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晗在醒來的時候,已經不是塵緣客棧。盡管她之前一直昏迷不醒,但是昏暗的環境也不是一時能適應的。
不過好在聽力還算靈敏,瑞晗聽到外麵有腳步的聲音,不過似乎是在徘徊,並沒有要進來的意思。看樣子外麵的人似乎在等他的同伴。
此時,瑞晗已經漸漸適應了昏暗的環境,她勉強的抬起頭,在視線所及的範圍內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這裏應該是一座破廟,自己現在被那刺客扔在地上的蒲草堆上,眼前高大的泥塑菩薩塑得格外猙獰,而廟門上是鬥大的三字匾額:“蘭若寺”。
蘭若寺?瑞晗心中自嘲的笑了笑,沒想到連名字都這麽應景,難道說今天自己真的就要死在這裏?
就在瑞晗心中胡思亂想的時候,一直在外麵徘徊不前的那腳步聲,開始往破廟內走來。
一時間,瑞晗不知道自己是該繼續裝作暈倒,還是該起來正麵與那刺客交鋒一下,就算是死,也要死個明白。
“肅王夫人?攝政王夫人?”還沒等瑞晗決定好對策,那人已經站在瑞晗的麵前:“我知道你醒了,別裝了,現在我要等的人還沒來,咱們倒是可以好好聊聊!”
瑞晗見刺客已經識破自己醒來的事情,也就不在猶豫,把手伸向那刺客,刺客倒是明白,伸手緩緩的將瑞晗扶了起來。
“其實我也挺佩服你的,一個女人經曆那麽多事情,現在還能堅強的活著,你的心多大呀!”
刺客微微一笑,又像是嘲笑般說:“其實有的時候,我覺得你不像是個富家小姐,到像是和我一樣的人,也許是錯覺吧!”
刺客的話略微讓瑞晗有些驚訝,刺客這一番看似無心說的話,倒是透露出許多信息。
首先這個人是被長時間安排在自己身邊的,可自己卻沒發現,其次他幕後的主謀,也應該是瑞晗認識的,否則他也不會隱藏的這麽深。
“你認識我很久了?”瑞晗試探著問。
刺客哈哈大笑:“當然,夫人,我在天機令可是隱藏很久了,受了那麽多的苦,那是你根本想象不到的!”
天機令,這三個字對瑞晗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她從來就沒想過,是自己身邊出現了問題,果然最危險的東西,永遠在自己身邊。
轉念,瑞晗又緊張起來,天機令現在在崔啟傲的掌管之下,他不知道那裏麵混進了細作?還是說,他自己就是個細作?瑞晗不敢順著這個念頭往下想,畢竟這太可怕,如果繼續想下去的話,那唯一的結論就是,自己徹頭徹尾是個傻瓜。
“夫人不想知道我是怎麽進入天機令的嗎?”刺客到是很有興致的樣子,津津樂道的和瑞晗說著話。
“你是不是想嘲笑我?”瑞晗冷聲問。
“怎麽會,這也不是夫人的失誤,畢竟是人都會有犯錯的時候!”刺客長歎一聲,站起身,像是失去了和瑞晗聊天的興趣,看了看破廟外的天色。
轉過身又有些歎了口氣:“看來,我今天要等的人不能,那咱們的事情就自己解決得了!”
“什麽事情?!”瑞晗心中一驚,心中預感不好。
“本來我是隻想要你孩子的命,現在你既然知道了我的底細,那不好意思,我就不能留下你這個活口,要不然的話……”
刺客奸笑兩下,瑞晗認命的歎了口氣,是呀,她也是從殺手過來的,自然知道露了底的殺手,是絕對不能放任何一個會喘氣的離開。
看來今晚,真的是自己命運的最後時刻。這樣好麽?也好,至少以後不用在擔驚受怕的過日子了!而且自己穿越而來這麽多年,說真的,心累了。
可是如果真的死了,她甘心嗎?必然是不甘心的,瑞晗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裏麵的生命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來到世上,她有什麽理由剝奪這孩子生存的權利?
一陣疾風刮過,破舊的廟門吱呀一聲,掉下了一塊木板來。此時的瑞晗反倒冷靜下來,她看了一眼那刺客,淡淡的說:
“我今天大概是逃不過要死的命運,死之前我有些話要問你,你能否如實的告訴我?”
“原來夫人臨死前的要求這麽簡單呀,完全可以,咱們兩個之前也算是主仆一場,你要死了,我怎麽也會讓你做個明白的鬼!”
刺客笑著,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不停的在瑞晗眼前晃動著。
“為什麽要綁架我?綁架我對你們有什麽好處?”瑞晗看了一眼那匕首,就將全部的注意力轉向到刺客這裏。
“為了自由!”那刺客說到這句話的時候,麵容明顯變得不一樣,他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夫人一直生活在一個強大的國家,也許沒有什麽感覺,但是對我們這種附屬國來說,那種滋味是你永遠都體會不到的!”
