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悠還小,還未戒奶,怎麽能夠離開。
說她自私也好,什麽都好,她都要留下。
上官燕歎了口氣,還以為是蘇黛介懷之前的事情,她垂下眼眸,淡聲說道:“以前哀家是想著讓玲嫣成為皇上的妻子,那是因為她與武林淵源甚深,在琅邪國,江湖的力量也是非常之大的,哀家那時候反對你,也是因為這樣。”
蘇黛沒有搭話,上官燕是籌謀了很久,讓上官玲嫣成為義女,但是誰知道,上官玲嫣是陰月宮的人,還在陰月宮培養自己的勢力。
她心裏冷笑一聲,這也算是算計到自己頭上去了。
“皇上也跟哀家提過,要不是你拆穿了玲嫣的身份,可能這琅邪國,真的是被陰月宮給吞占了。”上官燕瞥了蘇黛一眼,“你不知道究竟揪出了多少和玲嫣有關係的大臣,連哀家都嚇了一跳。”
蘇黛不動聲色,隻是說道:“太後,這些都與我無關。”
其實她更想說的是,她就算再不想承認,她也是青霄國的人。
上官燕聽到這句話,臉色有些不悅,而後,才說:“哀家隻是想讓你知道,琅邪國今日能夠國運昌盛,也少不了你的功勞。這孩子,不如就給個封號,叫永安公主好了。”
蘇黛已經忍無可忍,她走過去一把將慕悠抱起來。
上官燕嚇了一跳,站了起來,臉色驚怒,說:“你是在防哀家什麽?!”
蘇黛冷聲道:“請太後不要誤會,這是我的孩子沒錯,但這不是魏唐澤的孩子,也不會是什麽公主,請太後明白這一點。”
“難道你是想要逼哀家讓你做皇後嗎?!”上官燕挑眉,“哀家也收到消息,你是蘇婉兒的私生女!就你這出身,你能成為貴妃已經很好了,你還想要求多高的地位?!”
蘇黛的背脊宛如被芒刺刺滿,隻覺得寒氣不住地灌進了自己的身體裏。
她咬了咬下唇,冷聲說:“那又怎樣?是太後自己在說封貴妃,我根本就一個字都沒有提過。”
她的身世,難道就一直要被人鄙夷嗎?
上官燕氣得緩不過氣來,腳步有些搖晃,身邊的宮女連忙扶住上官燕。
她瞪了蘇黛一眼,她以為蘇黛會興高采烈的答應,想不到蘇黛的性子居然會是這麽烈!
貴妃雖然不是正妻,但也是正一品的位分了,蘇黛的胃口居然如此之大!!
慕悠被這吵罵聲驚得哭了,嬰孩的哇哇聲爆發出來,蘇黛連忙哄著慕悠,她沒有多少的帶孩子經驗,都是奶娘一步一步的教她。
幸好慕悠也是非常粘她,平日也算是聽話,所以蘇黛還應付得過來。
上官燕看見慕悠哭了,也不敢再說什麽,魏唐澤已經二十有餘了,要是平常的富家子弟,早就有了孩子,誰知道好容易有一個了,可是做娘的卻不讓孩子認爹了!
“哀家過幾日再來。”
丟下這一句話之後,上官燕才離開了,她是要認真想一想,是不是應該封蘇黛為後。
蘇黛鬆了一口氣,但是隨後,上官燕又遣人送來一大堆的補品,其中有許多的名貴的珠寶和藥材。
她看著那一堆的東西,非常發愁,無奈之下,隻好讓秋雪將這些東西都拿到了庫房。
奶娘哄著慕悠睡著了,因為入夜,蘇黛本來也打算就寢,但是她偏偏就點了一支長長的蠟燭,等待著一個人。
她身上也隻披著一件披風,但是質料是上好的,再加上南方的冬季並不寒冷,所以她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涼意。
這裏不像青霄國,那裏的冷是刺骨的。
溫以墨畏寒,也不知道他今年能不能挺過去。
算著時間,溫以墨也不會支撐到多久了。
她猛地搖搖頭,怎麽好好的就想到了溫以墨那兒去了!
她定了定心神,讓自己鎮定下來,被再想些別的,反正今日,她是一定要與魏唐澤說清楚。
果然,一直等到了半夜,魏唐澤終於來了。
外頭並沒有下雪,但是魏唐澤依舊是一身寒意,鼻子有些通紅,他站在暗處,看著坐在桌前的蘇黛,有那麽一瞬間的晃神。
蘇黛側側側頭,她知道魏唐澤在她的身邊留有耳目,所以她才會在等他,因為她相信,魏唐澤一定會來的。
過了好一會兒,魏唐澤才走了過來,說:“聽說母後今日過來了。”
蘇黛臉色淡淡的,點了點頭:“什麽事情都瞞不住你。”
魏唐澤聽得出來她語言裏諷刺的意思,臉色有些尷尬,便也轉了個話題:“在琅邪國過得不還習慣嗎?”
“能吃能睡,就是聽到了傳言。”蘇黛又兜了回去,“你是琅邪國的皇上,難道就讓那些傳言一直這樣傳下去嗎?”
魏唐澤心裏知道她指的是什麽,他微微一笑:“阿卿,這些傳言就讓它傳吧,一段時間,自然也就沒人說了,悠悠眾口,也不能堵住。”
蘇黛聽見他這樣說,心裏就來氣,這些傳言,大都是魏唐澤傳出來的,她可不是傻子!
她臉色沉了下去,說:“今日上官太後來跟我說,要讓我成為貴妃,立慕悠為永安公主。”
她直接挑明了說,魏唐澤即使知道她的倔強脾氣,但還是說:“母後是接受你了,難道這樣不好嗎?”
蘇黛皺著眉頭,外麵的寒風依舊在刮著,她的心也不安定。
“我知道,我帶著慕悠來找你幫忙……”
魏唐澤打斷了她的話,說:“阿卿,難道你沒有想過,你在危難的時候想起我,那就證明心裏有我,溫以墨負了你,但是我絕對不會負你。”
蘇黛無言以對,要不是情非得已,她也不會來琅邪國。
“等轉過年後,我就帶著慕悠走,我隻能說,謝謝你的照顧。”蘇黛這已經是很直接明了的拒絕了魏唐澤。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蘇黛都是無比清醒的。
魏唐澤不是她的良人,她一直都清楚。
更何況,魏唐澤使用這些手段,也是蘇黛所厭惡的。
其實她是有些隱約害怕,要是這件事情傳到了溫以墨的耳朵裏,他是有如何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