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大聲喊道,隨即發現自己的表現有些不妥,放柔了聲音,委委屈屈地說:“這個時候,能幫我的也隻有你一人,你總不會希望我回到以前那種生活吧?再說咱們現在也沒個淮南王可以換他們不是?”
崔啟傲微微一笑,掏出手帕將淮南王哭花了的臉揩幹淨:“說罷,王爺要什麽人的性命?”
“其實那個人就生活在你身邊……”淮南王陰著臉說:“我想你大概也能猜出來是誰,你放心這事情絕對不會讓你白做,隻要我得了好處,到時候一定有你的一半!”
“王爺說的可是輕巧,我心中有數,可是你難道不知那個人是什麽樣子的存在嗎?他可不是我們這種人隨意就能殺了的人!”
崔啟傲對於淮南王口中的人,心中已經了然,其實他們的目的未必不一樣,隻是……事情還是不能操之過急。
“我已經沒那麽多時間了,他們已經找上門來了,我改怎麽辦?難道等死不成?”
淮南王此時已經完全聽不進去別人的勸告,隻是一個勁的顫抖說:
“求求你幫幫我!”
崔啟傲笑了笑,並沒著急表態,說實話,在最初接到雷風給的這個任務之初,他也想著要找淮南王合作,隻是那個時候,豫王風頭正勁,看上去很是有一股子能和肅王一較高下的樣子。
於是,麵對崔啟傲的示好,淮南王全當沒看見,可誰又能想到風水輪流轉,今天就轉到了自己這裏。
豫王已經完全跨了下去,就算沒完全撲了,可一時半會兒也沒什麽作為。
其實,在紫霞去找淮南王之前,雷風已經找人和他接過頭,也是讓他快點動手,至於為什麽,他心中並不十分清楚。
可前幾日天機令來了幾份密保,倒是將事情來龍去脈說的一清二楚。
原來南疆大首領正是病危之際,雷風雖然頂和個高麗王私生子的名聲,其實卻是正經的南疆大首領的兒子。
如今這麽好的機會,是個人都不會放棄,更何況他是那種頗有野心的人。
“王爺,事情我暫時不能動手,但是我有個有趣的事情想要告訴你,你說肅王他,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麽?”
崔啟傲一臉奸笑的說,那笑容讓淮南王莫名的有一種恐懼感,站在他眼前仿佛已經不是崔啟傲,而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等了好一會兒,淮南王才緩過神來:“你說說是什麽有趣的事情?”
崔啟傲笑著,似有似無的用手摸著自己的小腹部:“王爺,肅王現在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似乎就少了那麽點兒孫福氣……”
淮南王一愣,崔啟傲說的好像是真的,他似乎明白了崔啟傲的意思。
像是信心不足的問:“該不會那個瑞哈她?……”
崔啟傲微微點頭,淮南王則開懷大笑,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好事,斷了他的子孫福氣,倒是在將那個瑞晗做了,最後隻剩下肅王一個,事情就好辦多了。
崔啟傲和淮南王想要謀害自己孩子的事情,遠在行軍路途中的肅王還尚不知情。
在各方頻繁動作之際,肅王正和幾個高級軍官圍爐吃火鍋。
為了趕路,沿途增兵休整的時候也沒有進城。今日當地官員送來一群肥羊,於是大家在郊外架起鍋,宰羊熬湯。
肅王則令人將羊肉切得薄薄的,幾個將軍圍在一起,一麵閑聊一麵吃火鍋,雖然都沒有飲酒,但氣氛仍然相當熱烈。
一頓飯吃了兩個時辰,眾人散去的時候,已然明月當空。
剛吃了不少,也不能就這樣睡下,肅王決定出去走走,本想讓影十七先睡下,肅王帶上兩個影衛便可。
但他非要跟著,肅王也的確信任影五遠遠超過其他人,也就沒再堅持。
雖然是在軍營裏散步,肅王仍然隨身帶了佩劍和弓箭。影十七在他身後一步遠的地方,靜靜跟著。
另外兩個影衛則跟在影十七後麵當布景板。
“崔啟傲傳信說,瑞晗那邊萬事都好,敏兒也好,穆家姐弟也好。”肅王說道。
“是!”影十七默默的答話。
和影十七在一起時總是冷場,蘇我那個待想說點什麽。這時,從叢林中撲棱棱飛過一隻鴿子,肅王首先反應便是天機令來信,正想接住,卻見信鴿直接朝另一個方向飛走了。
肅王想都沒想,搭弓便射,信鴿在半空中撲騰兩下,掉落下來。
已然有影衛上前將鴿子撿起。果然得到一封迷信,確定信上無毒,才交給肅王。
