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沒事吧?"見瑞晗換了一套衣服,朵兒小心翼翼地問道,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睛觀察著瑞晗的反應。
"沒什麽,剛剛吃的東西打翻弄髒了衣服。"瑞晗隨意地說道,臉上也是異常的平靜。
瑞晗越是這樣,朵兒越覺得自家小姐在王府裏麵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小姐,以後咱們可別再來招惹肅王爺了!"朵兒氣呼呼地說著,"要是換做別的王爺還好,偏偏是這個名聲最臭的肅王爺……"
"夠了!在王府門口說這些也不怕別人聽到?"瑞晗不耐煩地打斷朵兒的話,就算朵兒不說,瑞晗的情感告訴她,以後不要再和這個肅王有任何瓜葛,可讓她矛盾的是,理智上她又十分清楚,自己要搭上端王這艘大船,和肅王的聯係又是必不可少的……想到此處,瑞晗長歎一聲,事情遠不如自己想象中那般順利,【成功的道路還真是漫長】瑞晗心中自嘲道。
見瑞晗動了真氣,朵兒乖乖地閉上嘴不再亂說話,一臉委屈地看著瑞晗,那樣子就像在說【小姐為什麽就不理解朵兒呢!】
朵兒的年紀並不比瑞晗大多少,可她卻一直把自己當做是瑞晗成長的保護傘,人生中的的指路明燈,時不時就會講出一番“大道理”。
“小姐,不是朵兒說,人家王爺救了咱們也隻是舉手之勞,就你一個人當真了!”心裏明明是不想說,嘴上卻少個把門的,回馬府的路上,朵兒不停地嘮叨著。
“朵兒,和當今聖上兄弟關係最好的王爺可是端王?”瑞晗看似無心地問了個不相關的問題。
“這個……”朵兒有些為難,嘟囔著說,“小姐,談論皇室私隱可是大不敬的罪,被人抓住是要砍頭的……”
“說吧!心中明明巴不得我問你這些吧!”瑞晗淡笑著說。
“聖上和端王真實關係到底如何,朵兒是不知道。不過,端王在百姓心中的聲望可是很高,聽人說因為這個,聖上對端王並沒有特殊的好感……”
【端王在百姓心中名望很高?】瑞晗隻聽進去這一句足以讓她震驚的話。得到百姓的擁戴可是說是一把雙刃劍,如果端王是皇上,這就是件天大的好事,可端王偏偏不是皇上。這樣一來雖然皇上不會輕易殺掉端王,可勢必也會將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隻要端王稍有過失,便會招來殺身之禍。想到這裏,瑞晗不由得搖了搖頭,看來自己還是該把華夏皇族的隱秘資料多準備些,再找靠山,要不然自己的小命隨時都會搭進去。
“朵兒說的沒錯,我們不能因為王爺的偶然救助,就當做那是從天而降的好運。我們應該回到屬於自己的軌道上來!”瑞晗伸著懶腰,輕描淡寫地說著。
瑞晗的話朵兒聽得不太明白,可她知道瑞晗是接受了自己的建議,心中十分開心,更是把教導瑞晗當成了重大責任,似乎瑞晗的命運會因為她的細心教導而改變。
瑞晗並不著急回馬府,她不受寵又是庶出,沒人在意她的動向,更不會有人關心她是不是在府中,甚至有些人巴不得她不在府中才好。在馬府需要瑞晗出現的場合很少,基本隻有兩項早課和晚膳。
離晚膳還有半個時辰,瑞晗回到了馬府,正當她悠閑的帶著朵兒往清秋居走去,就看見一個穿著下人衣服的小姑娘怯生生地張望著。見瑞晗回來,急忙跑了過來。
“二小姐,老爺和夫人正在逸蘭堂大廳等你呢!”小姑娘的語氣頗為急促,看樣子是在這裏等了許久。
瑞晗略微一愣,心中猜想一定又是出了什麽事情,否則馬致遠是不會特意派人來找自己,還是問清楚的好,瑞晗便笑對小丫頭說:
“爹找我是為了何事?”
