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她!!”影十七幽眸清掃過雷柏,一臉平靜地說道:“王爺的女人,不是你能碰的!!”
雷柏微一眯眼,輕歎一聲,冷笑道:“十七兄弟在影衛中的身後的確出眾,可就算上了黃泉路,我也會帶這個女子一起走!!”
“兩位有話可以好好說,為何要動刀槍!!”一旁的覃雅秋波沉沉,似驚似怒,淒然一笑道:“覃雅還以為二位前來是真的為了聽小女子彈唱曲子,現在看來……”
“覃雅!!”雷柏猛然抬頭,冷喝道:“這裏沒你的事情!!出去吧!!”
覃雅自幼性格倔強,那裏受過這樣的委屈,轉身便走,戲服未除,琵琶擲地,空留下轉身的芳華絕代。
“你還真不會憐香惜玉!!”影十七看似隨意地說道,一雙眸子閃爍不明深意的光芒。
“雷柏!!”瑞晗眯著一雙清眸,笑得有一絲嫵媚迷人,“你總不會是想做別人的便宜老爹吧?現在房中隻有我們三人,我也不怕對你說實話,其實我早已有身孕,王爺是知道的,不過我出身不太好,嫁不進王府。所以才養在別院,我正愁沒人給我收拾爛攤子呢,現在想想,你若非要將我帶回去,也不是什麽壞事情。孩子有爹了,我也有了吃喝的地方!!”
說出最後兩個字後,她成功的看到了兩個男人瞬間鐵青的臉色。
瑞晗眨了眨眼睛,有些調皮的笑道:“雷師傅幹嘛這副表情?難道是我說的這個消息太過刺激?”
瑞晗感覺到,雷柏緊抓著自己的手,鬆開了,他微笑著向瑞晗施禮:“雷柏多有得罪,還望阿萬不要責怪。”
雷柏不傻,肅王現在是被關在牢房裏,可隻要他還沒死,誰也說不準他有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肅王對瑞晗的偏愛是有目共睹的,若說瑞晗隻是個侍妾,依肅王的性格,為了他的計劃,興許真的會將她賞給自己,可瑞晗懷孕了,一切都便的不同。
“你說的都是真的?”在回鳳舞別院的路上,影十七冰漠而平靜的聲線沒有絲毫的起伏。
“你說呢?”瑞晗一時間無法辨別他的喜怒,並不直麵回答他的問題:“影十七,有時候不得不承認,懷孕是很好的擋箭牌!!這大概就是女人的特權吧?”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影十七站在荷花池邊的九曲橋,手中拿著一把玉簫。倒有點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的意味。
“看來我以前真的是小瞧了那人。”影五身輕如,不知何時立在了影十七的身旁。
“真想看看明讓大人滿臉失望的樣子!”影十七噙著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優雅高傲的仿佛一個捕獵者,“不過就算他這張牌打錯了,明讓大人還是會有辦法不是嗎?”
影五冷哼一聲,看也不看影十七一眼,擰著眉毛,“我隻是來通知你,最好那丫頭說的是真話,若是明讓大人知道自己被人戲弄,你知道後果會如何!!”
“我還從來沒看過明讓大人氣急敗壞的樣子……”影十七默然低頭,像是想起了什麽,不由失笑道:“回去告訴明讓大人,那丫頭是個不同尋常的人,要打她的主意完全是浪費時間!”
明亮的陽光灑向回廊,一時無法適應的瑞晗被恍惚了視線,下意識的伸手擋了擋,她隱約看到影十七正向自己這邊走來。
頓了片刻,她低下頭,平靜的開口:“你來找我,可還為雷柏之事?”
“我以為在我來之前,你會給我一個很好的計劃。”影十七走近瑞晗,隨後慵懶地坐在回欄上,一張被陽光模糊了真實的俊顏泛起清冷的幽光,“雷柏身份複雜,不但是武林盟主蕭肅秋的得意弟子,更是高麗國王的三王子,隻不過從小便在華夏生活,算是高麗國安插進華夏的一股勢力,宮中更是有兩位妃子出自高麗,若是有他相助,無論從哪一方麵,都可以給皇上施加壓力……”
影十七的目光,一直緊緊的鎖定在她的身上。
他實在是說了太多的信息,瑞晗一時間理解不上去,擰了擰眉,“你們不會是真的想叛變吧?”
