她也不能說什麽!”
鳳華聽了瑞晗的話,剛想說話,卻被瑞晗的話打斷。
“而且你別忘了,我妹妹是當今的太後,若是我想強出頭的話,你覺得我和王妃相比,到底誰更尊貴?”
說完瑞晗也不管鳳華的反應,轉身就往後堂走。
待到了後堂裏瑞晗扯住了一個步行匆匆的中年的和尚問道,“請教這位師父,廟中主持師父在何處?”
那中年的和尚十分警惕的退後一步望著她,“你尋主持師父做什麽?”
“我是有一些心事,希望可以得到主持師父的指點!”瑞晗麵上浮了些溫和的笑意,不動聲色的將一小錠銀子塞在了中年和尚的手中,“還麻煩師父行個方便,替信女指點指點。”
那中年的和尚掂了掂銀子的重量,頓時喜上眉梢,笑道,:施主這般誠心禮佛,怎能不行方便。隻是現在主持師父在藏經樓誦經……隻是有不少貴客在樓下等候著呢,沒三四個時辰怕是不會輪到你……“
說著他語音有些遲疑,瑞晗十分的知情識趣,忙從袖中又取出一錠金子塞到他手中,“師父如何稱呼?還要勞煩師父費費心。”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來吧!”那和尚看了看手上的金定子,聲音有些輕飄的說。
瑞晗跟隨和尚身後走到後院,沿路隻見這是處極開闊的花園,園中繁花似錦,屋舍精致,更有許多年輕的姑子穿梭其中,各個都是年輕貌美,隻是年紀輕輕都是緇衣加身,神色甚是落寞。
瑞晗不由十分稱奇,連連咂舌道,“沒想到這寺廟裏還有這麽多尼姑,而卻她們看上去,似乎有些奇怪……”
和尚本在前麵引路,此時重重一哼道,“你隻看個皮相,這些女子都原是宮裏的出身,富貴慣了的,哪裏安心在佛門清淨地禮佛。不過也隻是今天在這裏,下午就會回到尼姑庵去!”
瑞晗聽他語言忿忿,猜想這裏麵一定有什麽隱情,況且宮中處理那些很棘手,又不能讓她們留在宮中的女子,多半就是用送到尼姑庵的手段解決。
隻不過現在華夏的皇上年紀尚小,為什麽要將怎麽多人送到尼姑庵中?瑞晗自從這次回來,還沒有進過宮,也沒有主動卻了解一下朝堂之上的事情,可見她真的是沉寂太久了。
又走了一會兒,瑞晗麵前赫然出現一座很漂亮的樓閣,上麵寫著三個大字,藏經閣。
“你先在這裏等等,我去和師父說一聲,然後你再上來!”和尚說著,就往藏經閣裏走。
瑞晗走進藏經閣時,前一位客人剛剛出去。她在路上得了和尚的囑咐,一進屋子便深深一躬,對著坐在上台的老方丈施禮道,“信女瑞晗,見過方丈。”
過了半晌,方丈並不言語,瑞晗好奇的抬起頭來,隻見方丈卻也並不如何老,約莫四五十歲的年紀,麵目富態,唯有一雙眸子異常的有神。
“方丈,信女有些心結,還希望您能幫著開解!”瑞晗說著,深深口上一個頭。
“隻是這樣?”方丈終於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