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彥無雪沒有注意到她的神色有變,便也懷裏拿出一樣物件,正是一個長長的錦盒。
蘇黛看了一眼,沒有多留意,彥無雪將錦盒打開,露出了裏麵的東西,正是一支簪子,除了上麵有一顆大的翡翠,還垂著幾顆小明珠,倒也是有些可愛的。蘇黛想不到彥無雪居然也有這種情趣,正想著拿過來仔細看看的時候,彥無雪已經拿了起來。
他晃了晃手中的簪子,發出了叮鈴的聲音,卻又不像是明珠碰撞的聲音。
“這是給你防身的。”彥無雪有些得意的說道。
蘇黛皺著眉頭,一時還未反應過來,隻是怔怔地看著那支平淡無奇的簪子,想不到這簪子究竟可以怎樣防身。
“看不出來吧?”彥無雪輕笑了一聲,比便也將簪子遞給了蘇黛,解說道,“看見上麵那五顆小明珠沒有,其實裏麵是藥丸,給你保命之用。”
“是你製作的?”蘇黛有些驚奇,想不到彥無雪居然還有這一手。
彥無雪自然是得意的點了點頭,說道:“要是用瓶子讓你裝著帶在身上,就怕你丟了,所以我才想出了這一個方法,這支簪子就叫……就叫五珠玲瓏簪吧,你日後要都要戴著,一旦發現自己的胸口不舒服了,就取下一顆服下就好。”
說罷,彥無雪已經是把這簪子插在她的發髻上。
蘇黛聽了他的話,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便也沒有拒絕。
這時候,便有人在門外敲了敲門,彥無雪應了一聲,那人便也推門進來。
那人正是鬼眼,蘇黛許久未見鬼眼,但是鬼眼的容顏也是沒有絲毫的改變,臉上依舊沒有一絲的表情,他淡淡地看了彥無雪一眼,說道:“蘇黛已經醒了,師弟,能否讓我和蘇黛說上幾句話。”
彥無雪聽到這句話,點了點頭便也站了起來,直接離開了房間。
蘇黛拉了拉被褥,想要讓自己的身子暖和些,她不敢直視鬼眼,但是房間裏隻剩兩人,她都能聽到了鬼眼那沉重的呼吸聲。
許久,鬼眼才坐在下來,道:“想通了嗎?”
蘇黛咬住了下唇,並未說話,可是胸口卻悶得很,她是覺得自己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
“弄得這番模樣回來,也算是你的造化。”鬼眼眼眸驟冷,聲音也冰涼了起來,“至於溫以墨,我會替你解決了他。”
蘇黛一驚,愕然的抬起頭盯著鬼眼,看見鬼眼那冰冷的眸子,心裏知道鬼眼已經起了殺意。
她慌忙說道:“師傅要殺他?”
“怎麽?你舍不得?”鬼眼冷哼了一聲,“朝廷裏的人,都不是什麽好人。”
蘇黛一時無言,隻是覺得鬼眼這句話太過絕對。
鬼眼繼續冷聲說道:“蘇黛,你可知道,現在青霄國是亂成什麽樣子了嗎?你可知道溫以墨在暗中做了多少手腳嗎?雖然我是江湖中人,但是現在朝廷裏已經儼然分成了兩派,一派正是傾向溫以墨的,你想想,才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他居然就有那麽大的能力掀起軒然大波,他早已是有了預謀。”
蘇黛隻覺得腦袋嗡嗡的,已然是不想再聽下去,她從來都不想知道這些,但是現在從鬼眼的嘴裏說出來,她便也有點難以接受。
她幾乎想要捂上自己的耳朵,她別過頭:“別說了,這都與我無關。”
“可是他卻利用你,保護不了你。”鬼眼神色凝重,似乎在責怪自己,他當初放任蘇黛,誰知道卻是害了她,如今蘇黛落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是有責任的。
蘇黛緩緩閉上眼睛,輕聲說道:“都過去了。他有自己想要的,這樣做並不過分,是我自己一頭栽了進去,現在能夠認清,不是也很好嗎?就算他如今能夠得到天下,可是就憑他那身子,他都不會堅持到多久,這是老天給他的懲罰。”
鬼眼冷笑一聲,頗為讚同蘇黛的話,他自然也是知道溫以墨所練的寒玉心法的,溫以墨現在搞得天下大亂,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誰來執政,都與他無關,隻要不傷及他在乎的人便好了。
蘇黛的心仍在亂跳的,這樣一來,鬼眼也算是打消了要殺溫以墨的念頭吧。
但是溫以墨和東流聯盟那一事又該怎麽辦,她又當如何是好。
越想下去,腦袋便是越痛。
鬼眼似乎已經無心再糾纏著這個話題,說道:“過幾天,我們就離開北泉山,去一個新的地兒,這裏已經被世人得知是北雪老頭的地方,再留在這裏,你會暴露的。”
蘇黛也覺得有理,但是自己心裏還是想著要回去京都一趟,好讓自己能給蘇婉兒報信。
但是鬼眼卻像是看穿了她耳朵心中所想,緩聲說道:“你身子仍未痊愈,你就不要再想著去哪兒,暫且跟著我們,有我們在,誰都動不了你一根頭發。”
蘇黛垂下頭,扭著被褥,這樣算是囚禁了嗎?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身體確實是大不如前了,要是此時不調養好,以後就是落下了病根子了。
她點了點頭,也是同意了鬼眼的說法。
鬼眼鬆了一口氣,他多害怕蘇黛會倔強的反抗,要是如此,他當真不知要如何攔住蘇黛。
臨走的時候,鬼眼又是轉過身,淡聲說道:“無雪那孩子……在你昏迷的日子裏一直照看著你,我一直隻當他是大小孩,如今看起來,他是懂事了許多。蘇黛……他也是極好的人。”
蘇黛已經明了鬼眼想要暗示什麽了,她沒有說話,隻是躺下用被子蓋住自己整個身子,也是因為無雪太好了,她才覺得自己配不上,現在的她,哪能配得上別人。
這隻不過是癡人說夢話了吧。
更何況,彥無雪該是找個更加賢惠的姑娘,好好喂飽他那個胃,她不曾奢想過,也不曾動心過,或許是有,但是蘇黛卻也覺得,那隻是感動。
蘇黛緊緊擁著被子,覺得自己身子冷極了,她應該是和別的女子一樣,有一樣的追求,找一個廝守的男子,好好的過了這一輩子。
可是她還有屬於自己的人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