“嗬,是我以前太高看你了嗎?叛變?若是真的那麽做了,弑親上位的王爺又如何服眾?”冷笑一聲,緩緩站起身,越過幾步。他站定在她的麵前,沒有靠近,高大的身軀卻將刺眼的陽光都擋在了身後,“我們需要的做的,就是讓這些人都站在王爺這邊……”
瑞晗覺得眼睛不那麽難受,便抬起了頭,一雙清眸猝不及防的掉入他的瞳孔之中。
“你大概還不知道京城中的事情,皇上為了拉攏江南馬家的勢力,準備將安寧公主下嫁給你哥哥馬東晨,而你姐姐馬瑞雪也已經嫁給禮部侍郎錢德華,你妹妹瑞希也被選入了公主伴讀,現在仔細算算,你們馬家可是現在朝堂之中一股新勢力。”
“為何皇上會拉攏我父親?”瑞晗皺眉凝思,雖然在馬家生活的日子不長,但那段日子下來,倒也不覺得馬致遠有何厲害之處。
“華夏開國三大世家之一馬家你該不會不知道吧?”影十七知道瑞晗並不知道江南馬家的事情感到很吃驚,挑挑眉毛輕笑道:“不過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你父親乃是馬家現在掌權人在外私生的兒子,你爺爺又沒有其他兒子,馬致遠未來掌權也隻是時間問題……”
影十七繼續嘮嘮叨叨地給瑞晗迅速科普著官場知識,但她卻覺得頗為頭痛,古代人的人際關係還真是複雜!!
“好了!”瑞晗按著太陽穴,強忍著對雷柏和馬家的厭惡之情,冷漠地說道:“直接說你想幹什麽吧!!”
“你爽快的樣子真的很招人喜歡!”闔了闔幽眸,卻似有些輕嘲的笑了笑,轉過身,錯開了瑞晗的目光:“要想幫到王爺,我們就必須要從這兩股勢力入手,你自己選吧,去接近誰?”
陽光瞬間傾瀉而來,恍得讓瑞晗不得不閉上了眼睛,片刻,她才再次睜開眼睛。
瑞晗滿臉黑線的望著影十七,他似乎做了虧心事一般,並不看她。瑞晗感到自己的怒火就要從胸腔裏噴發出來,讓她選?KAO,她誰都不想選。
一個對自己圖謀不軌,雖然自己現在不是處、女之身,但還沒想過就此破罐子破摔;馬家更是不能回去,難道自己再回去上演第二部“借屍還魂”。
“其實你我心中都明白,馬家你是回不去。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拉攏雷柏,為了王爺,更是為了我們能活下去,你必須這麽做!!”沉默半晌,影十七似乎剛想到該怎麽說,才回頭,看著她開口。
“你想讓我怎麽做?”既然已經他逃脫不掉命運的安排,那就勇敢的麵對吧。瑞晗絲毫沒有反抗的意圖,清眸闔了闔,尖銳明顯的滲雜在了字眼之中,“首先我要和你說明白,你對我的這次利用,我絕不會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若是這場災難過去,我絕對會找你算賬的!!”
她咬著牙關,深吸一口氣,聲音徒然變得有些僵硬,“影十七,你給我記住,我是個相當記仇的女人!!”
望著影十七微微怔忡的神色,瑞晗的嘲笑噙在唇邊。前一秒也許是這個男人在利用自己,可是從現在起,她要利用這個男人。在此之前,她還曾猶豫過,自己對這個人是不是太過冷血,可從這一刻開始她不會再心軟。
“隨時歡迎你來找我複仇!”影十七足足怔了一分鍾,才仿佛艱難的說出這樣一句看似很有力的挑釁話語。
日子過得飛快,感覺除夕剛過,就到了元宵佳節。太陽偏西的時候,天色便黯淡了幾分,忽然飄起的大雪,在地處南國的荊州實屬少見,眼看著離去雷柏家赴宴的時間還有半個時辰,瑞晗趴在案邊揉了揉寫的發酸的手腕,臉上流露出似有似無的笑意。她把新寫好的信裝進信封,收在袖中。出門時拿了把油紙傘,披上了素錦的鬥篷,剛踏出房門,邊看見影十七站在回廊下,肩上已經薄薄了覆了層雪。
“不放心嗎?不如就陪我一同去吧。”瑞晗笑了笑,順手將食盒遞給影十七:“正好雪天我提著東西不方便,還算你有點同情心,知道敏兒病了不能陪我一同去。”
影十七本是望著瑞晗出神,聽到她的話,像是猛然想到了什麽,漸漸平靜在冷漠的瞳孔之中,掩下了所有的漣漪。
去雷柏府上的路,瑞晗在這十多天的時間裏可謂是駕輕就熟,每日都要來回兩趟。雷柏對自己是否死心,瑞晗心中尚不明確,至於他有沒有懷疑自己每日去的目的,瑞晗也是心中忐忑不安,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憑著感覺前行,不得要法。
地上積雪漸厚,瑞哈和影十七撐著傘行走在雪中,隻覺四周很是安靜,唯有木靴踩在雪上吱吱呀呀的如同嗚咽。遠處天邊綴著幾片輕雲,淡淡的浮在薄暮後。
“若是可能,你是否願意從頭來過……”影十七突兀地說道,一瞬間打破了看似和諧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