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問酒家何處去,騷客搖指絕色樓!
此時,暮色藹藹,殘陽夕照,遠處城郭被一道紅霞給侵染,帶著入夜前最後的暖色。
晚風吹,人麵寒!
風飛雲和四個大盜就是在這個時候,來到了絕色樓下!
“聽說神晉王朝第六美人,曾經在這裏彈奏了一曲《邊塞謠》,當時很多修仙界的名宿都曾來瞻仰她的仙顏,隻為聽她一曲空靈琴音。從那以後絕色樓就名震南太府,在風塵佳所之中排在了第二。”劉親生抬頭望著金頂玉闕,亭台高入七層,殿宇金碧輝煌,簡直不下一座皇宮。
這還是一座青樓嗎?太大氣磅礴,太華麗驕奢,簡直比城主府都要勝過三分。
大道青樓禦苑東,玉欄仙杏壓枝紅!
這裏不像是豔遊、酒色之地,更像一座才女和千金小姐的閨所。
“那風塵之所排名第一的又是哪?”風飛雲不信天下還有比絕色樓更華麗的青樓。
“神都,千金一笑樓!”劉親生道:“想要裏麵的女子對著你笑一笑,你都要花費一千枚金幣,而且有時候你給她們錢,她們也未必會理睬你。”
能夠將青樓做到那種地步,那麽也算是一種奇跡,隻要做到了天下第一,那麽也就不再需要看客人的臉色。
“我更關心,那位神晉王朝第六美人,可還在絕色樓?”駱駝子弓著背,頭都要埋到了地上,嘴裏發出嘎嘎的笑聲。
劉親生搖了搖頭,道:“兩年前她就已經為自己贖身,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隻是後來,傳聞有人看見她出現在了千金一笑樓,又登上了台,又開始彈曲,又開始賣笑。隻是,笑中帶著淚,曲中帶著悲。”
風飛雲眉頭一皺,道:“她既然已經為自己贖身,那麽就說明她已經厭倦了這種打滾在風塵之中的生活,想要逃出這個不幹淨的地方。又怎麽會進入千金一笑樓?”
不管再光鮮亮麗的人,背後都必定有其心酸苦澀的一麵。
劉親生搖了搖頭,道:“無論是絕色樓,還是千金一笑樓,能夠在神晉王朝站穩腳跟,而且聞名與修仙界,那麽背後肯定有無比龐大的勢力撐腰。第六美人乃是風月場中的搖錢樹,既然已經進入了這個圈子,又怎麽可能逃得掉?”
“就算她想要逃出去,也會有人將她給抓回來。”
幾個大盜雖然無惡不作,但卻都是性情中人,此刻皆是歎息,明白她為何笑中帶著淚,曲中帶著悲。
“你們看見那掛在金梁上的紅色玉牌沒有?”
五人走進了絕色樓的大門,劉親生向著一座最大的花樓之上指去,一道金色的房梁橫空而過,上麵掛滿了一個個紅色的玉牌,每一個玉牌之上都刻著一個女子的芳名。
“紅色玉牌排得越靠前,那麽便說明這個女子現在越紅,想要見她需要的價格越高。”劉親生道。
風飛雲和另外三個大盜直接向著排在最前麵的那一個玉牌望去。
“南宮紅顏。”風飛雲念道。
“南宮紅顏的牌子,已經掛在最前麵的位子已經兩年了,無人能夠撼動。”劉親生長籲短歎,扼腕捶胸,道:“去年我攜帶一萬枚金幣來到絕色樓,就像見她一麵,但是萬金散盡,也沒能如願,連她的一根手指都沒有看到。”
他遺憾不已!
“這是為何?”風飛雲不解,難道花費萬枚金幣,也不能見她一麵?
僅僅隻是一個妓院的女人罷了,隻要給錢,就不怕擺不平她。
“南宮紅顏十分高傲,定下規矩,想要見她,得滿足三個條件。而且就算滿足了這三個條件,她也未必會見你。”劉親生道。
風飛雲本來打算將這四個大盜給安置在絕色樓,然後就悄悄的離去,找那個叫做左千手的人。但是此刻卻被南宮紅顏勾起了好奇心,問道:“哪三個條件?”
“第一,必須英俊年少。”
聽到這第一個條件之後,駱駝子和巫九就直接轉過了頭去,冷哼了一聲,心頭很不會滋味,低聲的罵了幾句“膚淺!”,“不識內涵!”
“第二,必須年少多金。”
聽到這第二個條件之後,王猛也轉過了頭去,也在低聲的罵著,女人都他媽太現實。
“第三,必須是年輕一代的王者。”
風飛雲聽了這三個條件之後,沉默了半晌,摸了摸鼻頭,厚著臉皮道:“她這不就是在說我?”
四個大盜的臉唰的一聲就黑了下來,很想問風飛雲兜裏錢帶夠了沒有,想要稱得上年少多金,就要有足夠的金幣拿來揮霍。
其實不僅是風飛雲,就連其他的幾個大盜,此刻都已經心癢不已,很想親眼見識一下這個南宮紅顏,到底美到何等的地步,竟然開出了如此高的條件。
“要不,我們先去三玄門把靈石給采辦,這樣就有足夠的金幣,有足夠的底氣,不怕她南宮紅顏不見咋們。”王猛臉色漲紅,顯然是已經動心,若是今天晚上見不到南宮紅顏,他恐怕是無法入睡。
另外三個大盜自然也是這麽想的!
