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甲像是被巫師施以魔法而變為了雕塑,一動不動的,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用隻能自己聽到的聲音說了句:“這樣就對了,不要試圖靠近我,離的我越遠越好,越遠越好……”
他向遠處的服務生抬手:“買單。”
過來的仍是先前點餐的那個服務生,他驚異的發現,滿桌的菜品竟然所剩無幾,真不敢相信,這個男人竟然能吃下這麽多東西。
龍飛甲是一名頂尖的世界級的職業殺手,他有一種職業習慣,就是隨時把自己的胃裝滿,這樣的話,在麵臨無法預料的威脅時,他能夠在一個極其惡劣的環境中,不進食不喝水,而生存的時間要比普通人長很多。
等待服務生找零的時候,龍飛甲聽到12號台的那個黃毛對坐在對麵的女孩兒說,你看那邊那個死瘸子,一臉的衰樣,肯定是剛才求愛被那個女的給拒絕了,我靠,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德行,吧啦吧啦……
那女的跟黃毛使了個眼色:“別說了,那個男人好像聽到了,剛才回頭望了你一眼。”
黃毛哼了一聲:“怕毛啊,聽到就聽到唄,死瘸子就是死瘸子,他那條破腿是怎麽都長不好了……”
坐在他對麵的女孩兒無奈的搖了搖頭,唉,自己這個男朋友雖然挺有錢的,就是嘴巴太賤了,有時候還真是受不了他。突然,她的身邊掠過一道殘影,再看不遠處那個瘸腿的男人,已經不見了。
真是見鬼了,怎麽會這樣?
女孩兒還來不及細想,就聽到黃毛一聲慘絕人寰的嚎叫——“嗷,我的腿……”
這時,鄰座的兩個女人也尖聲的叫了起來,似乎受到了某種驚嚇,餐廳內的其他顧客紛紛站起身來向這邊張望,幾個服務生也聞聲跑了過來。
女孩兒疑惑的站起來,走到黃毛身邊:“你,你怎麽了?”
黃毛已經疼的臉部抽搐說不出話來,女孩兒驚悚的看到,他的右腿插著一把西餐專用的餐刀,從膝蓋骨刺入,從腿彎處穿出……
女孩兒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
出了西餐廳,龍飛甲信步走到街邊,一輛的士緩緩的滑行到他的身邊,“小夥子去哪兒?我送你一程……”司機殷勤的喊了聲。
剛剛出手對黃毛進行了一點“小小的懲罰”,龍飛甲正處於興奮的狀態之中,竟感到微微有些燥熱,此時被清涼的風兒一吹,有說不出的爽潤。
“很近,我走走就到了。”他擺了一下手,拖著腿高一腳低一腳的,向長街的盡頭走去……
不知為什麽,他腦子裏滿是叢琳的模樣,一會兒是現在的,一會兒是以前的。龍飛甲清楚的記得第一次見到叢琳時的情景,在那個銀行裏,綁匪用槍指著她的腦袋,她看上去是那麽的無助和悲哀,就和她剛才離開時的表情一樣,讓人內心隱隱作痛。
對於一個殺手來講,為了拯救一個毫不相識的陌生女人,而失去一條腿的代價太沉重了,但是當時隔多年後,那個女人再次鮮活的出現在他麵前,他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算是最冷酷的殺手,內心也是柔軟的,隻是被一層堅硬的岩石所包裹,不能被輕易的觸碰到。
不知走了有多遠,突然龍飛甲嗅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他停住了腳步,屏氣凝神的站了一會,猛的加快了腳步向前衝去。
他的步法很奇特,身影忽高忽低,而且專挑圍牆、電線杆、花叢、廣告牌等有障礙的路線行進。就這麽一直來到一處無人的巷子中,他才緩緩的放慢了腳步,然後站定轉身,悶哼了一句:“跟了我這麽半天,現在可以出來了吧……”
需要強調的是,龍飛甲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用的純熟的島國語。
突然夜空中寒星點點,裂空之聲爆然響起,十幾枚撒菱從前方亂射而至,龍飛甲連忙躲避,那些撒菱擊中牆壁,劃的火星四濺。
接著牆壁上出現了一團人形黑影,快速的遊走過來,說是黑影,還真的就隻是黑影,被月光投射在淺灰的牆壁上,變幻出各種形態,那黑影先是像獵豹似的低伏著身體用四肢交替奔跑,而後身型暴漲一倍直立起來,最後拉出一道細長的弧線,那是刀的形狀……
龍飛甲快速的倒退,同時身體自然而然的做出了反應。他以單腳在地麵上滑動,半轉過身來側對著那黑影,隻是眨眼間他就已經調整到最佳的戰鬥狀態,雙拳緊握,一股沉重的氣勢頓時凝固了空氣。
牆壁上的黑影在那一霎靜止了,一動不動的,似乎被龍飛甲的氣場所震撼,而毫無征兆的,龍飛甲一拳雷霆般揮出,巨大的碰撞聲和磚石的破裂聲劃破了夜空,“轟”的一聲,石屑粉塵四射,牆壁上被掏了個大洞……
那黑影反應極為敏捷,在龍飛甲的拳頭即將擊中牆壁的時候,居然猛的從上麵分離了出來,接著瞬間向後滾轉出十米開外,遠離他的拳勢範圍。
這時龍飛甲才看清楚了,那果然是一名忍者。那人身著灰白忍衣,右手扶戰刀,左手捏了個臨兵鬥者皆在陣列前的真言法印,麵罩後淩厲的雙眼,鷹一般死死盯著自己。
“背叛者,還不跪下受死。”灰衣忍者機械的說。
“背叛者?我背叛了誰?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龍飛甲用島國語答道。
“你背叛了帝國,這個你心裏應該很清楚吧?”灰衣忍者道,“你是喝著帝國的水長大的,而你卻刺殺了帝國防衛省最高長官,這難道不是背叛麽?”
“可笑之極……”龍飛甲冷笑數聲,神色一凝,“島國就是島國,還自稱是什麽帝國,這是其一。你遠遠不是我的對手,卻狂妄的喊我受死,這是其二。我的血管裏流淌著的,是華夏國人的鮮血,你卻稱之我為背叛帝國,這是其三……”
然後,他改用華夏語說道:“所以,在我麵前不要再裝逼了,你隻是個小醜而已……”
因為對於“裝逼”一詞,他實在是不知道如何用島國語去表達其深刻的涵義。