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葉素出大事的時候,葉雯正頂著大烈日在工地視察著。電話玲聲響起來,葉雯按下通話鍵,一邊把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一邊還不忘低頭看手中建築圖紙和施工現場是不是有偏差,她問:“喂?”
首先衝進耳膜的是喧嘩的人聲,還有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葉母在那邊絕望地大哭著說:“葉……子……葉子……我要被氣死了哇……我怎麽會生下這樣的女兒哇……都是作孽啊……我都不想活了……”
葉雯大吃一驚,連忙伸手抓牢了手機,急忙地大聲問:“媽!你在哪裏?遇上什麽事了?你要冷靜一下,千萬不要激動!”葉母一向性子畏縮怕事,又與人為善的,這突然間情緒竟然這麽激烈,到底遇上什麽大事了?
電話那邊吵吵鬧鬧的,顯然葉母身邊有很多人。葉母一直嚎哭一直嚎哭,這會兒也不知有沒有聽見葉雯的話。葉雯更著急了,但是她按捺住,用平緩的語氣大聲地又問:“媽,媽!你先別哭,什麽事都有一個解決的方法,你先告訴我,你現在究竟在哪裏?”
“葉子……我現在在環市西路新高尚的大門口……葉子你快些過來啊,我就要氣死了啊……天啊,為什麽老天爺要這樣折磨我啊……”葉母號啕大哭著,那邊喧嘩聲更甚。
“媽!你要冷靜!我現在馬上過來,十分鍾到!”葉雯連忙轉頭對一直跟隨在身後的阿陽和阿偉說:“快,開車送我去環市西路新高尚的大門口!”
一路上,葉雯心急如焚,遇上紅綠燈,更是焦急得全身都冒汗,心中不停在祈求著,希望葉母不要太激動導致她身體受不了而有什麽事。
好不容易,車子終於抵達了環市西路。遠遠地,在車上葉雯就看見了那幢富麗堂皇的新高尚集團建築物門口大噴水池邊的空地上,裏裏外外圍了幾圈人,不知道正在交頭接耳指指點點著什麽。
葉雯蹙眉:這不是葉素上班的地方麽,是不是葉素出了什麽事了?
車子一停下,葉雯就飛快地打開車門向那人群集中處飛奔過去,阿陽和阿偉在她背後著急地叫喚:“少奶奶,你等等我們啊!”但是,葉雯又哪裏聽得到?
來到那密密匝匝的一大群人外麵,果然聽到了葉母嚎哭的聲音從中央處傳出來。葉雯更急了,伸手費力地去拔開那些人,想擠開縫隙鑽進去,但是,那些人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亢奮激動得不得了,一個個都死命的想更擠進去一些看熱鬧,所以,葉雯一下子還真的進不去。
一急之下,葉雯靈機一動,伸手從手袋裏掏出錢包,拿出一疊鈔票,用力向天一灑,同時大聲地嚷嚷:“撿錢啦!撿錢啦——”
要說凡塵俗世的人們除了喜歡看熱鬧,還有喜歡的就是錢財了!所以,當下呼啦啦的,那堆人如潮水般散了開來到處去搶著撿錢了。
葉雯這時看見了葉母和葉素。
隻見葉素全身隻穿著紅色的胸衣和小內內,正在沿著圓形的噴水池如同狗隻般地爬行著,而她的臉上,則是一臉的茫然和傻笑。
葉母一邊嚎哭著一邊跟著葉素,幾次三番地伸手去拉扯葉素起來,但是,葉母的手剛碰到葉素,就給葉素一甩手推開了。可憐孱弱的葉母又哪裏能拉扯得了葉素,除了在悲慟地哭泣真是毫無辦法。
葉雯一看這場景,血直往腦門上衝。這葉素,真的是太不像話了!她這樣發瘋,估計明天得上娛樂頭版頭條了!
不對,為什麽一向精明的葉素會無端端的就變這付瘋瘋癲癲的模樣?
葉雯已經來不及細想,立即就衝過去,首先去扶一臉悲痛欲絕的葉母,急切地說:“媽!你不要哭了,我帶你離開這裏!”
“葉子!”葉母像看到了救星,顫巍巍地扯住了葉雯的手臂,聲淚俱下地說:“你快點把素素拉回家啊,她這樣子,以後還怎麽樣嫁人啊!唉喲,我的心喲,痛死了喲!”
葉雯又再看了一眼還在傻笑著爬行的葉素,才看清楚她脖子上還掛著一個木牌子,上麵用紅碳筆寫著:我是婊/子,我是狐狸精,我不是人!
這時,阿陽和阿偉已經來到了葉雯的身後。葉雯一手扶住葉母,一手指向葉素,吩咐他們:“快,把她弄暈了扛車上去!”
“是!少奶奶!”阿陽和阿偉連忙跑到葉素身邊,然後阿陽一個手刀劈在葉素後頸上,立即,葉素雙眼一翻,就軟軟地癱倒在地上。阿陽和阿偉一人抬手一人抬腳,把葉素抬起來就飛快地朝停車的地方跑去。
葉雯對葉母說:“媽,我們快走!”
葉母抹著眼淚,雙眼紅腫睜也睜不開,隻能讓葉雯攙扶著才能蹣跚地走動。
那些撿錢的人們撿完錢後,見熱鬧沒得看了,就三三兩兩地依然滿麵興奮地說著婊/子狐狸精這些話,慢慢作鳥獸散。
當置身車上,葉雯對阿陽吩咐:“阿陽,開車去醫院。”
“是!少奶奶!”
葉雯擁住葉母坐在車後座,而葉素雙眼緊閉也擱在了後座上。葉雯首先取了車上一直放著的備用毛巾覆蓋在葉素光裸的身上,然後又抽了紙巾幫葉母擦拭滿臉的狼籍,問:“媽,究竟是怎麽回事?”
葉母的眼淚還在不停地洶湧而出,捶胸:“哎喲,我這是作了什麽孽啊!為什麽兩個女兒都不讓我省心啊!哇……”
葉雯隻好安慰她:“媽,你別激動,別傷心了,不然,你的身子有什麽不妥,就更不好了!”
葉母隻是不停地念叨著不停地哭泣著,葉雯隻能不停地安慰著她。
好不容易,葉母才稍稍的平靜下來。這時,她緊緊抓住葉雯的一隻手,抬頭看著葉雯,兩行眼淚又滑下:“葉子,我也是聽到一個電話,立即就打車來看的。一看,竟然是素素發生了這樣的事!”
葉雯問:“你知不知道是什麽人打電話給你?”
“一個女人,聲音很尖銳,中年婦女的嗓子。”葉母滿麵的哀傷:“不知道是不是素素得罪了什麽人,有心整她這樣出醜。不過,那人忒惡毒了,這樣子,素素的名聲什麽的都毀了啊!”
葉雯默默地想:這事得把葉素送醫院弄清醒了,才能問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