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何必言謝。”魏唐澤緩緩說道,“以前我有些事情還不能左右,但是現在,我是不會像一起那樣,受人擺布了。”
蘇黛明白他的意思,他是琅邪國的新帝,又是大權在握,根本就不需要受到別人的威脅。
“不過帝王,有時候也是無奈的。”蘇黛實話實說。
魏唐澤微微一笑,嘴角還是一如既往的壞笑。
他的雙眸亮亮的,說:“阿卿,至少我可以護著你。”
蘇黛語塞,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她來琅邪國,就是害怕魏唐澤會誤會什麽。
看見蘇黛眼底下的情愫,魏唐澤是猜到了大半,他也是一個知進退的人,便也說道:“阿卿,青霄國容不下你,那你別回去就是了。”
她抬起頭,看來魏唐澤也知道了,她是蘇婉兒的女兒。
那件事情,她已經不想再去理會,現在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慕悠要平平安安的。
蘇黛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也是這樣想的,但是鬼眼和彥無雪還在青霄國,她怎麽能夠不回去呢。
再聊了一會兒,魏唐澤便又離去,老皇帝出殯在即,他自然也是忙的。
過了幾日,慕悠終於是退了熱,但是病根子算是留下來,隻能是日後慢慢調理。
隨後,老皇帝出殯,魏唐澤登基,奉上官燕為太後。
這些事情,隻是在一個月內全都發生了,蘇黛感覺自己就像做了一場夢似的,但是慕悠在她的懷裏,這並不是夢,她是要撫養慕悠長大的。
魏唐澤派了秋雪來伺候她,便是當初她在殿下府的見到的那個丫頭。
秋雪照顧慕悠尤為盡責,而且魏唐澤也找了幾個奶娘,好好照顧慕悠。
所以一時間,宮裏又盛傳,蘇黛是魏唐澤在民間的相好,已經生下一個女兒了。等上官燕首肯之後,就封蘇黛為後。
蘇黛從秋雪嘴裏聽到這些傳言的時候,頓時就是哭笑不得,果然,深宮寂寥,那些奴才沒有什麽別的事情做,也隻好這樣消遣了。
秋雪小心翼翼的問道:“那慕悠真的是皇上的嗎?”
蘇黛正在喝著茶,一口茶水就噴了出來,秋雪嚇了一跳,就拿出帕子讓蘇黛擦嘴。
她擦過嘴之後,才說:“怎麽會是,你就別多想了,這不是他的孩子。”
她心裏又默念了一句,這是她的孩子,是她蘇黛的孩子。
期間,蘇黛還讓秋雪去打聽了青霄國的事情。
溫以墨是帶著兵馬想要滅了陰月宮,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就退兵了。
陰月宮相安無事,江湖中人看見朝廷都撒手不管了,也隻好忍了下來,現在的青霄國,局勢更加不穩定。
蘇黛想了想,這樣說來,那日如果她往回走,那麽可能就遇到溫以墨了。
她那時選擇前來琅邪國,也算是天意。
她和溫以墨,最好是相忘於江湖,老死不相往來。
再過了一段時間,那傳聞卻越演越烈,有些宮人說了,慕悠的樣子和魏唐澤尤為想象,一定是魏唐澤的孩子。
蘇黛覺得非常苦惱,雖然她是覺得沒什麽,但是人言可畏,對慕悠以後也是不好的。
魏唐澤看見如此,就勒令宮人住嘴,不得再議論此事。
南方的冬天來得特別晚,距離新年隻有一個月了,第一場雪才來了。
琅邪國並不冷,但是蘇黛知道慕悠的身體虛弱,就也格外小心些。
這些日子下來,慕悠的身體算是慢慢調養過來,臉上也有些嬰兒肥了,有時候看見蘇黛,就是張著雙手,一臉興奮的樣子。
蘇黛開始學些針線功夫,為慕悠做做衣裳什麽的。
但是有一日,上官燕卻前來了。
那時候蘇黛是去了太醫館,和禦醫說著慕悠的情況,她接到消息,就連忙趕了回來。
因為還未過守喪之期,上官燕也穿得樸素,卻是絲毫不影響上官燕那風韻。
但是她跨進房門的時候,卻是看見,上官燕抱著慕悠,臉上洋溢著欣喜的笑容,正是不亦樂乎模樣。
蘇黛站在門口,不知道是該進還是退。
直到上官燕發現了她,便也對她說道:“愣在門口幹什麽,進來吧。”
蘇黛心裏忐忑著,不知道上官燕是想要幹什麽,也唯有走了進去。
上官燕還抱著慕悠,但是看見蘇黛之後,臉上的笑容是斂去了不少。
蘇黛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祈禱著不要發生什麽事情才好。
果然,上官燕隨後就說:“這是哀家的孫女,是叫慕悠吧?”
蘇黛睜大眼睛,連忙否認:“不是的,請太後不要誤會。”
“哀家沒有誤會,這孩子長得也水靈。”上官燕已經沉溺了下去,她一直恨著抱孫子,誰知道魏唐澤卻一直不肯娶上官玲嫣。
幸好也是沒有娶,要不然也是鑄下大錯了。
“太後,那隻是傳聞,慕悠和皇上一點關係都沒有。”蘇黛頭痛得很,也不知道要怎麽解釋。
上官燕挑眉,說:“哀家知道你怕哀家反對,可是現在孩子都有了,哀家縱然再不喜歡你,但是看在慕悠的份上,那就讓皇上封你為貴妃,給慕悠一個身份。”
蘇黛差點氣得吐血,怎麽上官燕是一直一廂情願呢,看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上官燕麵前說過,讓上官燕深信不疑了。
她仔細想了想,一件事情在宮裏傳得那麽大,魏唐澤是皇上,本就是不該議論的,那麽現在這樣,這隻有一個可能而已。
蘇黛以前沒有注意到,但是現在,她是想到了。
“太後,您可以去問問皇上,皇上會跟您說真話的,慕悠真不是皇上的孩子。”
“怎麽不是,哀家已經問過皇上,皇上也親口說了。”上官燕抱著慕悠,心裏便是高興,要是個兒子,那就更好了。
蘇黛臉色沉了下去,這果然是魏唐澤在背後搞的鬼,她以前沒放在心上,想不到魏唐澤是想著讓上官燕來逼迫她。
她抿住嘴唇,看著上官燕那慈祥的模樣,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麽才是。
這已經將她推到刀尖上,她要麽就離開,要麽就要順從了魏唐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