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怎樣的女子,走得很慢,衣衫上卻沾染著血跡,臉色蒼白,像是在苦苦支撐著。
明明是深秋,但是她的臉上卻布滿了汗珠,她每走一步,似乎都費了她的全部力氣!
就快近了,溫以墨就快看清她的樣子了。
可是她卻堅持不了,腳一軟,就往前跌去。
“蓉姑娘!”岸少飛驚叫一聲,想要撲上去,可是東流已經比他快了一步,將芙蓉扶住。
芙蓉低著頭,全身無力,她不敢麵對溫以墨,但是現在,她卻沒有一點兒辦法。
要是她喜歡不聽話,蘇黛那兒……她的孩兒……
對不起弟弟,我現在必須要護住我的孩兒。
剛才溫以墨聽到岸少飛大喊了一聲蓉姑娘,心裏已經猜到了,以前芙蓉,是蒙著麵紗的,溫以墨連一次她的陣容都沒有見過!
就是她嗎?!
東流在芙蓉的腹部停留了一會兒,原本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但是很快又消失了。
他一把捏住芙蓉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說:“溫以墨,你好好看看。”
溫以墨幾乎衝了上前,饒是這樣,他還是躍了下馬。
芙蓉的顏容,與他的母妃好幾分想象,以前芙蓉蒙著麵紗,單看眼睛不覺得,但是現在……卻讓他的心一陣震動!
他的眼珠子是棕色的,是遺傳了母妃的,但是溫雁芙的眼睛,是漆黑的,所以溫以墨以前也一直沒有懷疑過。
“芙姐?”溫以墨還是不確定的喊了一聲。
可是這熟悉的容貌,卻已經讓溫以墨深信不疑。
這是他的芙姐,這是他的親姐姐!卻一直被東流禁錮著!
而東流就是為了今日而已!
芙蓉的胸口悶得發慌,剛才的生下孩子,已經要了她的半條命,她回到陰月宮,也隻是用靈藥吊命。但是此刻,她才明白什麽叫痛徹心扉。
一滴豆大的淚珠,就掉落下來。
這麽多年來的委屈,都因為這一句話,煙消雲散。
“以墨……”芙蓉喚了一聲,再多的,她也說不出來了。
溫以墨的身體一震,就好像回到童年時一樣,他的芙姐總是護著他。
母妃讚許她懂事,能夠護著弟弟,她也有一雙巧手,琴技無人能比。
多少年來,他多麽想要找到她,卻是……
溫以墨想要走過去,可是下一刻,東流就扣住了溫雁芙的脖子。(這裏開始就寫芙蓉的真實姓名了)
“芙姐!”溫以墨驚叫一聲,瞪著東流。
一萬精兵肅立,九使也非常警惕,隻要東流做出了什麽事情,他們絕對會一擁而上!
東流麵容冷峻,說:“溫以墨,你想不到吧,她就在我的手裏。”
“放開她。”溫以墨心裏擔心著溫雁芙的安危,根本不想理會東流。
但是何奈東流控製著溫雁芙的生死!
“放開?為什麽?你想要命令我?”東流眼裏透露出危險,已經糾纏了多時,天邊也蒙蒙亮了。
溫以墨全身冒出了冷汗,他不能讓溫雁芙再受一點兒傷害,此時溫雁芙的臉色已經非常蒼白,溫以墨擔憂著,卻沒有能夠做的。
東流知道溫以墨心裏顧忌著,他手裏有著籌碼,根本不怕溫以墨。
“東流,有什麽事情就衝著朕來。”溫以墨淡然說道,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慌亂。
“多年前,我遇到你姐姐,她一直被我留在陰月宮,你認為我隻是養一個閑人那麽簡單嗎?”東流說著,“一命換一命,你死了,我自然會放過她。”
芙蓉已經站立不穩,隻能是靠著東流的身體站著,聽到這句話,她的眼瞳緊縮,聲音艱難的從嘴裏吐出來:“東流!你……”
“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賤人。”東流加重了力道,不讓她出聲。
一個出賣了他的女人,一個不愛他的女人,他根本不會憐惜。
芙蓉更加痛苦,幾乎暈死了過去。
“就算朕死了,你認為你的奸計能夠得逞嗎?”溫以墨冷聲說道。
“然後我就殺光了這裏的人,青霄國,不一定是你溫氏的!!”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氣,想不到,東流居然把自己的野心說了出來!
“你錯了。”溫以墨道,“朕死了,青霄國也不會是你的。”
“難道讓你溫宇劍來繼位?他現在也是半死不活的。”東流冷笑一聲,待他再殺了溫玉錦,他不相信溫氏還能夠強盛!
“這個青霄國,是蘇黛的。”溫以墨緩緩說道。
東流的臉色頓時僵住,不明所以的盯著溫以墨。
所有人都不明白溫以墨的意圖,隻有一個人明白,那就是一直跟隨著他的紅葉。
隨後,東流卻爆發出一陣笑聲,說:“笑話!難道你想要讓蘇黛稱帝嗎?!”
這時,連蒙狄也看著溫以墨,那就是蘇黛曾經的男人,那種帝王之氣,確實是無人能比。
那麽,就唯有殺了溫以墨吧。
“有什麽不可以。”溫以墨微微一笑,提到蘇黛,他的眼神也格外溫柔了起來,“東流,你應該知道,朕是活不長的,朕現在死了又怎麽樣,但是你要堅守承諾,放了芙姐。”
“不……不要……”溫雁芙隻能是用力的搖搖頭,希望溫以墨不要那麽傻,真正活不長的人是她,她現在隻是你用靈藥吊命而已……
溫以墨看見溫雁芙如此,心裏更加難受。
他上前一步,繼續說:“東流!放開芙姐!”
說罷,他手裏的劍已經出鞘,劍刃架在自己的頸脖上。
“皇上!不可!”
“主子!他不會信守承諾的!”
……
紛紛攘攘。
全都在勸阻溫以墨。
溫雁芙這時候的心都快要碎掉了,為什麽自己會牽連到那麽多人,為什麽?!
在她身旁的男人,早已不是當年的東流。
“那你就先死了吧。”東流等待著溫以墨自刎那一刻。
溫以墨咬咬牙,這次出來,宮裏的事情也安排好,這個青霄國,必定是蘇黛的,紅葉會替他安排好。
那他自己,也沒有什麽後顧之憂了。
“東流……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孩子在哪裏嗎?”溫雁芙隻能是最後一次賭。
東流的眼眸驟冷,岸少飛和蒙狄帶回來的,隻有她,他的孩子,卻是說已經小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