風飛雲看了看天色,搖了搖頭,道:“三玄門可不是那麽好惹的,裏麵可是有三十八位神基境界的長老,而且陣法無數,殺機重重,我們貿然闖進去,必然討不得好。”
風飛雲的目光忽的抬了起來,向著絕色樓的對麵看去,竟然也有一座高大華麗的木樓,絲毫都不比絕色樓矮,上麵掛著一個青木匾額“銀鉤坊”。
風飛雲嘴角微微的一挑,笑道:“我有辦法了,你們在這等我片刻,我非要去弄十萬枚金幣來。”
“十萬枚金幣!”四個大盜一驚,這可是一筆巨財,足以讓人用上十輩子,劉親生十多年的積蓄也就萬枚金幣。
又看見風飛雲向著銀鉤坊奔去,幾個大盜更是嚇了一跳。
他不會去傻愣愣的搶劫銀鉤坊?
為了嫖妓,何必冒這麽大的險,四個大盜都覺得風飛雲實在太厚道了,不僅講義氣,而且膽子夠大。
“咚咚!”
風飛雲敲了敲銀鉤坊的紫青大門,然後走了進去。
“掌櫃的,我有一件東西想要抵押在這,你給我估摸個價位,三天之內,我會回來贖回。”風飛雲將一滴靈泉給取了出來,想要暫時將靈泉抵押在這裏,等打劫了三玄門,再來贖回去。
那一直埋著頭的老掌櫃緩緩的抬起頭來,微微的盯了風飛雲一眼,忽的,瞳孔一張,鄒巴巴的臉上展開了笑容,這笑容簡直笑得有些誇張,就好像見到了一尊財神。
凡是能夠成為銀鉤坊的主事掌櫃,都不是一般人,一雙眼睛就如火眼金睛,十分的毒辣,隻要他們看過一眼的客人,就算隔了數十年,照樣能夠將這個人認出來。
風飛雲心頭大感莫名其妙,銀鉤坊的主事掌櫃都是眼界極高的人,就算見到了靈泉這等神寶,也不該這麽的失態,笑得這麽的詭異,誒,這老者怎麽這麽熟悉?
“嘿嘿!風少爺,好久不見。”鄭東流笑得很是開心,連忙吩咐下人,端上來了最好的香茶,恭敬的抵到風飛雲的手中。
恭敬得有些不正常,就好像奴仆在給主人端茶一般。
“你是……鄭主事,你不是在靈州城,怎麽會來到烽火連城?”風飛雲雖然將鄭東流給認了出來,但是心頭卻更加的不解,自己現在都落魄成如此模樣,而且在南太府簡直就是人人喊打,很多大勢力都想將他給抹殺。
銀鉤坊的消息靈通,不可能不知道他的現狀,為何識破了他的身份,還對他這般的恭敬?
這讓風飛雲心頭生出了警惕,銀鉤坊可是做生意的地方,利益至上,若是鄭東流將他的行蹤給買了出去,那麽想要殺他的人,恐怕會瘋湧而來。
這世上笑裏藏刀的人實在太多。
“哈哈!都是四小姐的提拔,我才能走出靈州城那種小地方。這一點,難道四小姐沒有跟姑爺你說過?”鄭東流道。
“噗!”
風飛雲直接將喝了一般的茶吐了出來,噴了鄭東流一眼,驚聲道:“你剛才叫我什麽?”
“姑爺啊!”鄭東流用衣角將臉上的茶末子給擦幹,絲毫都不生氣,依舊掛滿了笑容,道:“如今整個銀鉤坊的分店,誰人不知風少爺和四小姐的事,就連東方少爺都默認了此事,誰若是能夠打探到姑爺你的消息,就有機會到銀鉤總坊去謀事。我鄭東流真是人品爆發,竟然讓我在人海茫茫之中遇到了姑爺,若是四小姐知道了此事,恐怕會高興至極。”
風飛雲直接愣在當場,心頭苦思,東方鏡月那死婆娘果然心胸狹窄,賊心不死,都已經說好恩怨一筆勾銷了,卻還在打探我的消息。別以為我不知道她的那些小手段,真若是讓她知道了我的行蹤,不知會派遣多少高手來殺我。
這些恩怨仇恨,風飛雲自然不會說給鄭東流聽!
“哈哈!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風飛雲笑得有些不自然,道:“鄭主事,你看這滴靈泉值多少錢,要不我先押在這,換一些金幣。”
“姑爺現在很急著用錢?”鄭東流眼珠子一轉,露出皎潔的光芒。
“是啊!”風飛雲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是去逛妓院。
“姑爺,你將來可是銀鉤家族的半個主人,我們這些做仆人的哪敢收你的東西,不就是錢,這點小事,就交給老鄭我了。”鄭東流可是比誰都清楚東方鏡月在銀鉤家族的地位,巴結風飛雲,絕對是沒有錯的。
很快就有兩個奴仆抬著一口人高的大鐵箱,從裏麵走了出來。
鄭東流直接將大鐵箱打開,一大片金色的光華便從裏麵爆射了出來,璀璨奪目,將滿屋子都給映成了金色。
“這箱子裏金票子和金幣加起來,一共兩千八百萬枚金幣的數量,姑爺,你看夠不夠?不夠,我再找人去提!”鄭東流滿臉堆笑,弓著身子,獻媚不已。
風飛雲盯著金光閃閃的一箱子金票子和金幣,直是發神了許久,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媽的,銀鉤家族不愧是天下最富有的家族,僅僅隻是一座銀鉤坊分店,就能一次性拿出這麽多的金幣值。
整個神晉王朝的銀鉤坊怕是得有上萬座,這得多有錢?
兩千八百萬枚金幣,恐怕就算是一座大型的仙門掏空了家底,都拿不出如此多的財富。
“應該夠了吧……”風飛雲咽了咽唾沫道,後麵沒有說出來,“逛妓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