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葉雯並沒有真的說出心裏的那一番情真意切的表白,換作誰,這等怪力亂神的事,說出來肯定沒有人會相信。或者會當你是胡言亂語,也就是瘋子;或者會當你開玩笑;更可能的是以為你輕浮,變著法子表白。
所以,葉雯憋了半晌,還是隻能化作一聲歎息,舉起手中的啤酒,真摯地對汪子楚說:“汪總,不好意思,引起你的傷心往事了,來,幹杯,往事已矣,莫追憶!”
汪子楚靜默了半晌,坐直了,拿起桌子上放的高腳杯,和葉雯碰杯,然後一飲而盡。接著,他又取了酒倒滿酒杯,在虛空中向葉雯作出碰杯的姿勢,仰頭又飲。
葉雯見汪子楚隻是喝悶酒,知道他心情不好,但是怕這樣下去他醉倒在地自己不知如何送他回家,所以連忙阻止他,一手按住了他的酒杯,凝視著他,說:“汪總,不要喝了,酒喝得太多會傷身!”
汪子楚打了一個酒呃,醉酒的紅暈染滿他的臉頰,雙眼倒映著旋轉閃光燈的燈光,如星光般璀燦,他看了好一會兒葉雯,蹙著眉頭,像是思索她究竟是誰,為什麽會有兩個頭。他晃了晃頭,又再晃了晃頭。
葉雯連忙問侍者要了一杯清水,遞到他唇邊,讓他喝下去可以清醒一些。
汪子楚喝光了葉雯手中的那杯清水後,果然,眼神也清明了許多。他不好意思地伸手去取還靠在唇邊的那隻玻璃杯,想自己拿著放到桌子上,卻不想不知為何那手一下子就扣在了葉雯的手腕上。
入手的是滑如凝脂的肌膚,汪子楚有著一瞬間的恍惚,這觸感,和記憶中那次自己牽著心愛的她那手感覺是那麽的一樣!他怔愣住了。
葉雯也怔愣住了。
兩人的目光相觸,互相凝望,身邊的喧嘩熱鬧都遠去,眼中隻有對方。
終於,汪子楚首先反應過來,他連忙放下手,輕咳一聲,低垂下眼簾,向她道歉:“對不起,葉副總,我……有點喝高了!”
他說的是葉副總,距離無形中就拉開了。
“呃……沒事兒,沒事兒!”葉雯也不禁為剛才自己的情難自禁而羞赫不已。她現在是葉子的身份啊,有夫之婦啊,臭名遠播的一支出牆紅杏啊,想把汪子楚往深淵引還是怎的?如果任自己感情用事和任性下去,隻會害了他!
於是,葉雯努力使自己澎湃的心情平靜下來,然後一臉平靜地抬頭看汪子楚,說:“汪總,今晚能和你喝酒聊天真是很開心。現在很晚了,明天還要上班,不如我們回去吧?”
汪子楚點點頭,說:“好!”
他率先站起來,就想走出去,卻不想頭目眩暈,腳步一個踉蹌。
這時葉雯也站起來了,就在他身邊,見狀不假思索地一把攙扶住他,說:“汪總,我扶你走出去。”
汪子楚卻說:“噢,麻煩你扶我先到洗手間,我洗把臉就會清醒了!”
“好的。”
葉雯扶著汪子楚往洗手間的方向在人群中擠著,沒想到,中間隔了幾人,正在尋找葉雯的阿風和他們恰巧錯肩而過。
好不容易擠到洗手間後,汪子楚進了去,葉雯不放心地在外麵等他。身邊時不時經過一些要如廁的男人,看見葉雯一個女子站在男洗手間的大門口,不禁都色 色地打量她,有些甚至吹起了口哨,出言調戲:“小妞兒,等大爺我是嗎?”“哈哈,小妞兒,一起進去吧!
葉雯雙手環胸,臉上冷如冰霜,無形的鋒利眼刀甩出去,威壓撲麵,隻是輕輕吐出一個字:“呸!”
有些人怕硬茬就不再繼續調戲,當然,也有一些不怕死的繼續油腔滑調:“喲,帶刺的玫瑰兒呢!我喜歡!”一邊說,一邊毛手毛腳地伸了爪子往葉雯的臉上去。
葉雯不怒反笑,一隻手快如閃電地伸出,準確無虞地扣住了對方那手腕上的神門穴,然後,一扭一轉,“吱咯”一聲,骨頭發出刺耳的磨擦聲音,痛得那個猥鎖男人如同殺豬般的大叫。
“啪啪啪”,有清脆的拍掌聲響起。
葉雯轉頭一看,見是汪子楚一臉讚賞地看著她,一邊拍掌向她走來。
汪子楚走到她麵前,此時的他洗了一把涼水臉後,清醒了不少,隻是臉頰上還殘留著兩團嫣紅。他定定地注視著葉雯,感歎地說:“想不到你身手這麽好!”
“哪裏哪裏,隻是從小就喜歡學習貽拳道,略有一些成效罷了!”葉雯謙遜地說。
“啊啊啊啊,你先放了我,美女,不,女俠,求求你了,饒了我這一次吧!我的手,啊,我的手快斷了!”那個還被葉雯反扭著手的猥鎖男人痛得胡亂地大叫著求饒著。
葉雯才想起這茬,於是鬆了手勁,放了他。
猥鎖男人含恨而去。
汪子楚負手走在前麵,說:“走吧,葉副總,我送你回去!”
葉雯想了想,追上前對他說:“汪總,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打車回去!”
汪子楚想了想,點點頭,說:“也好!”
兩人並肩走出了“桃花島”,來到大門口,站在路邊等車。
此時,兩人反而相對無言。
葉雯見氣氛有些沉悶尷尬,就裝作東張西望地看有沒有“的士”。終於,她眼尖地看見了一輛“的士”在對麵馬路往這邊行駛過來,而附近也有人在等“的士”。葉雯不想再繼續和汪子楚這麽尷尬地站下去,所以情急之下就往前緊走了兩步,伸了雙臂不停招手。
她的舉動卻把汪子楚嚇了一大跳,仿若情景再現,腦海中突然就湧現出心中的她車禍前的場景來,同樣是身邊車輛川流不息和現在的吻合在一起,所以,不假思索地,他張開雙臂就抱住了葉雯,口中大叫:“小心!”
葉雯感覺自己陷進了一個寬闊溫暖的懷抱裏,耳中此時聽到的隻有汪子楚隆隆隆的心跳聲,周圍的景物都淡化了,全世界隻剩下了她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