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黛皺著眉頭,已經誘導了劉太妃說出了第一句,她繼續說道:“可是長兄確實是心懷大誌,想要有大展宏圖。”
這兩個人是溫玉錦的救命恩人,劉太妃並不忍心他們誤入歧途,沉思了一會兒,便也說道:“實不相瞞,就算錦兒是五皇爺,可是被賊人劫去,現在朝廷也是沒有餘力去管了,蘇家和盛家一直都是站在同一陣線的,但是不知道為何,盛相卻倒戈相向,站在了淳親王那一邊,現在蘇家危機重重的,太後娘娘雖是垂簾聽政,但是卻惹來群臣非議,想來也不會有支持到多久,要是大俠想要覓得良主,恐怕淳親王更為適合。”
蘇黛抿住了嘴唇,背脊都冒出了一陣冷汗,剛才劉太妃說什麽了?盛博毅居然投靠溫以墨了?!為什麽會這樣……盛菲菲不是皇後嗎?盛博毅現在反了蘇家,那麽盛菲菲又是該如何是好?
這其中究竟牽絆著什麽。
“當今皇後,不是盛家的千金嗎?盛相這樣做……”蘇黛已經無法說下去,這樣說,就像是將盛菲菲推進地獄裏頭吧。
劉太妃歎了一聲,也是隻有在宮裏出來的女子,才會明白那樣的悲苦。
溫玉錦已經搶先一步說道:“皇後又怎麽樣,現在皇上是迷戀顏嬪,就算她是皇後,也隻有一個虛銜,皇上不寵愛她,盛相肯定是覺得氣惱,便想著另覓明主。”
蘇黛的心緩緩沉了下去,對啊,宮裏頭還有一個顏妝呢,溫俊馳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想不到現在居然會被顏妝牽製著,東流這一步棋走得實在好,自古以來,英雄難過美人關。
想到這裏,蘇黛的身體卻在微微發抖,那麽她現在應該怎麽做。
“錦兒,不可亂說話。”劉太妃皺著眉頭,雖是正廳裏頭沒有閑人,但還是要小心隔牆有耳。
溫玉錦卻有些不願了,說道:“就是因為那一個顏嬪,皇上用了萬兩黃金為她建了一個琉璃宮,害得國庫空虛,連兒臣的月銀都減少了許多,現在快連府裏的奴才都養不起了。”
彥無雪看了蘇黛一眼,蘇黛曾經與他說過顏妝這一個人,但是沒有想到顏妝居然如此厲害。
“難道太後就不管這事嗎?”蘇黛急忙問道,蘇婉兒應該不會放任溫以墨這樣放肆啊。
“太後與皇上的關係並不大好了,皇上是一意孤行,太後阻止不了,更何況現在太後與淳親王鬥得厲害,也是沒有多管這件事情,聽說太後近日還百病纏身,但是也要處理朝政。”劉太妃神色有些恍惚,在宮裏的,她唯一佩服的人也唯有蘇婉兒的而已,盛茹心機太重,隻會算計,但是蘇婉兒卻是能夠獨當一麵之人,要是蘇婉兒是男子,恐怕會有一番大作為。
蘇黛眉宇間的褶皺加深了,手心都冒汗了,蘇婉兒居然病倒了,她看著彥無雪,似乎想要詢問怎麽辦。
溫玉錦接著說道:“隻怕琅邪國會趁人之危,趁機進攻青霄國而已,也不知道這場內亂要到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蘇黛仔細想了一下,她一定要找到機會進宮,不見蘇婉兒一眼,她是難以安心的。
“那銀子草民也是不會要了,請太妃娘娘收回,但是草民卻有一請求,就是讓草民兄妹二人暫且在府裏住下幾天。”蘇黛不亢不卑的說道。
“住下是沒有問題的,反正府裏廂房是挺多的,但是這銀子,還望女俠收下吧,也算是本宮的一點兒心意。”劉太妃緩聲說道。
蘇黛堅決拒絕,她誌不在銀子,而是皇宮。
劉太妃看見如此,便也將銀子收回,替兩人安排好了住處。
給蘇黛安排的廂房也算是不錯的,那雕花大床,那柔軟的被褥,可是蘇黛卻沒有睡意,想必這些,蘇黛更加擔憂蘇婉兒的狀況。
但是心髒卻是更加疼痛,她捂住自己的心房,她知道自己不可情緒激動,也唯有深深呼吸了一下,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了下去。可是心裏……明明是一種比難過還要難受的滋味,她那顆脆弱的心髒,像是被一根粗粗的繩子給勒住,隻要一用力,自己的心髒也會停止跳動了。
但是……溫以墨……你確定要將她的姑母給逼死嗎?將蘇家給滅了嗎?
那為什麽……那為什麽當初還要向她許下諾言,要是他從來都沒有許下過什麽承諾,可能她不會像今日這般痛苦。
她嗚咽了一聲,就算蘇城手握重兵,但是溫以墨和東流恐怕早已經想到了對策,那麽現在她,應該怎麽辦呢?
夜深,彥無雪卻偷偷潛進她的廂房,看見她躺在床上微微顫抖著,心裏不是什麽滋味。
他的腳步輕輕的,喚了一聲:“蘇黛。”
蘇黛聽到聲音,連忙支起身子,看見彥無雪,連忙擦幹了臉上的淚痕,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說道:“你怎麽不敲門就進來了。”
“這半夜三更的,料想著你也是沒睡著的,但是敲門進來,會讓人懷疑了。”彥無雪看了一眼蘇黛,她拿下了人皮麵具,在微弱的燭光下,她臉上的疤痕也是顯得有些猙獰的。
蘇黛坐在床上,披著被子,神色有些擔憂:“你今日也聽到了,我姑母正在四麵受敵。”
彥無雪知道蘇黛的擔憂,但是他卻也無能為力,他想了想:“不如明晚我們潛進宮裏。”
蘇黛也是這樣想過,卻是覺得行不通,她搖了搖頭,說道:“我這次回來,並不想讓溫以墨知道,但是皇宮裏守衛森嚴,要是我們稍有不慎被人發現了,這樣就會走漏了風聲。”
彥無雪也是有私心的,他並不想讓蘇黛與溫以墨見上一麵,想到這裏,他甜甜一笑:“你與他不相見,那就是最好的。”
蘇黛一怔,隨後想起了彥無雪對自己的情意,便也有些悵然,說道:“我另想辦法吧。”
事到如今,她唯一不能割舍的人也就是蘇婉兒而已,蘇婉兒一直寵她,所以她才無法再留在溫以墨的身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