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

第二百二十五章 楚無離

客廳中安安靜靜，辰夜獨自一人在，柳真與柳研想要留下相陪，被辰夜拒絕了，某些事情，在還沒有真正明朗，或者有足夠把握之前，他不想牽連到這裏。



畢竟，一旦受牽連，以武幫的實力，無法幸免於難，或許柳研可以，但也僅是一人！



沒過多久，已換了身便裝的楚無離大踏步的走進了客廳，隨著大廳之門關上後，楚無離望著辰夜，大禮：“楚無離，見過小少爺！”



這才是辰老爺子真正的忠心跟隨者，他自覺把自己當成了辰家之人，不因為身居高位，不因為辰夜年幼，仍執下屬之禮。



“楚叔叔，你別這樣。”



辰夜連忙將楚無離扶住，後者恭敬是有禮，辰夜卻不能將這禮當成理所當然，沒有老爺子的威風，他辰夜可沒有這個資格。



“小少爺，什麽時候來得大宣府，是路過，還是？”楚無離笑問，眼瞳之內，有著滿意與歎服。



與瘋魔一戰，楚無離親眼所見，自是不必多說，大名府中所發生的，才叫人為之驚歎，想那龍威將軍孫豹，何等威勢存在，但不知怎麽的，人死不說，還讓辰夜收複到了虎騎軍。



這個消息傳到帝都皇城之後，聽說，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當場摔掉了他最喜愛的一方玉佩。



辰夜笑道：“我在曆練，無意間闖進了死亡森林，迷路後，正好被柳幫主他們給帶了回來。哦，對了，楚叔叔，武幫要對鷹幫動手，楚叔叔幫忙看著點，別有漏網之魚。”



“小少爺放心好了，在你代替柳研與瘋魔一戰的時候，我就已經吩咐了下去了。”身為一方重將，辰老爺子信任的人，這麽簡單的道理，楚無離自是想的到。



辰夜再與楚無離閑聊了幾句話，便馬上問道：“楚叔叔，如今帝都局勢怎樣？”



“我還以為小少爺不想知道呢。”



楚無離笑了聲後，臉色一肅，道：“總體來說，自小少爺你離開帝都後，局勢便不曾有較大的波動，無論是老王爺，還是皇帝陛下，都恪守著最後底線，並未有什麽行動，當然，小手段依然是存在的。”



“唯一讓人感到有些不安的是，最近一段時間中，帝都皇城中，明裏暗裏，來了不少的高手。”



楚無離沉聲道：“老王爺說，雖然大華皇朝中高手太多，他老人家不可能都認識都知道，但查過後，竟發現，這些高手，竟然都不是大華皇朝的人。”



“是同一夥人，還是？”



“這個沒有查出來，能被老王爺都稱之為高手的那些人，整個帝都中，能夠探查他們的人，已然是不多，老王爺也不敢輕舉妄動。”



楚無離道：“不過也是發現，對於這些高手的到來，初時，皇室安安靜靜，無任何動作，但陸續而來的高手，就讓皇室不那麽平靜了。如此看來，這些人，應該不是同一夥的，甚至，後出現的人，或許還對皇室有所覬覦。”



“這些人，對我們，都還沒有表露出什麽敵意，因此，老王爺並沒有采取什麽行動，隻是派人注視著。”



辰夜有些明白了，先出現帝都中的高手，所料不差，應該是天一門的人，後來出現的，那應該是長孫然殘陽門中的人。



而隻是注視並非監視，也是能夠讓人知道，這些人的修為，已超出了辰家這些高手的應對範圍。



“楚叔叔，長孫然，你應該聽過，她現在怎麽樣了？”



聽到辰夜問起長孫家人的，楚無離稍稍楞了下，隨即說道：“對她的消息，倒知之不多，隻聽聞，這個女子，好像發生了什麽事，自大名府回去後，就一直深居簡出．．．．”



“深居簡出？”



辰夜臉龐上，有了一絲絲的笑容，在大名府外，被那沈一山等人伏擊，這口氣，自己咽不下，長孫然同樣咽不下，看來，她是在籌謀著什麽計劃。



有長孫然在暗中，加上老爺子，辰家，短時間中，應該不會有事。



“楚叔叔！”



放鬆了一點後，辰夜問道：“為什麽大名府虎騎軍的指揮權，爺爺不交給你？是沒有爭取到，還是？”



