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恰好是一場戲唱完,又是鼓掌的聲音。
溫以墨痛苦地閉了閉眼睛,他心中的恨意也在翻騰著,可是他已經是決定走到了這一步,他就不會後悔了。
“四弟,這事,我再也不能插手了。”溫以墨要兌現自己的諾言,要不然蘇黛會失望。
她已經是賭上了自己的一輩子,他不會讓他輸。
“女人罷了,王兄又何必這樣。”溫宇劍皺著眉頭,“這與我認識王兄不一樣,你的誌氣已經沒了。”
溫以墨淡淡地歎口氣,他曾經卻是很有鬥誌,但是卻發現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如今是找到了,是尋覓到了,他想著要挽留。正如蘇黛所說的,人生必有得失,他失去了一些東西,也必定會得到一些東西。
“四弟,要是太執著,恐怕你會失去得更多。”溫以墨好意地勸道,就是因為他心中有恨,急速求成,所以才會修煉寒玉心法,可是如今卻不能再回頭了,他剩下的日子不多,他是拚上了自己的性命。
正如芙蓉所說的,恐怕他的母親知道了,也不願意他報仇。
“我已經是打算迎娶烈武山莊白羽琪為正妃,有了烈武山莊作為靠山,這已經是能夠威脅到溫俊馳了。”溫宇劍冷冷地說道,他已經是走到了這一步,已經是無路可退了。
“溫俊馳會讓你娶?”溫以墨問了一句,如此一來,溫俊馳豈不是更加被動?怎麽會讓溫宇劍如願以償。
溫宇劍點了點頭:“這事白莊主已經是處理好,溫俊馳也不能不允許,更何況我一直沒有立妃,現在正是時候了。”
溫以墨目光灼灼地盯著溫宇劍,微微凝眉:“算了,你也已經決定這樣做了。”
雖然溫宇劍的勢力是得到壯大了,但是溫以墨希望他日後千萬不要後悔,要是溫宇劍最後奪得帝位,也必定會封白羽琪為後,這就是交易。
想到這裏,溫以墨又想起雲碧清,雖然當年這親事是太皇太後一手促成,但是他也沒有多反對,那時候他與溫宇劍的想法是一樣的,但是後來才知道,要與一個自己不愛的人過一輩子,是一件煎熬的事情。
成親兩年,他真的從未感受到開心。
“王兄……”溫宇劍還想著要勸溫以墨,卻想到溫以墨都做出那件事情,想必溫以墨是經過深思熟慮,不會回頭,不會幫助他了。
“四弟,我們幾兄弟之中,就數我和你最要好。”溫以墨目光怔怔的,想起曾經,良太妃也是對他不錯的,但是因為司天監說他是不祥人,礙於這點,良太妃不敢對他太好,但是溫宇劍卻也不避嫌,有時候找他一起玩兒,“四弟,我說最後一次話。”
溫以墨正視著溫宇劍,輕聲說道:“如今天下兩分,但是武林卻在青霄國和琅邪國同時駐紮,根基極穩,琅邪國是任由武林自由發展,但是青霄國不一樣,自父皇以來,就開始壓製武林,以防武林的勢力一直壯大,影響到國權。”
“對,因為琅邪國是水鄉,要想壓製武林,確實不易。”溫宇劍說道。
“處在青霄國的一些門派早就按捺不住,朝廷再這樣壓製,他們也沒有別的路走,那就是起義,這必定是要出師有名。”溫以墨沉聲說道,“你正好利用這點,聯合整個武林,扳倒朝廷,亦是不難。”
溫宇劍麵露微笑,道:“這確實是好辦法,王兄,之前你就是一直在拉攏武林吧?”
溫以墨點點頭:“沒錯,慕容家是第一富商,我和慕容光有幾分交情,再有其他的門派,都有一些交往,他們都對朝廷有意見。”
“這樣甚好!”溫宇劍立刻來了精神,之前他都沒有想過這一點,雖然是娶了白羽琪,但僅是一個烈武山莊,這樣是不夠的。
“現在溫俊馳更是露出了本性,屠殺反對他的人,民憤也早就有了,隻要積聚到一定的程度,還怕沒有百姓支持?”溫以墨繼續說道。
“原來王兄早就把這局看清楚了,照這樣說來,王兄扳倒朝廷,也隻是時間的問題。”溫宇劍歎了一聲,略有遺憾,“如今卻要放棄,真叫人不解。”
溫以墨摸了摸案上的茶具,神情淡淡的,輕聲說道:“要是我真這樣做了,我也將永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了。”
“可是王兄卻告訴了我。”溫宇劍眸光暗閃,嘴角勾起。
“又不是我親手做的,這與我何關?”溫以墨極為沉靜地說道,表情沒有一點兒的起伏。
溫宇劍一愣,隨後卻又笑了起來,這才是溫以墨的本性,既然溫以墨現在不方便出手,那麽就由他來主導這一場戰爭吧,自他知道自己的母親被殺死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對自己說了,不能放過蘇婉兒和溫俊馳!
溫以墨站了起來,不打算久留,現在朝廷裏的事情,都與他無關,他今日說了這麽多,對溫宇劍是極有幫助的。要是讓蘇黛知道了,恐怕她不會原諒自己。
“四弟,要是你成功了,那就是最好的,因為有人替我報仇了,而且也不用讓我的手沾滿鮮血,要是不成功……那隻能感歎天意弄人,蘇家的氣數還未盡了。”
溫以墨留下這一句話,便也悄然離去。
溫宇劍坐在那裏坐了很久始終都動過半分,樓下的唱戲聲似乎也傳不進他的耳朵裏,直至到廂房裏再進來了一個人。
“看來淳親王對蘇黛的愛,也不過如此。”
溫宇劍玩弄著紫砂茶杯,看了那人一眼,輕聲說道:“燕玲,男人都是如此,想著要得到自己愛的女人,卻不舍得放棄自己手裏的權力。”
進入包廂裏頭的,正是之前在北泉山出走的燕玲,她一雙眼睛依舊充滿了靈氣,可是臉上卻帶著一絲的不屑。
“可是他放棄了。”燕玲上前一步,也是坐了下來,“他叫自己手裏的權力給了蘇後,才換來了蘇黛。”
“他想要利用我的手,幫他報仇。”溫宇劍神色沉了下去。
“那你的意思如何?”燕玲接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