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費了他全部的力氣,真的,他渴望被愛,他渴望溫暖,他渴望被人在乎!
昨夜他擁著她入眠,第一次感受到了溫暖,就算是雲碧清,都不曾給過他這種感覺。
如今,他卻想著要低頭,他隻是渴望有人疼愛著自己而已。
可是他這一句話,卻惹得蘇黛輕笑了一聲,一開始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溫以墨那認真的表情,確實不像是在說笑。
“我怎麽會為你背棄一切。”蘇黛淡淡地說道,“我不會愛上你,永遠不會。”
溫以墨忽然就感覺到一陣心痛,他現在想要低頭,可是她卻偏偏不領情!
溫以墨盯了她半響,才說道:“這是你自己選擇的,別後悔。”
說罷,溫以墨便是轉過身,她看著溫以墨那落寂的背影,心裏忽然便覺得,溫以墨剛才的話裏帶著哀求。
溫以墨離開晴雨閣後,便是去了後院的竹林裏邊,他心裏一刻也不能平靜下來,他不明白自己剛才為什麽就說出那樣的話來。
是的,自從他獨自一人生活之後,他便是學會了隱藏自己的真實感情,他喜歡看著蘇黛撫琴的樣子,也喜歡看她害羞的樣子,可是這本該是埋藏在心底深處的,不應該暴露出來!
隨後,他的拳頭便慢慢握緊了,蘇黛與他是敵對,他不該因為這個女子而破壞了自己的計劃。
皇帝的壽宴迫在眼前,因為溫以墨近日屢立奇功,皇帝也漸漸注意了他,雖然對於不祥人的說法仍是有一絲的忌諱,可是對他的態度算是緩和了不少。
溫以墨讓雲碧清準備好了賀禮,在壽宴那日,便一起進宮,同行的仍有蘇黛,原本王爺的側妃是不夠資格參加這種宴會的,但是因為蘇黛是皇後的侄女,自然也沒了這規矩。
因為是夏天,壽宴也在一個院中舉行,除了皇親貴戚,還有眾大臣,皇帝和皇後仍未駕臨,那些大臣說得自然也是興高采烈。
蘇黛與雲碧清一左一右坐在溫以墨的旁邊,可謂是占盡了豔福,蘇黛抬眼,見他們席子的左手邊,便是溫俊馳和盛菲菲,溫俊馳看見了蘇黛,眼眸裏有亮光閃爍,隻朝著她微微點頭。
這讓蘇黛很納悶,之前她探到消息,溫以墨和慕容家曾經在交談過,但是現在,卻不知道該不該將消息傳出去,即使自己想要傳出去,但是溫以墨一直在自己的身旁,也不知道要如何與溫俊馳說上兩句話。
正在出神之際,已經聽見宦官那尖細的聲音喊道:“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在院中的眾人連忙便是跪了下來請安,待皇帝和蘇婉兒坐在主位之上的時候,皇帝才笑嗬嗬地說道:“都起來吧,今晚不要拘禮!”
站起來的時候,蘇黛才抬眸看了那皇帝一眼,那皇帝看上去隻不過是四十餘歲,但是兩鬢已經斑白,臉色更是不大好,看來是勞累所致了。
而在皇帝的一邊,還有一個美人兒,雖然年長,可是身上發出的韻味,卻是讓人折服,蘇黛已經猜了出來,那人必定是盛貴妃了,也就是盛菲菲的姑母。
席上是擺著許多美味佳肴,但是蘇黛卻沒有任何的胃口,眾人都給皇帝敬酒,蘇黛也是舉起了玉杯,不敢落單。
不一會兒,就有一宦官走上前來跪下說道:“皇上,琅邪國大殿下已經到了,正在外麵候著。”
皇帝臉上揚起了笑意,連忙說道:“快傳快傳!”
那宦官立即就走了出去,溫以墨並沒有放在心上,看得出皇帝是非常高興的,那是因為琅邪國的大殿下來賀,那就證明了琅邪國願意一直與青霄國交好,不發動戰爭。
隨後,那宦官便領著一個男子走進來,那男子長得異常俊美,讓席中的女眷都不禁將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隻見他不亢不卑地行了一禮:“祝願皇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皇帝站了起來,笑著說道:“快起來吧,賜座。”
在那男子站起來的那一刻,蘇黛也不禁屏住了呼吸,她可是看清楚了,這男子不就是那晚在邀月樓救了她的魏唐澤嗎?!他就是琅邪國的大殿下?!
溫以墨也注意到了,他自然也是沒忘這幅容顏,他轉頭看了蘇黛一眼,見她也是一臉震驚,心裏已經明白了,看來她一開始也不知道魏唐澤的真實身份。
魏唐澤得到了特別的招待,就坐在皇帝的下首,他嘴角含笑,眼眸掃了掃四周,卻在蘇黛的身上停下,他一臉欣喜,幾乎是想要衝了上來,但是很快地,他就將這份喜悅給隱藏了起來,但是眼眸裏的亮光,卻怎麽也藏不住。魏唐澤找了她許久,卻再也沒有見過她,如今在這兒見到,他怎能不興奮?
