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疑惑,很快便有答案。
蘇黛摸著琴弦,嘴角有一絲苦笑。
這場壽宴沒了溫俊馳,自然是開不下去了,還未天黑,大臣們便也早已散了。一些忠臣,看到了剛才的一幕,臉色擔憂,一直搖頭,當然這也是極少數的,因為溫俊馳當初登基之時,已經是殺害了不少的忠良,剩下的大臣大多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也是懂得阿諛奉承的人。
蘇黛看見了自己的父親蘇城,蘇城臉色陰暗,看見蘇黛準備上馬車離開,便也走了過來:“王爺,老臣想要與黛兒談幾句。”
溫以墨臉色淡淡的,便也點了點頭,蘇黛這才與蘇城走到了無人的地方,她與蘇城甚少見麵,她怎麽也不是真正的蘇黛,就算有著以往的記憶,可是蘇黛未出閣之時,蘇城和蘇黛這個女兒也不是很親近。
“父親,有什麽事?”蘇黛恭敬地問道。
蘇城臉上的陰暗未減一分,他沉聲說道:“我不知道與你說這些適不適合,也不知道你究竟有沒有被迷惑了心智,但是你要知道,父親這是……”
“父親且說無妨,女兒是清楚的。”蘇黛打斷了蘇城的話,她已經猜到了幾分,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蘇城眸中有光彩閃過,歎了口氣,道:“現在皇上被顏嬪迷惑著,並不理會朝政,現在四皇爺已經在拉攏人心,可是有一個人父親覺得他更是危險,那就是溫以墨。”
蘇黛屏住呼吸,問道:“為什麽父親會這樣認為?現在他已經不去上朝了。”
“那又如何,你不知道他在底下做了多少的事情,就連我,也是不清楚,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肯定是有所行動。”蘇城臉上閃過一絲惱怒,要是在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
蘇黛抿住了嘴唇,這般說來,溫以墨所做的一切,掩飾得很好,就連蘇城這人精,也是查不出什麽來。
“黛兒,父親隻是不想你瞎了眼睛。”蘇城說著,便也看了溫以墨一眼,見他穿著朝服異常颯爽,在夕陽下,他渾身的氣質也柔和了起來。
蘇黛低下頭,蘇城今日這樣做,恐怕是想著要分離她與溫以墨,好讓她對溫以墨有了戒心,溫以墨也對她有了懷疑。
她頓時覺得有些累了,輕聲說道:“是,女兒明白了。”
“還有,根據我的情報,現在武林甚為不安定。武林的勢力不可小覷,我與你說這些,恐怕你也不大明白,但是唯一想的,就是想你提防著溫以墨,要是你發現了什麽,立刻通知我,可能還能挽救。”
蘇黛咬住了下唇,記住了蘇城的這些話。
可是她現在的心,真的是很亂,就快無法思考了。
暮色四合,天空如同滴上了一滴墨汁,緩緩地蔓延開來,很快也就陷入了一片黑暗,蘇黛神色黯然,蘇城的話還在自己的耳畔回響著,怎麽也停不了。
武林不太平,陰月宮和赤血門正好在武林中有一定的影響,再加上烈武山莊,肯定能引起一片混亂。
回去的路上,蘇黛依偎在溫以墨的懷裏,明明是很炎熱的天氣,但是溫以墨身上的涼氣卻足以讓她體內的暑氣都消除了。
溫以墨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聲問道:“剛才你父親跟你談什麽了?”
蘇黛閉上了眼睛,她早就料到溫以墨會問她的,但是她並不想說出來,便也說道:“父親問我,為什麽還不要求你請旨立我為正妃,說我現在的身份尷尬,要是再這樣下去,肯定會人說閑話。”
溫以墨沉吟了一會兒,他自然是知道這是委屈了蘇黛,但是由於自己最近事務繁忙,一時間也沒管上這件事情,沒想到今日卻讓蘇黛受辱了。
“你且等一等,很快。”溫以墨安慰道。
蘇黛睜開了眼睛,在他的懷裏搖了搖頭,道:“沒事的,你看時機吧。”
這並不是蘇黛所擔心的,她心裏憂心的,便是燕玲能不能夠將東西偷到,她已經吩咐紫幽和燕玲接頭了。
隻願一切都不是她想象的那樣,她真的不願這個男人欺騙她。
太陽照樣升起,百姓的日子也是照樣的過,但是朝廷之中,卻是不那麽安穩了。
在溫俊馳好幾日沒有上朝之後,群臣施壓,溫俊馳便也不已生病為理由,穿上明黃的朝服去了上朝。
但是赤金龍椅之上,溫俊馳是昏昏欲睡,沒有一點兒的精神。
冕旒上的白玉珠在晃動著,他用手支撐著自己的頭,聽著盛博毅在說著政事。
“皇上,如今旱情蔓延,多處已經持續半年沒有下雨,是否要開倉賑災?”盛博毅的聲音在殿上回響著,他正等待著溫俊馳的回答,可是他彎腰已久,都等不到溫俊馳說一句話,他臉上隱約有了怒容,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微微抬頭,看見溫俊馳居然是閉上了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盛博毅自然是異常生怒,雖然他是臣子,可也是丞相,溫俊馳居然這樣做,這簡直是將君臣的關係給僵化了。在盛博毅的心中,溫俊馳始終是一直雛鳥,還未真正會飛,就已經沉迷美色,還冷落了她的女兒,實在讓他難以忍耐了。
“皇上!是否要開倉賑災?!”盛博毅提高了音量,怒氣衝衝。
這時候,溫俊馳才被震醒了過來,他揉了揉朦朧的睡眼,聲音懶散地問道:“丞相說什麽來著了?”
盛博毅額頭已有青筋暴起,忍耐地說道:“皇上,各地都是旱情嚴重,臣以為,開倉賑災才是良策。”
“既然如此,那就開倉吧。”溫俊馳說著,還打了一個哈欠。
“現在災情嚴重,百姓都有了怨言,不止要開倉賑災,也要舉行祭祀求雨,讓百姓安心。”蘇城趁著這個機會,走出來提議道。
此話一出,立即有了不少的大臣同意。
“祭祀?”溫俊馳念了一句,以往也是有帝王去國寺祭祀的,可是卻要齋戒沐浴,不能近女色,不能殺生吃肉,規矩多多。
想到這裏,他已經是不耐煩地擺擺手,道:“用不著朕親自去祭祀,傳旨下去,讓國寺為眾生念經祈願,好讓天公作美,快些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