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雯躲在洗手間裏打電話給汪子楚。兩人通起話來,沒完沒了。
認識汪子楚以來,他給葉雯的感覺都是很沉默少言,現在,卻在電話那端問個不停:為什麽打了她兩天的電話都沒接聽?知不知道他很擔心她?許廷歆有沒有為難她?諸如此類。
葉雯語氣輕快地一一回答著他,隻是,像是有默契般,兩人都不提她和許廷歆在一起時的細節。
汪子楚問到沒有問題可問了,還是不舍得放下電話。現在的他是掐著指頭數著時間過日子,一分一秒因為思念而不可見心上人更覺漫長。半年的時間啊,如果讓他付出全付身家來換半年的轉瞬而過,他也願意!當然,這是很玄幻的想法。實際上,時間老人從來不會為任何人停留,也不會為任何人而快些走。
葉雯自然也是留戀著聽他的聲音,所以,她聊著聊著,沉醉其中,竟然完全忘記了許廷歆正在樓下等她吃飯這件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外麵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同時傳來許廷歆溫柔的聲音:“寶貝兒,你淋浴完了沒有?我在等你!”
他的聲音驟然出現,並且很大聲,葉雯想關電話都來不及了,所以電話那端汪子楚明顯聽見了。隔著電話,也分明聽見了汪子楚的呼吸立即變得十分的急促粗重,因為努力地壓製著自己,所以汪子楚完全地沉默了下來。
葉雯心中哀歎一聲,連忙捏細了嗓子對電話那端的汪子楚解釋:“那個……我現在正在洗手間,許……許廷歆正在等我下樓吃飯……”越說,她自己也覺得解釋得蒼白無力,很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汪子楚卻很快地接話:“我全部都理解……你現在是有夫之婦,我會等……你先去吃飯吧。”
葉雯還想再說什麽,外麵許廷歆又繼續敲門,聲音有著關切和著急:“寶貝兒,你在裏麵那麽久了,沒事吧?你要回答我呀,不然,我要撞門而入了。”
許廷歆絕對是故意的!不過,葉雯並沒有生氣的立場。所以,她連忙關了手機,大聲說:“我沒事,我就出來了。”說完,連忙走去打開了門。
許廷歆站立在門外,極快地掃了一眼葉雯垂下的手裏抓握的那台手機,目光閃了閃,神色卻不變,關心地問:“你呆在洗手間那麽久幹什麽?沒有洗澡嗎?”
葉雯這時才想起,自己一回來時許廷歆是吩咐她先洗洗再下樓吃飯來著,隻是,自己和汪子楚通話就把這事給忘了。她眨眨雙眼,撒謊:“哦,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在洗手間裏蹲久了一點兒。”
許廷歆心知肚明,卻不拆穿她,而是順著她的話關心地問:“那你現在覺得怎麽樣了?要不要去醫院讓醫生詳細檢查一下?”
對於一向冷漠的許廷歆現在竟然化身溫柔男,讓葉雯感覺很是不適應,她連忙擺擺手,說:“我沒事了,真的!”
許廷歆像是鬆了一口氣,伸手去牽她的手,說:“沒事就好,那我們下樓先去吃飯吧。”
葉雯低了頭,乖乖地任由他牽著走。她不柔順不行啊,等會兒還要請求許廷歆出麵幫助她遊說柳菲菲的事。
許廷歆的嘴角勾了勾,眼神晦暗不明。他非常明白現在兩人相處得融洽隻是假象,妻子不愛他了,她現在對他隻是逢場作戲。他在想,要重新走進她的心,沒有捷徑,那麽,他就用心地一步一步地接近並捕獲。然後……然後會怎麽樣?得到了她的心再拋棄以雪洗自己的恥辱?還是和她重新好好地過日子?這個,目前他還沒有想好,也拒絕去想。
兩人在餐桌旁坐下來,靜靜地吃完豐富的晚餐。
吃完飯後,工人送上飯後水果。
葉雯用牙簽簽了一塊雪梨,臉上帶笑,主動地遞給許廷歆,說:“吃塊雪梨吧。”
許廷歆眼裏的驚詫一閃而過,心想:她絕對有事相求!他不動聲色地湊近葉雯,目光熠熠,微微張開嘴,示意葉雯喂他。
葉雯一怔,想著有求於他,也隻好硬著頭皮把手中的那塊雪梨輕輕地送進他的嘴裏。
許廷歆咬住一角雪梨,十分十分慢動作地輕輕咬下去,然後,嘴唇動了動,吞咽時喉結在上下滑動。咽下後,又再輕輕地咬一丁點兒,慢慢地咀嚼吞咽。這個過程,他一直用雙眼緊緊地盯著葉雯。
葉雯隻感覺讓他看得全身都發燙,想躲避他的目光,好像又顯得自己喂他水果不真誠,讓人一看就知道是虛情假意。所以,她唯有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和臉上的笑容,隻是這場麵簡直……簡直是太曖昧,太雷人了,讓她內傷不已。
終於,許廷歆吃完,葉雯暗中不禁鬆了一口氣。
他笑了笑,學葉雯的樣子也簽了一塊蘋果,遞到葉雯的唇邊,溫柔地說:“我也喂你吃吧。”
葉雯暴汗:這是玩互喂的T情遊戲麽?隻是,她今晚要裝孫子也認了。所以,她無奈地張嘴咬住了蘋果,當然,她不會學許廷歆那樣一丁點兒地吃,而是咬了一大塊就吞進嘴裏去。隻是吃得太急,一下子噎在喉嚨裏,不上不下,讓她立即咳嗽不止。
許廷歆連忙站起來,輕輕地拍擊著葉雯的後背,又遞了一杯水給她。
好不容易,葉雯把那塊蘋果咽下肚子裏,她接過水杯喝了幾口水順過氣來。然後,她仰起臉來,對許廷歆說:“謝謝!”
因為咳嗽的緣故,她雙眼充溢著淚水,所以看起來一雙秋波盈盈,小嘴瀲灩,讓人憐愛。
許廷歆定定地注視著她,喉結不自禁地上下滑動了幾下。
葉雯被他看得不自然,連忙低了頭。
兩人都沉默著。
最後,葉雯鼓起勇氣,霍地又抬頭看他,咬了咬唇,問:“廷……廷歆,我能不能……能不能向你提一個要求?”
許廷歆慢慢地笑了,他俯視著她,溫柔地說:“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