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雯首先想的是:小偷進屋偷竊?但是仔細看一眼,發現那身影很是眼熟。下一刻,她想起來的,那人赫然是她的小叔許晉煒,此時還有一人高的距離就爬上來了。
這家夥大半夜的不睡,卻跑來爬她窗戶是為那樣?
葉雯一手抓住窗台上那個五爪鉤子,一邊俯頭沉聲淩厲地說:“許晉煒,你給我停住!再往前爬,我立即就把五爪鉤子拔掉!”
從三樓掉下去,不死也重傷,難為許晉煒居然會做這樣危險的事!不知道他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
許晉煒停下攀爬的動作,仰起臉來,一雙桃花眸在如霧如乳的月色下如一汪蕩漾的海水,溫柔,多情。他嘴角彎起,露出魅惑的笑,聲音柔軟蝕骨,說:“好大嫂,我知道大哥把你反鎖在房間裏,我擔心你餓壞,趁大哥在隔壁房間裏睡熟了,才不顧危險地大半夜送食物給你,你不要嚷嚷,不然吵醒我哥就麻煩大了!”
葉雯一怔,仔細一看,果然看見他腰間掛了一個保溫瓶。
這家夥,這麽好心?還是,另有企圖?
葉雯猶豫著,要不要放任他繼續攀爬上來。
許晉煒眉眼間一閃而過一抹狡猾的神色,下一刻,他手腳並用,哧溜溜神速無比地又前進了許多,轉眼間,已經猿臂一伸,五指抓住了窗台上的凹槽,一個翻身,身體已經穩健地躍進了房間裏。
葉雯目瞪口呆。
“大嫂,”許晉煒一邊解著身上纏著的保暖瓶,一邊壓低聲音說:“今天我看見大哥帶了一個女人進來這間房裏,過了很久,又怒氣衝衝地衝下樓來。我想,你可能又激怒他了吧。我哥他心腸很硬,估計他這樣關著你,不知要餓你多少天。可憐見的,這邊才剛出院,身體還虛弱著呢,就這樣折磨你,真是讓我心疼啊!”
葉雯很快就鎮定下來,不答他的話,反問:“你的身手很好啊,你學過武術?”
“沒有啊!”許晉煒嘴角噙著一抹溫柔的笑,說:“你不是知道嗎,我從小喜歡攀登,還曾經和同學組織去攀登珠峰呢,不過因為高原反應,我才沒有到達峰頂,真遺憾!”
“三樓,一個不小心摔下去不死即重傷,你為什麽要冒這麽大的危險送食物給我?”葉雯開門見山地問。
“噯?”許晉煒抬頭看著她,目光如水,緋色的唇彎了彎,笑得真誠,說:“大嫂,我就說呢,你是不是失憶了什麽的,為什麽我們之間的事情你都好像一無所知的樣子呢?別說這樣送食物給你,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隻要事關你的,我都會做得到!”
葉雯聽得那個叫毛骨悚然。她的前身,葉子,不會是跟親小叔有染吧?如果這樣的話,真是叫她如何接受得了?
想想,都覺得好像吞了蒼蠅般的惡心!
葉雯想了想,幹脆挑明了來說:“小叔,你這樣說我就不明白了,如果在你心中把我看得比什麽都重,那為什麽我會成為你的大嫂,之前你去哪裏了?”
許晉煒一怔,他停下手上的動作,抬眸凝視著她的眼睛,一雙桃花眸裏像有水波劃過,像是泄露了他悸動不安的情緒,他的喉結動了動,像是難以啟齒,但是下一刻,他一咬牙,破釜沉舟般地說:“葉子,你進入魅*色傳媒的第一天,你在公司大門口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接著,你對我歉意地回眸一笑,那一刻,我就心動了。接下來,我幾次三番跑到大哥的公司,裝作偶遇你,後來好不容易有兩次碰著正麵了,你都對我啟唇一笑,有沒有聽過,三笑定姻緣?可惜,當我準備向你發動追求的攻勢時,你就和我哥訂婚了!”
他越說,聲音越低,漸漸地帶了一絲的哽咽,顯得更加暗啞低糜,神情蕭索寂寥,有著一種令人黯然神傷的深切感受。
原來是追求未遂,心有不甘型。葉雯的一顆心終於“噗”的一聲從半空中落下來,歸還原位。
“你帶了什麽食物給我?”葉雯岔開話題,她可不想整晚的和這個親小叔在婆婆媽媽的述說“前緣舊愛”。
許晉煒臉上立即換上溫情脈脈的表情,像是獻寶般打開手中的保溫瓶,露出兩排白白的牙齒:“你看,大嫂,這是我親手做的意大利麵條,保管你吃得回味無窮呦~”
“哦~”葉雯不去接觸他春意蕩漾像是勾人魂兒的桃花雙眸,而是微微勾了頭,伸了雙手接過,一邊客套地說:“小叔,你的好心好意,我非常的感激,真是無以為報……”
“那以身相許!”許晉煒快快地截住她的話,那幾個字如崩豆般從他的嘴裏吐出來。
葉雯抬頭看他,一臉迷惘:“什麽?剛才風太大,沒聽清!”
“……”許晉煒盯著她,玉白的臉上竟然浮上了一抹淡淡的緋色,薄薄的唇抿了抿,長長的眼睫毛飛快地翕動著,像是心底的心事不小心泄露了出來一般,有著忐忑,夾雜著淡淡的失落和有違倫常的道德羞恥感。
他的表情真豐富!
“你可以去你哥的公司幫忙,”葉雯一本正經地說:“我相信,以你的實力,進去魅*色傳媒做偶像派必定大紅大紫!”
“……”許晉煒眼裏銳利的流光一閃而沒,快得讓人無法捕捉,而他的臉上表情則很快恢複正常,他雙手一攤,聳聳肩,哂笑著說:“大嫂,你真會開玩笑!好了,你快些趁熱吃吧,我得走了,不然讓我哥發現就不妙了!”
他說完後,不再看葉雯,而是彎了腰拾起地上的那團繩子,手腳麻利地整理好,然後往窗外一拋,再去試試五爪鉤子鉤的牢固程度,最後,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背對著葉雯,聲音像是有著依依不舍和……克製,低低地說了一聲:“走了!”
也不理葉雯的反應,他一下子就翻身躍上窗台,然後,身手敏捷地向下攀爬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