緊接著,便是有歌姬上來獻舞,一時間也是熱鬧非常。
“你也想不到那日救你的人居然是有著這麽尊貴的身份吧。”溫以墨淡聲說道,盡量不讓自己如平常一樣。
蘇黛自然是沒有想到,原以為他是貴公子,沒想到魏唐澤卻是琅邪國的大殿下,這確實是讓她嚇了一跳:“幸好你那日沒有傷了他。”
要是魏唐澤有什麽不測,恐怕琅邪國也不會善罷甘休了。
溫以墨冷笑了一聲:“怎麽,你擔憂別人?”
蘇黛皺了皺眉頭,卻看見溫以墨將他手裏的玉杯放在她的麵前,身後負責倒酒的宮娥想要上前添酒,溫以墨卻擺了擺手:“讓她來。”
那宮娥一怔,看了看兩人,不知該如何是好,雲碧清扯了扯他的袖子,輕聲說道:“王爺,這兒大把人盯著呢。”
怎麽說蘇黛都是蘇家的獨女,要是在這兒做得太過分,恐怕就會掀起風浪了。
溫以墨眼神淡淡地,看了雲碧清一眼,帶著冷意,雲碧清抿了抿嘴唇,自然也是不敢再出聲了。
蘇黛知道溫以墨是存心為難自己,她便拿過那宮娥的手裏的酒壺,給玉杯倒上了一杯清酒:“王爺請慢用。”
明明是很恭敬的語言,可是在她的嘴裏說出來,卻像是帶著刺一般。
魏唐澤卻是將這一情景盡收眼底,他嘴角含笑,看著蘇黛的裝扮,看來她是成了別人婦了,而她的夫君,卻又是那日在邀月樓想要取了他性命的男子。
“皇上,您的條件琅邪國可以答應,但是我有一個請求。”魏唐澤笑著說道。
皇帝聽到這句話,臉上的笑意更加濃了,隻要琅邪國答應了,那還有什麽事他不能夠答應呢,皇帝笑著問道:“什麽請求。”
“我要一個女人。”魏唐澤突然站起來,指著蘇黛,“我要她。”
頓時,整個院子便是鴉雀無聲,那些歌姬都停了下來,靜立在一旁,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移到蘇黛的身上,然後才再看了看溫以墨。
所有人都知道,蘇黛是溫以墨的側妃,魏唐澤現在開口要人,這算什麽情況?
蘇黛聽見那句話,腦袋本就是一片空白,再看著魏唐澤的手指指著自己,她已經確定,魏唐澤想要的人,真的是她!
溫以墨的臉色陰沉得可怕,盯著魏唐澤說道:“大殿下,她是本王的側妃。”
魏唐澤卻是舒心一笑,說道:“本殿下知道,但是,本殿下對阿卿一見傾心。”
這話一出,眾人紛紛議論起來,在皇帝壽宴上的鬧劇,這樣還真不多見,這究竟是要如何處理?
蘇婉兒最為擔憂,她沒想到蘇黛會惹上這種禍,再看皇帝的臉色,已經知道不妙。
“青霄國仍有許多美女,要是你喜歡,朕可以下旨去搜羅。”皇帝說道,但是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
魏唐澤看了蘇黛一眼,雖然有點不舍,但是知道自己在這種壽宴上提出這種事情,這自然也是難成的,他便謝了恩,才坐回了座位上。
歌舞依舊,可是蘇黛背脊上的冷汗已經被汗水沾濕了,黏膩在肌膚上,覺得有些不舒服,她不知道魏唐澤是為了捉弄自己還是怎麽樣,但是她已經感受到,溫以墨是異常氣憤了。
但是宴會卻沒有剛才那件事所影響到,眾人都是在官場打滾已久的人,自然也是會做人的,便也沒有再談論這事。
回到淳親王府,雲碧清跟在溫以墨的旁邊,溫柔地說道:“王爺,不如今晚……”
溫以墨沒有回頭,打斷了她的話:“下去。”
雲碧清一愣,美豔的臉上有著一絲的驚愕。
“本王叫你下去,沒聽見嗎?!”溫以墨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幾乎是吼了出來。
雲碧清眼眸中有淚水在打著轉,她惡狠狠地瞪了蘇黛一眼,這才轉身走了。
在青石路中,此時也隻剩下溫以墨和蘇黛而已,夏日的風是溫熱的,她有一絲散落的發絲飄到自己的臉頰上,有些酸癢,她想要伸手整理好那一絲發絲,卻忽然被溫以墨捏住自己的手腕:“那晚,你究竟與他幹什麽來了。”
他陰鷙的眼眸緊緊盯著她,似乎想要將她生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