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有些鬱悶的笑了笑,故作生氣的樣子看著瑞晗,“你這個女人,到底要不要這麽聰明呀?!”
“我要不要這麽聰明,那就看王爺你需不需要呀!!”瑞晗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很長時間以來,瑞晗都希望自己能夠有機會真正的幫到肅王,這種幫助並不隻是簡單的生活起居,更多的是可以在未來的鬥爭上,能夠幫助到他。
“你覺得豫王如何?”肅王此時也很想聽聽瑞晗的意見,於是他輕聲問道,“這個弟弟我之前倒是從未留意過……”
“可如今看來,王爺是不是覺得他很危險?”瑞晗將肅王拉到桌邊坐下。
“危險倒是他不上,隻不過有些……”肅王停頓片刻,他在思考到底該用什麽樣的言語來形容自己的感受,“我也不清楚,他對我們到底是個什麽態度!”
瑞晗歪頭想了想,有些疑惑看了眼肅王,這個豫王她從來都沒接觸過,因此也摸不透到底是個什麽脾氣,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說。
“你還從來都沒見過他吧?”肅王像是想到了這點,笑了笑,“找個時間我請他來家裏坐坐,你也可以幫我觀察下他,到底對我的態度如何。”
肅王的行事作風一向速度,昨天才說把豫王請來坐坐,第二天中午,豫王還真就來了。
陪豫王一同前來的還有淮南王,淮南王是肅王的堂弟,也是二十左右歲的樣子。
淮南王長著和肅王相似的高鼻梁,眼眶發黑,腳步虛浮,一副縱情聲色的模樣,每每說話之前便先笑了。
豫王黑亮的長發披散在肩上,狹長的鳳眼微斂,紅潤修長的身型裹在絲薄的白衫裏,望向肅王的眼神很是複雜,有羨慕也有鄙夷,似乎還有那麽一點畏懼。
對瑞晗則隱隱有些敵意。從頭到尾沒和他說一句話,肅王看著眼裏,也是很不解,不明白瑞晗什麽時候得罪他了。
瑞晗心裏有些疑惑卻也沒太在意。
幸好他們也隻是坐了一會兒,寒暄幾句,便留下禮物告辭了。臨走之前,豫王還不忘瞪瑞晗一眼。
“我到底哪裏得罪他了?”豫王走後,瑞晗十分委屈的看了看肅王,“這個豫王,他不會掩飾,倒是將所有的不滿都表現在臉上,這種人,將來不會是什麽大威脅。”
瑞晗走到桌子前,看了看豫王送來的禮物。到都是些文房四寶,精致但不名貴,可卻偏偏能看出送禮人的用心之細。
“我看那個豫王到不一定是個難對付的人,倒是他身後的人,我們要多加小心!!”
“他身後的人?”肅王走上前來,看了看瑞晗手中的禮物,猛然發現,那是上次自己去字畫店看上的文房四寶,凡是他拿起把玩猶豫過的東西,今天是一樣不少,被豫王送了過來。
“王爺是看說什麽端倪了?”瑞晗見肅王緊皺眉頭,便知道事情遠比自己想的複雜。
“看來豫王身後的這個人,我們真的要好好提防才行!!”肅王別有深意的笑了笑,等有機會,“我們也去豫王府坐坐!!”
玄鳥的頭七過後,肅王又恢複了正常的作息時間。這段時間,瑞晗和肅王的相處也是愈來愈融洽,甚至肅王還答應讓瑞晗接觸一些影衛的工作,將來可能的話,組建一支可以和西廠抗衡的部隊。
自從上次認識了淮南王,他倒是常常上門,一副和瑞晗相當投契的樣子。
常常早朝之後就過來,太陽快落山才走。蹭吃蹭喝,每次都能相談甚歡。
而且這個淮南王對風月之事,還有那些權貴家裏的蜚短流長絕對是門清,拜他所賜,瑞晗倒是長了不少見識,掌握了很多二手的八卦新聞,穿越這麽多年,瑞晗頭一次覺得自己跟上了時代的步伐。
豫王偶爾也會露麵,瑞晗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瑞晗,每次來肅王府做客不是將瑞晗當成空氣,就是一抓住丁點大的把柄就冷嘲熱諷。
瑞晗也曾狠狠地挖苦過他,可惜收效甚微,最後隻得不了了之。
這天瑞晗得空旁敲側擊地問淮南王,是否自己在什麽地方得罪過豫王。
淮南王卻打了個哈哈:“其實你們之間能有什麽過節,無非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若說真的有什麽矛盾的話,還不是因為你和豫王妃那點過節!!都是女人的心呀,永遠那麽小!!”
