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皚皚,朔風凜冽。
漫天飛舞的雪片,使天地溶成了白色的一體,葉片凋零,樹枝上早已積滿了毛茸茸的雪花,好似為樹木穿上了一層雪白色的大衣,卻惟獨有一棵參天大樹在冰天雪地之中傲然挺立,枝繁葉茂,繁花似錦。
正是這棵被月夜幽林的族人稱為幸福之樹的樹杈之間,趴著一個來自異世界的少女,她一頭流裏流氣的波波頭隨著寒風急速的拂過,將她那天生麗質的臉蛋染過一片淡淡的紅暈,襯托出她的鵝蛋臉好似豔麗的萬花之中綻放出一朵不可小覷的小紅花。
當冷冽的寒風透過她的睡衣,冷,還是不一般的冷,那種刺骨的寒冷打破了夏雪的美夢,她猛然間睜開眼,眼前無數的櫻花瓣在風中翩然起舞,像是粉色的輕紗隨風浮動,令她不禁懷疑自己依舊是在夢中。
是櫻花嗎?
她一臉的陶醉其中想要抓取幸福的花瓣,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一躍,讓人意外的是落下的幾片花瓣竟然恰如其分的被她緊抓在了手中,意外之餘她發現自己正急速的往下墜落,而在墜落的同時,她驚慌失措的眸中看到櫻花樹下方居然有個戴黑色麵具的黑衣人躺在雪地上。
“啊〜〜〜快閃開!!!”
話音剛落,夏雪分毫不差以擁抱的姿勢撲在了這個免費的人肉墊子上,意外的是她櫻紅的雙唇也緊緊的貼與麵具的嘴唇上。
卻不料黑色麵具下那雙貓眼石般耀眼的雙眸就好似魔咒一般吸住了夏雪的思緒,隻見她清澈剪水的美眸直直的對視著麵具下的雙目不曾眨一下,全然忘記了自己剛從樹上掉下這一幕。
“你是想一直趴著不動嗎?”一聲虛弱的咳嗽聲將夏雪的思緒拽了回來。
夏雪張皇失措的從黑衣人的身上快速的爬起,緊接著毫不猶豫的在自己的右手食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好痛!不是在做夢?
“你是人是鬼?”夏雪站在兩步之遠心中警惕著,眼前這個人鬼難分,身著夜襲黑衣,戴著黑色麵具,居然還有一頭飄逸烏黑的秀發,不經讓夏雪懷疑此人是閻王身邊的黑煞。
黑衣人沒有說話,隻是再次咳嗽了幾聲,夏雪還以為是自己剛才從樹上掉下來壓在他身上導致說不出話,怕是已經奄奄一息,飛撲上前緊拽住黑衣人的衣袖,邊使勁的搖晃著黑衣人身子,邊欲哭無淚的喊道:“你別死啊,你死了我怎麽辦?”
麵具下的男子嘴角明顯的抽搐了一下,隻是夏雪沒有看見而已,“你還知道關心你的救命恩人?”
“你沒死啊,你還沒告訴我這是哪裏就死了,那我要怎麽回去啊。”夏雪記得自己明明趴在桌上看恐怖電影,就算看著看著睡著了那也是常有的事,可是以往看著睡著了醒來的時候都在被窩裏,怎麽今日醒來的時候卻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麵具下的男子聽完夏雪的話,差點氣絕身亡,“你擔心的是自己?難道你就不感謝我剛才救了你一命?”