“可能也是爭取不到，畢竟，這樣一支強大的軍隊，皇帝陛下可不想放過，不管是否能夠完全掌握，還有就是，老王爺也沒打算讓我去大名府。”



“為什麽？”辰夜不懂。



楚無離道：“老王爺的說法是，虎騎軍，已經不大可能被辰家以外的人所掌控，既然如此，那個位置，坐與不坐，暫時還不重要。況且，大名府雖然重要，但大華皇朝之大，可不僅僅隻有大名府等十幾個重鎮。”



話到此處，辰夜已經明白了，自家老爺子，不愧有軍神之稱！



老爺子這是在逐步蠶食著，大華皇朝中，還有一些地方，那裏的駐軍，可不歸辰家掌控，將楚無離這麽重要的人放在大宣府，顯然是要將這裏的軍隊，收編到辰家手中。



這一次，把大名府駐軍的指揮權交出去，老爺子應該從皇帝那裏，換到了好幾個其他地方駐軍的指揮權。



看似這些地方，都沒有大名府重要，但老爺子說的很對，大華皇朝，可不僅僅隻有大名府等重鎮。



隻有將重鎮之間連接起來，重鎮的兵力與地理位置，才能發揮真正的作用，反之亦然，若是這些連接被切斷，那麽，再重要的城鎮，也將孤立下來，到那時候，又能堅持多久？



這個道理，皇帝未必不懂，然而，大名府對他來說，將會更加重要，兩權相害取其輕，明知道不管怎樣做，都會讓辰家得到好處，皇帝也隻能在好處中選擇，而做不到任何好處都不給辰家。



“楚叔叔，爺爺他們，可還好嗎？”許久後，辰夜終於忍不住問道。



“都好，都好，在大宣府上任之前，我曾去過帝都，覲見過老王爺與大爺二爺們。”楚無離看了辰夜一眼，輕聲道：“他們雖然沒說，可我看的出來，都很想你的。”



“我也很想他們啊！”



辰夜重重的一歎，忽然話鋒一轉，麵色之中，顯出極致的冷肅，輕喝：“楚叔叔，有一句話，我想問你。”



見辰夜突變神色，楚無離也是以軍人之資，沉聲道：“小少爺盡管問！”



“好！”



辰夜緩緩問道：“楚叔叔，我想知道，你忠於的對象，究竟是我家老爺子，還是我辰家？”



楚無離大楞：“有什麽區別嗎？”



忠於辰老爺子，亦是忠於辰家，倆者之間，並不矛盾！



“大有區別！”



辰夜緩緩閉上眼睛，一抹猙獰，驟然躍於臉龐上，腦海當中，情不自禁的浮掠出舊時記憶的畫麵．．．．



皇室對辰家動手前夕，下令，所有軍中效忠於辰老爺子，有兵權在手的人物馬上回京。



在屠刀麵前，老爺子不聞不問，仿若未見，於是，一條條性命，便是被輕而易舉的收割掉，其中，也包括楚無離！



“所謂區別，到底是什麽？”



辰夜霍然張眼：“楚叔叔，如果有一天，皇室大兵壓到，老爺子不予抵擋，你們這些人在場，要怎樣做？”



“如果你們效忠的，並非隻是老爺子一人，那麽，在老爺子不抵抗的同時，我大伯二伯下令，你們又會怎樣做？”



“所謂區別，這便是區別！”



楚無離頓時大汗淋漓，這個問題，他們這些人，從來就沒有想過，他們怎麽可能會想，在那一天到來的時候，辰老爺子會撒手不管呢？



但事實上，曾經，辰老爺子確實不曾抵抗過！



“小少爺！”



久久之後，楚無離嘶啞著聲音說道：“屬下一生，誓死效忠辰家！”



辰夜欣慰的笑了，重生以來，太多事情，已經隨著自己慢慢的改變了，老爺子所表現出來的，也是慢慢的讓辰夜可以預見，當同樣一幕再度發生時，老爺子會有截然不同的選擇。



然而，在所有一切都還沒有發生的時候，辰夜就要杜絕一切不好的狀況出現，為此，他不惜一切，甚至他這樣問楚無離，都會讓後者心中產生，辰夜是否要爭權的嫌疑的這樣一個不利想法。



但隻要能夠有所變化，向著自己心中所想的這樣變化過去，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楚叔叔，我所問的，你去轉告每一個人，務必要讓他們知道，當中的區別，到底是什麽。”



“是！”



楚無離恭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