說完,還對著雲裏霧裏的瑞晗擠擠眼睛,一副心照不宣的樣子。可是瑞晗壓根就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得罪過這號人物,甚至豫王妃這個人,還是幾天前才出現在她生活中的。
不死心的瑞晗還想在追問下去,淮南王卻興致勃勃地談論起他第十五房侍妾的臉蛋和身材,明顯地不想繼續剛剛的話題。
哎,果然女人是種奇怪的動物,誰都不知道會在什麽時候惹到她們,然後她們就會記恨你一輩子。
就這樣白天閑著無事就帶著敏兒讀讀書或是逛逛街,再或者同淮南王侃侃,晚上和肅王嘻嘻哈哈一陣,最正經的事情大概就是聽影十七匯報,關於明讓的事情。
不覺過了兩個月,明讓的消息是一點都沒有,有幾次瑞晗故意帶著敏兒去京郊又偏僻又危險的地方,都沒見明讓現身來殺她,瑞晗不由猜想,他大概早就逃回南疆。
可讓人意外的是,南疆的探子傳回來的消息卻是,明讓根本就沒在南疆出現過。這下子不但是肅王瑞晗擔心了,就連朝堂之上也是人人不安。
明讓對於華夏王朝,自覺不自覺的扮演了一次定時炸彈。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滑過,但瑞晗的心總是不能安定下來,她總是覺得,似乎有什麽危險在等待著她。果不其然,剛過了中秋,高麗王就派了使節來,而且使節的身份十分高貴,高麗世子。
瑞晗聽到這個消息,不由笑了笑,如果不是高麗不能沒有國王,大概高麗王就會親自來華夏,隻是不知道他們這次弄得這麽隆重又是為了什麽。
七月二十九,宣宗在集英殿設國宴款待高麗使節。肅王因為玉檀的關係,並沒有出席這國宴。瑞晗卻推辭不掉。
這不是瑞晗第一次進宮,但肅王總是不放心的樣子,動身前,他絮絮叨叨叮囑瑞晗許多瑣事。
坐在身邊的豫王,看起來消瘦了很多,眼袋很明顯,瑞晗心中猜想大概是和豫王妃生活的並不愉快。
豫王狀況不佳也可以理解,三天前,他的貼身侍女被查出懷了身孕,被和豫王妃活活打死了。連同腹內胎兒,一屍兩命。
國宴的食物仍然是說不出的難吃,尤其以這一頓為最,除了麵食就是肥肉。不知道是因為最近各處鬧洪災旱災,拚命節省錢財的原因,還是故意怠慢高麗世子。
加上菜的順序有先有後,為了一起上桌,先做出的菜都用籠屜熱著,鮮味全都失掉了,口感也很難保證。
歌舞表演水平倒是很高的,也因為是正規場合,演出尺度中規中矩。但陽春白雪不是誰都能欣賞得了的,瑞晗沒有那麽高雅的愛好,舞者秀美的麵孔和嬌柔的身材也不是能讓她喜愛的類型,故而有些懨懨。
剛開始高麗使團帶來的舞蹈好歹還有些異域風情,輪到華夏自己的舞蹈表演的時候,瑞晗上眼皮和下眼皮就開始打架了。
突然一陣惡寒讓瑞晗頭皮發麻,順這這股惡意望去,斜對角高麗使團的席上,高麗王世子玉訣正若無其事地向旁邊之人敬酒。
瑞晗亦不動聲色夾了一筷子菜,雖然還不知道高麗王世子這次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可經過了這麽多的大風大浪,瑞晗心中早沒有最初對宮廷鬥爭的恐懼。
“高麗王世子好像有人對你心懷惡意!”耳畔,豫王妃小聲說道。
嗯?瑞晗心中一動,她素來和她無甚交情。甚至之前總總事情都能看出,她對自己是有敵對情緒的,現在為何她此時會特別提醒與自己?
“瑞晗娘娘,看起來很沒有興致,似乎更喜歡我們高麗的舞蹈呢!”突兀的聲音響起,不需看,便知挑釁者是高麗王世子玉訣。
“我是個粗俗的人,不識雅趣,平素隻愛看些不上台麵的表演,倒讓世子見笑了!”瑞晗淡淡說道。話音一落,在座大臣看向高麗使節團的眼中充滿譏諷。
場麵一時尷尬起來,倒是太後打起圓場,“王世子器宇軒昂,果然儀表不凡。來人!將哀家桌上這壺的玉壺春賞於此人!”
“多謝太後娘娘!”玉訣跪地,口中謝恩,表情卻不爽之極。
大概是在高麗都是被人給他行禮,來到華夏卻是要他給別人行禮,這種落差確實大了點。
“我遠在高麗,也聽聞瑞晗娘娘,文武雙全,通音律,善書畫,擅騎射。更是高麗大師,雷柏的徒弟。我也自小學習騎射之術,願與駙馬切磋一番,以娛視聽。”
玉訣說罷,挑釁地望著瑞晗。
擦!這是要單挑的節奏呀,瑞晗心中一陣鬱悶,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不過這個問題的回答權利,已經不再她手上了,自己的命運隻能聽太後的安排。
“切磋競技,此提議倒也甚好。”太後溫言說道,一雙美目輕盼,淡淡在瑞晗的臉上掃過,似乎別有深意,“瑞晗她的騎射,哀家也許久未見了。要是能借這個機會再看看,那該是多大的幸事!”
許久未見的又豈止是騎射功夫,太後的臉圓潤許多,妝容也和瑞晗離開京城前有些不同,顯得雍容華貴。
雖然太後現在給人的感覺是聖母般的存在,但瑞晗還是能從細微處感覺到,她還是那個逼死人不償命的惡毒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