“救我?我又沒讓你救我,況且你沒聽到我讓你閃開嗎?是你自己一動不動的躺在雪地上,就算死了也不關我的事吧?”夏雪理直氣壯的回道。以夏雪十段的柔道從樹上掉下是不可能那麽容易死的,五歲就被夏爸扔進柔道界至今十四年可不是徒有虛名。
黑衣人的說話聲越來越小聲,他伸手拉住夏雪的手臂向自己的懷中一拽,夏雪再一次撲在了他的身上,而後他在夏雪耳邊斷斷續續地說道:“去...黑暗之地....找草藥救我,我....就告訴你....這是哪裏。”說完,拉在夏雪手臂上的芊芊素手垂落,黑衣人便昏了過去。
夏雪本就疑惑萬千,這下更加迷茫了,“喂,你醒醒,什麽黑暗之地啊?這到底是哪裏啊?”可是不管夏雪怎樣搖晃他的身子,黑衣人還是不回答她的話。
夏雪頓時焦促不安的環顧四周,眼前除了白茫茫的大雪什麽都沒有,她側耳緊貼著黑衣人的胸口,聽著他心髒微弱的跳動著,心裏鬆了一口冷氣,慶幸他隻是昏迷並未真的被自己壓死。
她皺著眉頭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簡直倒黴到家了,孤立無援的她隻能背起黑衣人朝著不知方向的黑暗之地緩步地走去,要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哪裏,恐怕討厭男人的她早就撒腿而跑。
據說在黑暗之地草木在二十年前就已枯萎,自此之後黑暗之地成了月夜幽林的禁地,就在十九年前,月夜幽林的族人謠傳黑暗之地有一種稀有草藥可以治愈任何傷口,哪怕是一個已死的人也能夠起死回生,但唯一的條件是隻有月夜玉扇的主人才可以進入黑暗之地,因為黑暗之地沒有任何光亮可以照耀前方,唯獨月夜玉扇的紅色光芒可以找到草藥。
此時夏雪漫無目標的走在一望無際的雪海裏,嘴裏不停地嘀咕著背上的男子,“你怎麽那麽重啊!”
話落,她雙手一鬆,男子便從夏雪的背上快速的滑落重重地摔落在地,厚厚地積雪一瞬間掩蓋住了他黑色的鬼麵具,而夏雪連頭都不回的蹲下身不停地喘著噓氣,就在她以為再也走不出這片迷宮一樣的雪海時,掛在她頸脖上的扇形欲墜傳來溫熱感緊貼著肌膚越來越炙熱。
夏雪取下欲墜才發現欲墜正發出赤紅色的光芒,隻見她的眉梢越皺越緊,這是怎麽回事?
夏雪從記事以來這個欲墜就一直掛在脖子上,夏爸告訴她這是夏家的傳家寶,要她貼身攜帶,就算是洗澡也必須戴著,但讓她不明白的是欲墜之前一直是象牙色,此刻居然變成了赤紅色。
她看著欲墜突然腦海中閃過父親經常掛在嘴邊的那句隻有你想放棄,沒有你做不到!頓時心中好似充滿力量,緊抿有些幹燥的唇瓣收起欲墜掛在了脖子上,隨即轉身拉住男子的手臂讓他坐直,自己則蹲下身讓他靠在自己的背上,隻見她使足全身力氣再次背起男子艱難地向前挪動著。
片刻之後,夏雪根本不知自己已經到了一處危險之地,雪塊竟然毫無聲息地塌陷,就在她“啊〜”一聲慘叫聲中,她和黑衣男子像雪球一樣慘不忍睹地滾落而下,還好滾落的距離並不遠,隻見夏雪的整個頭埋沒在了積雪中,身體的各種疼痛和冰冷讓她很快清醒過來,她抖落一臉的白雪四處張望,見黑衣男子就在自己不遠處的積雪中便爬了過去。
她來到黑衣男子身邊定睛一看,男子臉上的鬼麵具在剛才滾落時掉落在一旁,這時男子的臉毫無遺漏的展現在夏雪眼前,水晶般雕刻的臉雖有些憔悴,但他的五官簡直可以致人於死地,那眉毛,似孔雀的羽毛般光彩迷人;那嘴唇,似玫瑰花上的小水珠清澈又豔麗;那鼻梁,似貓神貝斯特才獨有的標誌。
這樣一個絕美的人居然是個男人,這老天不是在眷顧而是在懲罰,明明可以讓他成為女人,卻偏偏讓他成為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