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俊馳將她送給魏唐澤,她已經是不想再回去青霄國的了,更何況現在溫以墨是決意要報仇的了,她不願摻進這趟渾水之中。
那麽,她還能去哪裏?
“不知道去哪裏?”鬼眼那千年不變的神情終於是有了一點兒變化,可是很快又恢複了過來,“那就跟我去一個地方。”
蘇黛有些遲疑,沒有答應。
“難道你想回青霄國?”鬼眼眼眸裏有一絲精光閃過。
“我不回去。”蘇黛堅定地說道,青霄國裏的事情,已經與她無關了。
鬼眼已經是沒有了耐心,直接問道:“那你究竟願不願意跟為師走?”
蘇黛抿了抿嘴唇,她早已是不想留在琅邪國了,鬼眼此時來找她,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她點了點頭,才回頭對秋雪說道:“你告訴魏唐澤,你就讓他娶了上官玲嫣了吧。”
鬼眼淡淡地看了蘇黛一眼,便轉身往外走去,蘇黛連忙跟上鬼眼的腳步。
秋雪趕緊拽進了蘇黛的衣衫,眼眸裏溢滿了淚珠:“小姐,奴婢求你,不要走……”
說罷,秋雪更是跪在地上,不住地哀求著。
蘇黛看見秋雪那哀求的模樣,雖然是心有不忍,但是她明白,要是她此時不走,以後也就沒有機會了。
她一點兒一點兒地將自己的手抽離,顫聲說道:“這裏不適合我,秋雪,我不跟魏唐澤道別了,你跟他說,就讓他別放棄現在所擁有的,這就是我的答案。”
語畢,蘇黛便也頭也不回往外走去,隻留下秋雪跪在那兒,溫熱的淚珠就這樣滑落,滴落在地,像是一朵朵零星的梅花。
鬼眼像是早有準備,輕而易舉地帶著蘇黛逃離出了殿下府,與燕玲會合之後,緊接著就離開琅金城。
蘇黛和燕玲已經是換上一身的男裝,離開琅金城之後,趕了半天路,便也在一處驛站休息。
燕玲許久不見蘇黛,頗為興奮,說道:“想不到你是竟然是來了琅金城,當初我與師傅回到京都之後,並沒有你的消息,四處打聽之下才知道你是在這兒,我與師傅便前來相救了。”
“蘇黛,你怎麽會來了琅邪國?”鬼眼接著問道。
蘇黛苦澀一笑,這其中緣由,她是不願說起的,但是鬼眼問起,她隻好答道:“是魏唐澤擄我來的,兩國有協議,這事也經過溫俊馳的首肯,所以我才說我沒有地方可去。”
鬼眼一怔,看了蘇黛一眼,眼裏有一絲的疑惑,問道:“蘇婉兒怎會同意溫俊馳的做法?”
蘇黛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地看著鬼眼,鬼眼的意思就像是在說,蘇婉兒沒可能同意溫俊馳的做法。
“這我也不知道。”蘇黛輕輕地搖了搖頭。
鬼眼默不作聲,這時候小二已經上了一壺茶水,給三人倒了茶,鬼眼便也拿起一杯茶,抿了一口。
“不過話說回來,我在京都一直等你們的消息,不知道你們是去了哪裏。”蘇黛突然想了起來,便也問道。
“這主要是我的問題。”燕玲尷尬地笑了笑,“因為我受了傷,所以才一直沒有回京,等我的傷大好了,回到京都卻已經發現你失蹤了。”
蘇黛聽了,也是明白了過來,難怪鬼眼一直沒有來找自己。
三人一時無話,蘇黛忽然想了起來,便問道:“我們是要去哪裏?”
“帶你去見一個人。”鬼眼拿起一個饅頭吃了一口,淡聲說道。
五日後,三人便來到北泉山。
原本已經是深秋,但是到了北泉山山腳下,卻看見山上一片白茫茫,看來是一座常年積雪的雪山。
蘇黛縮了縮肩膀,搓了搓手想要讓自己的手暖和一下,這時候,鬼眼卻把一件鬥篷披在自己的身上,蘇黛終於是明白了過來,為什麽在路上鬼眼會買了三件鬥篷。
上山的時候,蘇黛更是覺得痛苦,鞋子踩在積雪上,鞋襪早已是濕透了,雙腳早已是凍得沒有任何的知覺。
鬼眼卻仍然像是平常的樣子,腳步飛快,沒有一點兒的喘氣。
“燕玲,苦了你每次上下山雙腳都會沒了知覺。”蘇黛看了看周邊的積雪,大口大口地吸著氣。
燕玲看著蘇黛,說道:“其實我也是第一次來,師傅從未帶我來過這兒。”
蘇黛愣了愣,將目光移到鬼眼的身上,看著他那高大的背影,周圍的白雪襯得他的墨藍色的衣裳更加妖魅。
鬼眼,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物?
燕玲來到她的身邊,這絕對不是偶然,而鬼眼肯教她武功,更不是隨意可以解釋得了的。
“師傅。”蘇黛停了下來,有一件事,她今日是一定是要問清楚的。
鬼眼聽見她的叫聲,便也停了下來,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蘇黛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在陰月宮,有人跟我說,我在幼時曾經服用了仙露丸,師傅知道緣故嗎?”
鬼眼臉色微變,眼裏的情愫的稍縱即逝。
“我怎麽會知道。”鬼眼說道。
蘇黛神色黯然,連鬼眼都說不知道,那她還要在哪裏找到答案?
“快走吧,等時辰晚了,就會更加冷了。”鬼眼重新轉過身,眉頭卻深深地皺起來。
蘇黛隻好是氣餒地跟著鬼眼的腳步,盡管雙腳早已沒有知覺,她仍是緊咬著牙關繼續走著。
走了不久,也總算是看見了房屋的影子。
那房屋被白雪覆蓋著,難以看見房屋上的磚瓦。
鬼眼熟練地將已經褪色的木門推開,立刻便看見裏頭的景象,這猶如四合院一般,庭院之中卻積著厚厚的白雪,沒有打掃,似乎這裏都沒有人居住一般。
蘇黛喘著氣,心裏想著,這地方居然是建著房屋,這住在這裏的人,得有多大的能耐。
“蘇黛,跟我來吧。”鬼眼回頭看了蘇黛一眼,便也朝著正中的大堂走去。
鬼眼緩緩地推開門,裏頭便撲來一股熱浪,讓蘇黛感覺到這似乎就是春天的氣息。
大堂中間放著一個鼎爐,緩緩地冒著熱氣,但是下一刻,蘇黛便也看見端坐在首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