“附屬國?”瑞晗狐疑的重複了一遍,她現在有點明白事情的大概走向了。
“是的!”刺客又將手中的匕首晃了晃,“夫人,你可知道你的婆婆,也就是如今攝政王的母親來自哪裏?”
“南疆!”瑞晗冷聲回答。肅王母親的事情幾乎伴隨著不同皇帝一直糾結的問題。
最初以聯姻和親身份進入華夏皇宮的她,大概永遠也想不到,在她死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她都將扮演一個攪亂華夏安定的角色。
“是呀,那個時候她作首領的女兒,為了保護一族的安定生活,進入那永遠不見天日的地方,本以為華夏的皇上會對她疼愛有加,可是那皇帝老兒也隻是圖個新鮮!”
刺客越說越氣憤,有那麽兩次,那匕首真的險些劃到瑞晗,瑞晗的神經不由的繃緊,眼前的這個人已經開始往瘋癲的方向發展。
“她死了,華夏又開始壓榨南疆,更可恨的是,她的兒子,身上流著南疆血液的肅王爺,居然是……”
“你弄錯了,這次王爺隻是去打天水,他從來就沒有要攻打南疆的意思!”
瑞晗沒有別的辦法,隻能極力的替肅王辯解。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們這些說辭嗎?我猜不會相信呢!”刺客冷笑一聲,“天水也是屬國,現在華夏的皇帝就是想將這些屬國一個個的消滅,然後一統江山!”
“那是華夏皇帝的事情,與我又有什麽關係呢?”瑞晗的情緒開始出現不穩定,她開始想不明白,為什麽男人之間的戰爭,一定要拉上女人,還要拉上最無助,最沒有反抗力的女人。
“夫人,你這問題可真是太可笑了!”刺客哈哈大笑著說:“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攝政王就是將來華夏的天子,那個小皇帝將來也會死掉的,你們都殺了那麽多的皇帝,再殺一個也無所謂不是嗎?!”
“你不要胡說!”瑞晗不知是出於什麽原因,大聲反駁著刺客的話:“弑君之罪有多大,我們都知道,這種罪名不是我們能承擔起的!”
“算了,夫人,在我麵前你就不要裝無辜,裝可憐了!反正這些話我也不會信,你還是省著點力氣,據說人死之後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你別忘了自己還挺著個大肚子,會很累的!”
刺客此時站起身,活動了下筋骨,看樣子是做好了要解決瑞晗的準備。
恰在這時,外麵風雨大作,廟外的一株枯樹耐不住狂風的侵肆,喀嚓一聲轟然倒下。
“夫人,現在就你一個人,你放心絕對不會有人打擾你上路的!”說著,那刺耳舉起寒光閃閃的匕首,一步步的向著瑞晗的方向逼近。
“你怎麽知道這裏就她一個人?” 不知何時,廟門口忽然多了一個人,那人聲音清朗而熟悉,冗自帶了些玩世不恭的味道。
瑞晗不可思議的抬起頭來,隻見門前站著的那人,隻見那人穿著影衛統一的服侍,但他站在暗處,並看不清具體的容貌,難道是影十七,瑞晗心中不由的又驚又喜,可是轉念一想,又不對,怎麽可能是他,他現在應該跟在肅王的身邊,在前線英勇殺敵才對。
刺客也是大駭之下回過頭去,膽戰心驚的開口叫道,“雷……公子……”
“你倒是好大的膽子,我隻是說讓你將她劫持而來,可沒給你權利說你可以殺了她,你該知道,違反我所製定的規則,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門外站著的那人,聲音又冷了幾分,瑞晗仔細的傾聽著那人的聲音,心中猛然大駭,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那人就是影五,可如果是影五的話,為什麽刺客要叫他雷公子?
此時,刺客的麵色快速變幻了幾次,反應奇快,卻是一轉身便把瑞晗挾持在懷中,明晃晃的利刃抵在了瑞晗的顎下,咬牙道,“雷公子,你所做的不過也是為了南疆的將來,而我所做的也是為了南疆的將來,她隻不過是個女人,並沒有什麽重要的,就算是殺了又能如何?”
這一下事發突然,站在門口的影五也是一驚,片刻他走了進來,冗自皺了皺眉,淡聲道,“放肆,你以為殺了一個她,就能將所有的事情全部解決嗎?”
“這個我不知道!不過我也並非隻聽雷公子一個人的命令行事,有人讓我殺了她,我拿了人家的錢,就要辦事!”
刺客冷聲說著,顯然他沒有要放走瑞晗的意思。
“我知道你收了別人的錢,說實話,我最討厭你這種兩麵三刀的家夥!現在我給你兩條路,一個是放了她,然後滾,第二條路,就是你可以殺了她,但是你也別想活著出去,你不笨,該知道哪條路更適合你!”
影五輕描淡寫的說,其實瑞晗的生死,和他又有什麽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