“回稟大帥!鴿腿上沒有天機令的記號。不是我方的信鴿。”
肅王若有所思地望著鴿子飛去的方向:“讓闇一和闇三往那個方向查探一番,若有情況,便注意隱秘,切勿打草驚蛇。”
信紙上隻有三個字:虎躍峽。
這個地名肅王倒是不曾聽說過,不知軍中可有熟悉地形之人,眼看天色已晚,此事明日再議也不遲。此刻倒也沒有繼續散步的性質,帶著人回去了。
冷風一吹,肅王才覺得自己身上一股子羊肉膻味。命人打水沐浴之後,肅王穿著薄衫,坐在床邊擦頭發。
“殿下,這樣擦對頭發不好。”影十七見狀說道,接過細葛巾,將頭發上的水一點一點吸幹。
肅王記得影十七的頭發發梢也有些毛糙,正想說他自己不也不注重保養的時候,發現對方不知什麽時候,頭發已然被打理得十分順滑了。
一縷黑發垂落,隨著影十七的動作,在肅王眼前晃來晃去。
肅王拿出一本兵書,訕訕看了起來,卻好半天也沒讀完一頁。
這一宿都沒有睡好,淩晨十分,影衛歸來,在後方三裏的山坡上叢林之內果然埋伏著一夥人。問清人數之後,當即點了五倍兵力去將這群人擒回問話。
等到第二日大軍開拔之前,派出的部隊已然押解俘虜勝利歸來。四五十人捆成一串在軍帳中跪了,請眾將領前來,一同審問之下,竟然是天水前世子的人,並且昨日莫西就在山上,隻可惜被他逃走。
肅王不禁皺起眉頭,不想莫西居然離他這樣近。
根據供詞,這些人是莫西組織的,天水潛伏在中原的一股勢力。此次負責監視華夏派往鹿鳴關的援軍,並且與天水在華夏的其他暗藏勢力聯合,準備在行軍路途中的某處伏擊,依地形之便,擊殺援軍統帥及主要將領,使大軍潰散。
這些俘虜尚不知曉伏擊的具體位置,正等待對方的傳訊。
這莫西在天水的勢力不是被萬斯卡搞掉了嗎?他怎麽又跟天水朝廷搭上線的?不知萬斯卡是否知曉此事,有沒有應對的方案。
肅王當即派出一名影衛,讓他找到附近天機令的據點,盡快將這個消息傳達給萬斯卡知道。
從進入權利鬥爭開始,肅王被刺殺的次數多得令人發指,以至於聽到有人打算伏擊他的時候,心內竟是一片麻木。
翻閱著行軍地圖,終於在臨近淇關的地方找到了虎躍峽。地圖上麵花了幾個排列的三角形,算作是山,幾道彎曲的弧線算作是水。
肅王翻來覆去,隻能依稀辨別出那是個依山傍水的好地方,至於具體地形,根本沒有大概的認識。沒有等高線的地圖傷不起。
無奈,肅王叫人找來公羊柏,讓他試試看能不能尋到一個熟知這一路地形的將士出來。
其實肅王說這些話的時候,心中並沒有抱太大希望。因為出了這麽些事情,大軍的行程被耽誤了一些。等到再次紮營的時候,公羊柏已經將他要找的人帶來了,是公羊柏手下一員偏將。
見到這個人的時候,肅王便覺得眼前一亮——經過了狄萱,公羊柏這樣看起來十分斯文的儒將之後,他終於見到鐵血武將了。
“末將校尉程輅!參見大帥!”程輅中氣十足地說道,他三十出頭年紀,四方臉,濃眉大眼,嘴角向下抿著,周身一股子肅殺之氣。
態度不卑不亢令人讚賞,校尉在是華夏是中低級武官,以程輅周身的氣勢來看,倒是有點屈才了。
“不知大帥召末將前來,有何指示?”程輅問道。
“聽說程校尉對西北地理十分熟悉?”肅王說著,拍拍桌上的地圖,招呼道,“且上來一同觀視。”
“是!”程輅走上前,“因為華西與天水偽朝多有戰事,末將曾對此下過一番功夫,西北周圍山川地形,不敢十分熟悉,但總歸略知一二。”
肅王看了他一眼,神色坦然,倒不似作偽。也沒直接詢問虎躍峽,而是隨意指點了幾個位置,看他分析得似模似樣,才問道。
“那麽,依校尉所言,你認為哪裏是打伏擊的最佳地點?”
程輅表情露出一絲詫異,隨即低下頭,指著地圖說道:“若要伏擊敵人,三陽山,虎躍峽,白溪澗三處為佳!其中三陽山地形適合火攻,選擇此處為上,虎躍峽狹長險峻,白溪澗地形複雜,亦是可選之地。”
肅王看著他在地圖上指出的所在,隻有虎躍峽在此次行軍的必經之路上。
天水都城。
同是風化場所,天水的歡場少有絲竹雅樂,空氣中充斥著各種香料的味道,入眼都是穿著暴露眼神勾人的妖嬈女子,耳畔的異域風情的樂曲讓人心曳神搖。
大堂之上,舞伎擺動著蛇一般柔韌的腰肢,大片大片波濤洶湧,麥色的rou體不停在眼前晃動。
莫厚端起滿滿一碗酒,一口氣喝幹,攔過正在為他斟酒的侍女,不由分說將酒全部硬灌進對方的嘴裏,看到侍女嗆了酒,捂著嘴不住咳嗽的模樣,拍著桌子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