“奴婢隻是個傳話的,並不知道。”小丫頭想了一下,忍不住催道,“二小姐還是快點去吧,老爺等久了會發火的。”
見狀,瑞晗不再多問,隻得隨她前去。剛一進逸蘭堂,她猛然覺得氣氛有些詭異,除去馬致遠,其他人都一臉笑意的看著她。
韓韻、瑞雪、東晨的笑,瑞晗多少還能解釋的通,無非是想看一出好戲。月貞、瑞希的笑,瑞晗就不知道為何,難道也是因為要看好戲?放下心中的胡思亂想,瑞晗連忙向馬致遠行了叩拜大禮。禮畢,她躬身立在一旁,聽候馬致遠的吩咐。
“今日為何出府?又為何回來的這樣晚?”馬致遠聲音低沉,聽上去並不像是在生氣。
“前日端王爺肅王爺就過孩兒一命,聖人說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今日孩兒是去向兩位王爺道謝去的。”瑞晗微低著頭,小聲地回道。
心中縱有千百個念頭閃過,她麵上仍是一臉誠懇,也許自己去肅王府的事情,已經傳到了馬致遠的耳中,何不將去王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盤托出,當然她將肅王府中所發生的事情自動省略了。
馬致遠點了點頭,對瑞晗的坦承顯然頗為受用。他上下打量了瑞晗一番,笑道:“念你這次事出有因,為父就不責罰你了。隻是要記得下次要早點歸來,女孩子總歸不該太過於拋頭露麵的。坐下吧,為父有件喜事要說。”
瑞晗乖巧地坐在月貞的身邊,韓韻示意丫環開始上菜,不多時,黃梨花雕荷花宴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肴,五花八門,顏色是琳琅滿目,很多菜是瑞晗見所未見,更不用說滋味了。
忙了一天,瑞晗真是餓得厲害,見了這個也想吃,見那個也想吃,隻是馬致遠的話還未說完,不能動筷。
“今天太後下了懿旨,說是三個月後要為小公主選伴讀,這可是件榮耀門楣的事情。”馬致遠看著瑞希、瑞晗笑道,“我想將瑞希和瑞晗的名字一同報上去候選……”
“老爺!!”未等馬致遠將話說完,韓韻厲聲喊了出來,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擊中到韓韻處,她大概也覺得自己有些失禮,微咳一聲,緩緩說道,“老爺,瑞晗是庶出,按照禮法是不能報上去候選的。先不說禮法,就說您將她報上去,若是鬧出什麽笑話,不是要丟盡馬家的臉麵?”
“爹!!”一旁的瑞雪也不示弱,氣鼓鼓地看著馬致遠,撒嬌地說:“為何你不將女兒報上去?瑞晗你說你配去給公主當伴讀嗎?”
瑞晗一時間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她耳旁還在回響馬致遠的話,要將自己的名字報上去候選公主伴讀?
“臭丫頭!你沒聽見我的話嗎!!”見瑞晗不理自己,瑞雪聲音又提高了幾分。
“放肆!!”馬致遠怒喝道,“這裏還輪不到你大呼小叫!你娘難道就是這麽教導你的!!”
“老爺別動氣,瑞雪也是一時糊塗,方才口出惡言!”見馬致遠動氣,韓韻連忙上來打圓場,她站起身,走到瑞雪身邊,拽了拽她的袖子,佯裝生氣地說:“還不快給瑞晗賠個不是?”
“娘……”瑞雪一臉委屈地看著韓韻,見韓韻不為所動,隻得站起身怒視著瑞晗,向她匆忙鞠了一躬。如果怒火能將人燒焦的話,瑞晗此刻早已變成一堆黑灰。
“老爺……” 韓韻安撫下瑞雪轉身來到馬致遠的身旁,輕輕一歎道:“就算老爺有心要栽培瑞晗,可是也不能顧國家禮法於不顧,若是太後怪罪下來,該怎麽辦?”
“這個無需擔心,太後懿旨說隻看賢良淑德,不問出身。”馬致遠笑看著瑞希,“瑞晗素日與瑞希交好,若是她也被選上,姐妹二人在宮中有個照應,也不至於出什麽亂子!瑞晗你可願意參選?”
對於馬致遠的決定,瑞晗極為訝異,有些不知所措地道:“孩兒全憑爹的安排。”
韓韻見馬致遠心意已決,便不再多說什麽,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瑞晗,仿佛是要看看瑞晗到底有沒有被髒東西附體,怎麽就能將馬致遠弄得神魂顛倒!片刻韓韻才緩緩開口道:“既然老爺決定要瑞晗參選,那就要更加嚴格對瑞晗教育了!老爺你看我親自教教她規矩如何?免得到時候入宮出了差錯……”
“多謝大娘好意!”瑞晗趕在馬致遠開口前先說道,“爹,眼下最重要的是能被選上,孩兒之前未曾讀過多少書。還有三個月就要大選,孩兒想將時間用在補習功課上,至於規矩等孩兒被選上了再學也不晚……”
馬致遠閉目沉思片刻,方道:“瑞晗說的也有道理,若是選不上,規矩就是白學,還是多用心在讀書上好!”
韓韻咬著牙,狠狠地看著瑞晗,心中十分不服氣,本想著借機會好好教訓瑞晗一下,沒想到被她輕易的逃了過去。片刻,韓韻臉上恢複了平靜,笑著對月貞說道:“姐姐要恭喜妹妹了,你生養了個好姑娘……”
月貞一愣,似乎聽明白韓韻話中之意,嚇得連忙低下頭,唯唯諾諾道:“都是老爺和夫人抬舉,若是按我的意思,給她找戶好人家,平安一生就是最好的。”
月貞話音剛落,馬致遠搖了搖頭,卻未說話,瑞晗心中一涼,終於知道自己之前為何會遭遇“非人”待遇,多半和自己這個不太會說話的娘有關。
“爹……”一直未說話的瑞希終於開口,“多說了半天,菜都要涼了,既然是件開心的事情,咱們不如邊吃邊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